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
  杨飞燕想了一下道，她的内心其实是很愿意与李晓凡多相处一会儿。
  还有浴室里面那个来自意大利翡冷翠的奢华水晶浴缸，对她而言也很具有吸引力。
  而且，与李晓凡在一起，让她感觉很舒服，有安全感。
  至于那位神经衰落的舍友，也确实是一个考虑因素。平时，杨飞燕生活很有规律，很少这么晚回去。
  只有李晓凡来了以后，她的生活规律就一下子打乱了。
  窗外夜色正浓，密集的雨滴敲打在玻璃上与屋檐上，带着风声的呼啸，让人有一丝的不安。
  而浴室内，温馨的淡蓝色灯光下，温水注满以后，巨大的一整块的白水晶浴缸成了一个温馨的小窝。
  这个夏日的雨夜，魔都市中心这栋闹中取静的老别墅内，别有一种情调。
  杨飞燕躺在这个晶莹剔透的白水晶浴缸中，身体被温暖的水包围住，让她很有安全感。
  ……
  这回反正后面没有人排队洗澡，她可以稍微放纵一下。
  不过，等她沐浴完毕，出来的时候，发现床上的李晓凡又睡着了。
  酒后的李晓凡睡得特别香，还发出了阵阵的鼻鼾声。
  杨飞燕轻轻过去，给他盖上了条薄毯子。
  看着睡梦中脸色涨红的李晓凡，杨飞燕不禁有了一些心疼，早知道，之前晚饭时候就不要与众人一起给他敬那么多的酒了。
  现在，连自己也有了一些微醺与头晕。
  就在杨飞燕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李晓凡突然眼睛睁开了，把杨飞燕吓了一跳。
  “你没睡着啊？”
  睡眼惺忪的李晓凡眨巴眨巴眼睛：“刚才乏了，想闭眼休息一下，竟然就睡过去了……”
  “那你休息吧，我走了。”
  “外面雨那么大，一起躺一会儿聊聊天吧，我突然想起了初三我们去杭城春游的那个雨夜……”
  一起躺一会儿？听到李晓凡的邀请，头晕乎乎的杨飞燕又开始了激烈的思想斗争。
  这洗澡倒还好，一起上床意味着什么……
  至于李晓凡说的初三杭城春游的那个夜晚，倒是让杨飞燕印象深刻。
  初三那次去杭城的春游，是他们在初中时代唯一的一次出明州大市范围外的春游。
  坐上绿皮火车，他们一帮同学们就像放出笼子的小鸟，叽叽喳喳，一路欢声笑语。
  晚上，学校为了省钱，包下了杭城垦山门附近的一家老牌子旅店。
  然后，大家睡的是大通铺。
  所谓的大通铺就是一个很大很高的房间里面，放了几十张高低床。大的大通铺房间里面甚至可以住上百来号人。
  据宋朝的《东京梦华录》记载，宋朝开始就出现了“大通铺”式的旅店，以方便底层脚夫，力工等人休息。大通铺其实最早并没有应用到旅馆领域，而是官府应对层出不穷的流民的一种安置办法。
  在古代，大通铺其实不是一种旅店的名字，它只是对于那些接待底层民众，为他们提供住宿的廉价旅馆的代名
  在五、六十年代，国内这种旅店的大通铺住一晚，只要一毛钱人民币就够了。九十年代涨到了几块钱。
  为了便于管理，李晓凡他们的3班与2班被安排住在一间大通铺里面。
  然后，房间里面男生与女生分开南北两个阵营，班主任与带队老师睡在中间的两个高低床上，把他们男女生南北两个阵营给隔开，以防他们越雷池一步。
  晚上九点，班主任老师把灯给关了，让大家准点睡觉。
  可这帮兴奋的鸟儿们哪里睡得着啊，一会儿有人学狗叫，一会儿有人学猫叫，一会儿有人敲白天从灵隐寺买来的小木鱼，一会儿有男生偷偷抽烟……
  此起彼伏，把中间的几个老师忙得够呛。
  上半夜大家都几乎没睡觉，使劲地折腾。
  而李晓凡就睡在杨飞燕对面的上铺，中间就隔了班主任老师他们的高低床。
  反正被吵得大家都睡不着，无聊的李晓凡用一个小手电筒照对面的杨飞燕。
  而杨飞燕毫不示弱，也用手电筒还击照他。
  那时候，李晓凡与杨飞燕一起参加了学校里组织的无线电兴趣小组，会一点摩尔斯电码组成的航海灯语。
  最后，俩人干脆用手电筒的一息一灭代表航海灯语来交流……
  想起初中时代的这些往事，微醺的杨飞燕不禁莞尔一笑：“好吧，你这个调皮鬼，那就陪你躺一会儿吧。”
  酒精的刺激，与温馨的环境能让一个原本保守传统，自律严谨的人会失去自我克制能力，变得大胆起来……
  杨飞燕和衣躺在床的另一侧，与李晓凡背对背靠着，中间仿佛隔了一条三八线。
  这个时候，李晓凡“啪嗒”一声，把台灯给关了，于是房间里面黑乎乎一片。
  他的这个动作把杨飞燕吓了一跳：“你想干嘛？”
  李晓凡笑道：“没干嘛，就这样聊聊天，想找回以前在杭城春游时候，那个夜晚，我们黑暗中聊天的感觉……”
  黑暗中，杨飞燕嗔道：“呵呵，你怎么那么怀旧啊？有人说，怀念过去是衰老的表现。”
  “嗯，我想重温旧梦……”
  李晓凡心中暗笑：我是从25年后穿越回来的，也确实够老的。
  “呵呵，好一个重温旧梦。你在新加坡一定很想家吧？”
  “嗯，有点。”
  “晓凡，你现在事业那么成功，将来有什么打算？”
  “将来啊，有太多的想法了……”
  聊了一会将来的理想之后，杨飞燕突然在黑暗中问道：“晓凡，你跟那位馨怡是怎么认识的？”
  上回杨飞燕陪着倪院士去美国出差，在硅谷见识了李晓凡的正牌女友唐馨怡。
  杨飞燕听同事们说，唐馨怡是一个家里在印尼加里曼丹岛开矿的南洋华侨富二代，至于她与李晓凡怎么认识、交往的故事，没人说得清楚。
  突然听到杨飞燕的这个问题，李晓凡沉默了几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随后，他想了一下，轻声道：
  “去年一次很偶然的机会，她父亲跟我一样喝醉了酒，然后接到一个电话，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发了一顿脾气后摔倒在地，小中风了。刚好我路过，救了她父亲一命。然后，我们就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