正月十六，朝廷开笔，恢复早朝。
  天刚刚亮，皇城的宫门口已经站满了大臣。按理说，刚过完年又过完节的他们，应该容光焕发，精神抖擞地来上朝，可事实却恰恰相反，他们一个个精神萎靡，神色憔悴，哈欠连天，像是没睡好一样。
  从朝廷封笔到现在，大臣们二十多天没有上朝。这刚过完上元节，忽然上朝，他们自然也有些不适应、不习惯。
  趁上朝前，大臣们赶快打哈欠，不然待会在上朝的时候打哈欠，会受到严惩。新年第一天的早朝，大臣们可都不想受到惩罚。如果在新年第一天的早朝上受罚，那么今年一整年都会倒霉，说不定会出大事。别看大臣们一个个饱读诗书，但是都非常迷信。
  何相跟薛太常他们几人站在最前面，他们有说有笑的聊着天，心情看起来非常好。不对，他们看起来非常激动，像是在期待什么。
  其他大臣一直盯着他们看，都在心里猜测他们年前那几日和前几日到底在和皇上商议什么事情。
  初八那一日起，皇帝又把何相他们几人叫到宫里，从早到晚地商论着什么事情。就连昨日上元节，薛太常他们几个在下午的时候还进了宫，直到傍晚的时候才离开。
  在过年的这段时日，不管其他大臣怎么打听，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打探到。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从何相他们几人激动的神色来看，一定是了不得的事情。
  “马上就要早朝了，我这心跳动的厉害。”薛太常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面上一片激动，“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未像现在这样紧张。”
  何相一边捋着胡子，一边笑着说：“我也是从未像现在这样激动过。”
  薛太常满脸笑容地说道：“你不知道我这几日兴奋的连觉都睡不着。”
  何相仔细地端详了薛太常的脸色，打趣道：“我瞧着你气色不错，容光焕发的，好像还年轻了几岁。”
  “哈哈哈哈哈……”薛太常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我这几日照镜子，也发现自己年轻了不少，脸上的皱纹也少了几条。”他说完，也故意地看了看何相，“何相，你神采奕奕的，看起来也年轻了不少啊。”
  何相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这段时日浑身充满了干劲儿，全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薛太常笑眯眯地说道，“我的胃口也变好了不少，现在一顿能吃三碗饭。”
  何相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这么高兴吗？”
  “当然高兴啊，我只要想到这件事情，就像个小年轻一样热血沸腾。”薛太常感慨道，“这件事情真的是太伟大了，而且前无来者。说句托大的话，我们创造了历史啊。”
  “是啊，是一件非常伟大又了不起的事情。”虽然这段时日因为科举考试一事变得非常忙碌，但是这忙碌却非常有价值。“是……”何相差点说出“十殿下”三个字，他连忙改口说，“皇上创造了历史，我们有幸见证这一历史时刻的发生。”
  薛太常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他刚说完，忽然想起在蜀地的刘太师，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可惜刘太师错过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何相一想到刘太师得知此事后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老刘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非常嫉妒我们的。”
  “哈哈哈哈，我等不及看到老刘妒忌又羡慕的嘴脸。”
  其他大臣看到何相跟薛太常他们大笑着，很好奇他们在笑什么。
  就在这时，宫门打开，大臣们依序走入。
  还没有到上朝的时辰，承广殿正殿的大门还没有打开。大臣们要先去侧殿等候。
  他们刚坐下，太监们就送端来热茶。
  正月里的京城依旧非常寒冷，大臣们方才在宫门站了一会儿，手脚早就冻的冰凉。上朝前喝杯热茶，正好暖暖身子。
  皇帝也在喝茶。喝完茶，他便起身前往承广殿。
  这时，孙奎好心地提醒皇帝：“皇上，离早朝还有一会儿。”
  皇帝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古怪地看了一眼孙奎：“朕不能提前上朝吗？”
  提前上朝？！
