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的眸光里瞬间升起了几分希望。
  “真的？”
  “但前提是，沈沐漓当场签字离婚，否则……”
  苏雪落咬紧牙，“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我的原谅。”
  秦烟的脸色瞬间暗淡了下去，手不由捂着心口，“可她……”
  “你要是舍不得，趁早离我远点，我看到你就反胃。”
  苏雪落越是说就越是暴躁，真的捂着心口不断干呕。
  秦烟赶紧擦了擦眼泪，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对不起，这些年，你受苦了。”
  说着，又端来蜂蜜水，“现在孕早期反应重，你要小心。”
  她担心得很，“这个状态，真的可以开演奏会吗？”
  苏雪落喝了水，干呕的感觉被压下去，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这是阿铮特地为我准备的。”
  秦烟轻叹，“四年前的事情，他……”
  “只要你不说，他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秦烟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
  沈沐漓捂着脸回到了休息室。
  办公室人多眼杂，她不能回去处理脸上的伤。
  休息室有医药箱，她对照着镜子抹药膏。
  手机再次响起来，是沈珵殷打来的。
  她赶紧接听，不过因为要涂抹药膏，加上房间内没有其他人，就开了免提。
  “我看到网上消息了，陆总女友苏雪落住在妇产科。”
  标题的噱头很足。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陆铮让苏雪落未婚先孕，后面一大堆猜测好事将近的。
  沈沐漓的手一颤，指甲划到了脸颊，疼得她龇牙咧嘴。
  “是啊，这有什么稀奇，他心心念念那么多年，不干柴烈火才奇怪。”
  沈珵殷：“所以，你已经做好离婚的准备了。”
  沈沐漓不想他担心，立刻开始尬吹。
  “那肯定啊，不过他那么有钱，我总得分财产算股份的，暂时还没拿到离婚证。”
  沈珵殷微微叹息，“真的不在乎了？”
  沈沐漓觉得脸上的巴掌印太疼了，疼得她直冒眼泪。
  “我早就想开了，凭什么他可以出轨跟人有孩子，我就要苦哈哈等着他回头？”
  “离了婚，我要用离婚补偿金包养一大堆男模，让他们为我争风吃醋，为我伤心流泪。”
  沈珵殷低笑一声，“这么会吹牛呢？小心被他知道了，一毛钱不给你。”
  “那也没事，我有工作，有手有脚，早晚能成为专家，走上人生巅峰，日进斗金，到时候，我砸钱让他给我当保镖，二十四小时使唤他。”
  这宏图大志还没有来得及描述完，就听到门猛地被推开。
  沈沐漓赶紧手忙脚乱挂电话。
  陆铮黑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对着她讥讽一笑：“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接下来要怎么套路我，说服我给沈家投资？”
  背后说人坏话，当场被捉，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尴尬。
  沈沐漓当即起身，靠着身后的桌子。
  “你怎么还没走？”
  陆铮抬了抬眼皮，“跟院长研究收购医院的问题，你要管？”
  沈沐漓被噎了一下。
  她别过脸，没好气说道：“那你去研究啊，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看你打算怎么从我这里骗到钱去支援沈家。”
  “你不是很想看看没有你，我跟沈家是不是能活得下去吗？现在又一副想骗钱的样子，不怕打脸吗？”
  这话是当初在会所停车场说的，都过去多久了，她还记仇呢。
  陆铮冷嗤，“动不动就翻旧账，没完了？”
  “翻旧账？”沈沐漓本就一肚子的火，“苏雪落的肚子才两个月就是旧账，你是准备再造出一个新肚子来？”
  陆铮被问得皱皱眉，“你每天都在关心苏雪落的肚子，要不孩子生下来给你养？”
  沈沐漓一愣。
  这什么意思？
  没打算跟苏雪落结婚，又不想陆家的血脉流落在外？
  他不是爱苏雪落要发疯了吗？
  怎么还舍得让苏雪落母子分离？
  这到底在发什么疯？
  “我明白了，让我给你们伺候孩子照顾家庭，你们继续双宿双飞？”
  “怎么，你们的二人世界，连个孩子都容不下去吗？”
  陆铮被嘲讽，脸色极度的不耐烦。
  “最近医院到底谁还给你气受了？究竟还有完没完？”
  沈沐漓被气得不知道该骂他什么好。
  她这是因为受气才说这些的吗？
  这些不是事实吗？
  陆铮看她哑了火，知道自己猜对了，直接将手中一直捏着的冰袋丢在桌子上。
  “那些记者我会收拾。”
  “打你的人……”他的脸色越发阴郁，“我也不会放过。”
  沈沐漓愣神地看着桌子上的冰袋。
  刚才，他是特地来送这个的？
  他不是跟院长在谈合作，这点小事怎么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她心里面万千情绪杂糅，都没仔细听他刚才说了什么，一时之间沉默了下去。
  “冰袋用来冷敷，不是让你行注目礼的。”
  沈沐漓这才回过神来，抬手将冰袋敷在脸上。
  “我是因为这些人生气，但对你不是因为这些。”
  陆铮挑眉，“那是什么？”
  “我只喜欢大雁这种忠贞之鸟，所以对你能有什么好态度？”
  陆铮看她冰敷着脸，眼睛里却带着几分狡黠，忽然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好话。
  “你觉得，我的鸟不忠贞？”
  沈沐漓：“……”
  即便是冰块在脸颊上敷着，她还是觉得火辣辣的。
  陆铮已经大步走来，将她抵在桌子跟他的胸膛之间。
  “吃了它，它就没时间想忠不忠的问题。”
  沈沐漓秒懂，抬手推他，“在医院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你不是挺会治疗它的？”
  陆铮抓住她的手，朝着小腹而去。
  即便是还没碰触到，但沈沐漓已经浑身收紧，心口发麻。
  “看来不只是我想。”
  沈沐漓别过脸，“我没你这么……”
  “这么重欲？”
  陆铮不由低低一笑，“所以，你打算眼睁睁地看着它渴死？”
  沈沐漓：“……”你别说了。
  怎么什么话到了他这里都能被歪解。
  她气急败坏地用力挣扎，陆铮力气其实很大，可不知为何一下就被推开。
  还听到他“嘶”的一声。
  “你的伤还没好？”
  “心疼我？”陆铮捂着胳膊，脸上却带着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