  孙奎心里十分震惊，他不觉把目光投向窗外，想看看今日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
  皇帝看到孙奎一副见鬼的表情，气的抬起脚踹了他一脚。
  “你这是什么表情？”
  孙奎回过神来，目光担忧地望着皇帝。
  “皇上，您没事吧，要不要找太医给您看看？”皇上居然要提前去上朝，一定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轻。皇上该不会发热了吧？
  “哎哟！”孙奎又被皇帝踹了一脚。
  “朕哪里看起来像是病了？”
  “皇上，您竟然要提前去上朝，这……您这么多年来，可从来没有提前去上朝啊，尤其是新年第一天的早朝。”孙奎心里很是担忧，“每年这个时候，您的精神都不太好，非常不想去上朝，您……有些反常。”
  皇帝叉腰：“朕今天心情好，想提前上朝不行么。”说完，又踢了孙奎一脚，“赶紧给朕站起来。”
  孙奎连忙站起身，满脸不安地跟在皇帝身后：“皇上，要不等会下朝，还是叫太医给您把把脉吧，毕竟过年期间，太医都没有给您请过平安脉。”
  皇帝转过身，阴森森地盯着孙奎看：“你再多说一句，朕马上送你去见你太奶奶。”
  孙奎吓得立马闭上嘴，摆出一副非常乖巧的模样。
  皇帝哼着小曲，步伐轻快地朝承广殿的正殿走去。
  孙奎跟在后面，心里越发觉得今天的皇帝很不正常，这不是他认识的皇上。虽然皇上这些年很少不上朝，但是并不代表皇上喜欢上朝，相反皇上非常讨厌上朝。每天上朝前，皇上都会发牢骚，嫌弃当皇帝。像今天这样积极上朝，并且提前去上朝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皇上今天到底怎么了？
  孙奎走在皇帝的身后，还不忘观察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东边出的。
  呃，今天没有太阳，天空一片阴沉。
  果然，今天的皇上不正常！
  大臣们刚走进承广殿，还没有站好，就听到殿外传来孙奎的声音。
  皇上来了！
  大臣们先是非常吃惊，旋即慌慌忙忙地站好。他们刚站好，就见皇帝大步地走了进来。大臣们忙跪下身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今天难得端庄地坐在龙椅上，他轻轻地挥了挥手：“都起来吧。”
  “谢皇上。”
  皇帝打量了下站在底下的大臣们，用玩笑的语气说道：“看来爱卿们的年和节过得不错啊，朕看有不少人圆润了不少。”
  明显长得圆润的大臣们，一个个羞红了脸。过年期间，大鱼大肉吃多了，再加上没有特意控制，一不小心就长胖了。
  “爱卿们过年的伙食不错啊，朕心甚欣慰啊。”
  不确定皇帝是真的高兴，还是假的高兴。大臣们吓得一齐跪了下来，向皇帝请罪道：“臣有罪，求皇上恕罪。”
  “朕又没怪你们，你们请什么罪。”皇帝对跪在地上的大臣们抬了抬手，“都起来吧。”
  “谢皇上。”大臣们战战兢兢地站起身。
  “长胖了是件好事，但是朕不希望爱卿们一个个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来上朝。”皇帝只是想象了下画面，就觉得辣眼睛。
  大臣们听到这话，心里一紧，忙说道：“臣不敢。”过年长胖不少的大臣们，此时已经吓得满脸都是冷汗。从今天起，他们要少吃饭，一定要赶快瘦下来。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早朝，朕有两件事情要宣布。”
  听到皇帝这么说，太子和代王他们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父皇该不会真的要让老四察举吧？
  楚王虽然面上一片平静，但是心里却也不觉地紧张起来。
  皇帝站起身，走到前面来。
  “第一件事情，朕宣布取消征辟和察举。”
  什么？
  满朝的大臣以为他们听错了，一个个面上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皇上刚才说了什么？
  皇帝自然发现了大臣们的表情，再次对他们说道：“你们没听错，朕宣布取消征辟和察举。”
  取消征辟和察举？！
  皇上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大臣们一脸惊骇。
  镇国公立马把眼神看向何相和薛太常他们，见他们神色如常，没有丝毫的吃惊，就知道他们早已知晓此事。
  难道这段时日，皇上跟何相他们在商议取消征辟和察举？
  大臣们小声地说着什么。新年第一天，皇上就宣布取消征辟和察举，是他们起猛了吗？
  御史中丞出列，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被皇帝抬手阻止。
  “第二件事情，朕宣布从今年起举办科举考试，从科举考试中选拔官员。”皇帝的声音非常响亮，“日后不管是朝廷的官员，还是地方各衙门的官员都必须从科举考试中选拔。”
  科举考试？
  这是什么东西？
  大臣们第一次听说，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何相、薛太常，你们详细地跟大家说说科举考试是怎么回事。”
  “是，皇上。”
  何相跟薛太常出列，面对着百官。
  “科举考试是……”何相先告诉百官，什么是科举考试，然后说科举考试考什么内容。
  目前，大周还没有规定四书五经是哪些书。之前，赵曜向皇帝提出科举考试的时候，顺便说了下什么是四书五经。他当时觉得四书五经有些少，又说了其他九经，也就是四书十三经。
  何相详细地告诉百官，四书十三经是哪些书，然后科举考试就考它们。
  接下来是薛太常，事无巨细地向百官们讲解怎么举办科举考试。
  大臣们越听越心惊，他们的表情越来越骇然。
  朝廷八层的官员都出身世家，只有两层的官员出身寒门。当他们听说日后靠科举考试选拔官员，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惊恐。他们心里清楚，一旦实行科举考试，那他们就完了。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何相跟薛太常他们终于讲完有关科举考试的事宜，满朝哗然。
  临下朝前，皇帝严肃着一张脸宣布，科举考试势在必行，不接受任何人反对。如果有人反对，就以谋逆罪处置。
  谋逆处置？！
  大臣们吓得倒抽一口冷气。
  皇帝知道世家们肯定会联合起来反对科举考试，他警告所有大臣，他不介意像十几年前那样清洗朝堂。还有，不管是谁反对，他一定会严惩不贷。而他严惩的后果，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下朝前，皇帝叫了一些大臣前去东暖阁。接下来，他们要讨论今年童试三场考试的考题。
  在下朝前，科举考试一事已经在京城里公布了。
  京城的文人学子们得知这件事情后，自然是非常激动高兴。绝大数的学子们支持科举考试，但是少数文人们肯定反对，因为他们出身世家。
  世家们接受不了科举考试，他们觉得科举考试是皇帝的阴谋，为的就是剥削削弱他们。
  这才半天的功夫，科举考试在京城造成的轰动犹如山呼海啸般。所有人都在讨论科举考试，只有赵曜忙着收拾东西。
  明日一早，他便要坐船前往金陵，看望孟老先生。他的一门心思都在这上面，对科举考试一事完全不在意。
  此刻，他正在昆德殿里和梁嫔她们一起用午膳。
  用膳的时候，虞美人和潘才人她们不停地叮嘱赵曜，让他注意安全，让他照顾好自己，让他要好好吃饭……
  赵曜没有嫌她们烦，听得非常认真，并且向她们保证，他会每隔几天写信回来，让她们放心。
  等用完午膳，虞美人和潘才人又把同喜叫到面前，反反复复询问他带了些什么东西。确认他没有遗忘什么东西，她们这才放心。
  她们知道梁嫔有话跟赵曜说，没有久待，很快便离开了。
  该说的话，梁嫔也全都说了。她心里舍不得，也不放心儿子去江南，但是她不能阻止儿子去。
  “去江南老实点，不要搞事情。”梁嫔倒不担心儿子的安危，她相信皇帝派的暗卫能保护好儿子。但是，她深知儿子的性子，知道他去了江南不可能不惹事。就算他不主动惹事，他也会拔刀相助地做出些事情。
  “母妃，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经常搞事情一样。”赵曜有些不服气地说道，“还有，我什么时候搞事情呢。”他一直都很乖，从不主动搞事情惹麻烦。
  “我怕你做大侠，然后四处打抱不平。”梁嫔叮咛道，“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赵曜耐心地听着梁嫔的嘱咐。虽然母妃表面上一副淡定的模样，但是从她的语气里能听出来她的担心。
  “母妃，我这么聪明，不可能让自己身处险境的，你就放心吧。”
  梁嫔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怕她再说下去，就会忍不住……
  “你不是还要去找你那个二叔么，去吧。”
  “母妃，那我走了啊。”赵曜装作没有看到梁嫔红了的双眼，满脸欢喜地离开了昆德殿。
  等儿子离开后，梁嫔再也忍不住湿了眼眶。
  桂杏端来一杯茶：“娘娘，您要是舍不得殿下，就让殿下留下来吧。”
  “再舍不得，我也不能把他留下来。”梁嫔拿着巾帕擦了擦眼角，“现在不让他走，过几年他还是要离开的，到时候他去的地方更远。”
  “娘娘……”
  “皇上上午提出了科举考试，接下来京城会变得非常热闹，曜曜留在京城里并不是好事，还不如让他去江南。”梁嫔面上一片不舍，但是眼神却很坚定，“再说，他从来没有见过爹娘他们，这次他去江南能顺道去扬州，见见爹娘他们，帮我孝顺爹娘他们。”
  “老爷和太太见到殿下，一定会非常欢喜的。”
  “爹娘他们怕是已经在翘首以盼。”
  被梁嫔说中了，梁树仁他们从年前开始就在期待赵曜的到来。
  梁夫人每天都会问梁树仁，赵曜到哪里了，什么时候到扬州。
  “殿下出发了吗？什么时候到扬州啊？”梁夫人见丈夫回来，急忙问道。
  梁树仁理解妻子焦急的心情，朝她温柔地笑了笑：“殿下明日才动身，估计到扬州，要一个多月后。”
  “还要这么久啊。”梁夫人真的是一刻都等不了，“扬州离金陵近，我们先去金陵见殿下。”
  “你晕船怎么去？”
  “我吃药。”为了见到宝贝外孙，梁夫人什么都愿意做。
  “殿下去金陵是为了看望孟老先生，等他看完，便会来扬州找我们，你说你急什么。”
  梁夫人瞪了一眼梁树仁：“你不急？”
  “我没你急。”梁树仁说道，“再说，我们再急也没有什么用。”
  梁夫人满是自责地说道：“都怪我身子没用，不然早就能见到殿下和娘娘。”
  “你也知道你身子不好，所以不要想着去金陵见殿下，还是在扬州乖乖地等殿下吧。”
  “殿下坐船安全吗？”梁夫人说道，“不然派人去接殿下，然后再陪殿下去金陵。”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殿下来信说了，皇上会派人护送他下江南。”
  远在京城的赵曜一脸打了好几个喷嚏，惹得贺莲芳有些担忧地望着他。
  赵曜朝贺莲芳笑了笑：“肯定是有人在说我。”
  “你这次去江南，别忘了去了一趟苏州。”
  “二叔，你放心，江南几个州府，我都要去的。”他难得去江南，肯定要把江南每个地方都去一遍，不然他白去了。再说，这次去江南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去。“对了，我还打算去一趟钱塘那边。”
  贺莲芳疑惑地问道：“你去钱塘做什么？”
  “准确来说，我想去海边的几个地方，然后招收些厉害的船家，让他们去岭南。”
  贺莲芳听了，立马就明白赵曜的意思。
  “你想把岭南变成码头？”
  赵曜点头：“没错，岭南也靠海，并且和安南几个国家靠的近，它比钱塘几个地方有优势。”
  贺莲芳微微颔首道：“这倒是。”
  “自从开放海禁后，海边的几个地方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赵曜感叹道，“海上交易带来的钱财不容小觑啊，岭南地理位置优越，为什么不能做海上交易？”
  “你想怎么做？”
  “二叔，你知道中原什么东西最受欢迎吗？”
  贺莲芳脱口而出道：“茶叶。”茶叶一直以来是海上贸易中最重要、最受欢迎、最赚钱的东西。
  “对，就是茶叶。”赵曜一脸认真地说道，“除了茶叶，我们的瓷器、丝绸、刺绣也非常受欢迎。这几年，外邦来的那些使者一来大周，就疯狂买这些东西。”
  “你也想在岭南卖这些东西？”
  “这是自然。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把安南那些国家的东西运到大周卖。”
  “安南那些国家的好东西不就是金子吗？”
  “当然不止金子，还有玉啊。”赵曜说道，“二叔，你忘了那边有很多玉石。”
  “那边是有很多玉石，但是技艺拙劣，雕刻出来的玉器不好。”
  “我们可以买他们的玉石，然后我们再把雕刻出来的精致玉器卖给他们。”赵曜一脸放光地说道，“二叔，其实金子和玉石并不是最值钱的，最值钱的东西是那边的香料。”
  贺莲芳面露惊讶：“香料？”
  “对，那边香料不仅丰富，而且种类非常多，但是那边人不会用。”赵曜也是最近才想起来香料这个东西，“二叔，你没发现西域那边的香料在大周很受欢迎么。安南那几个国家的香料比西域的好，你说这笔生意能不能做？”
  “能做。”虽然贺莲芳不喜欢熏香，但是世家们喜欢熏香，并且舍得在香料上花钱。
  “香料会非常赚钱，我们得在别人发现之前，先把香料生意做起来。”在梦中赵耀世界的历史上，香料非常值钱，很多人靠卖香料发财。“所以，我要提前在岭南建几支船队。等我成年去了岭南，一定要把岭南建设成大周最大的津口。”
  今天这一章更新写的不太好，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更了。我还是删了，明天重新写。老铁们，今晚就不要等更新了。
  在历史上，东南亚国家的香料真的非常值钱。在唐朝，香料非常风靡。那个时候，人们还斗香。香料鼎盛时期在宋朝，当时进口的香料100多种。
  对了，我们熟知的胡椒，一开始是香料，并不是佐料。胡椒在唐朝的地位很高，当时一个巨贪，抄他家的时候，发现88石胡椒，相当于现在的64吨。这在当时，可是巨富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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