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战老爷子心情复杂，怒气不减。
  事情的真相是怎样，他已经猜到了。
  可战晟说的没错，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他真的舍不得。
  战晟膝行到老爷子身边：“爸，你就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现在战家正是重要的时候。”
  “闭嘴！畜生！”
  战老爷子用力推开他，可眼底那丝不忍还是被战晟发现了。
  他赶紧拉着战恒一起跪下：“爸，你就看在我们都是你亲人的份上，求求你了。”
  “战恒，快给爷爷磕头，让他绕了爸妈。”
  战恒极不情愿，可到底还是假模假样磕了几个头。
  战老爷子终是不忍心，大手一挥。
  “都给我滚，你们都滚！”
  战晟明白他这是不想追究了，赶紧拉着老婆孩子离开。
  【就这么轻轻揭过吗？战爷爷竟然也是非不分！战楚可怎么办啊！】
  陆萌萌急得小脸通红，眼泪也掉了下来。
  战楚这时候却异常平静，他早就猜到结局了，不是吗？
  “战楚、萌萌，你们……过来。”
  战老爷子拉着两个孩子坐在沙发上，一时有些语塞。
  他该说什么？他不知道怎么才能给孩子一个公平。
  最后只得问道：“战楚，你是大孩子了，你想怎么办？”
  【当然是杀了他们两人，为母报仇啊！唉，不行，战楚现在太小了，还掌控不了战家，可难道就这么忍气吞声吗？】
  战楚轻轻捏着陆萌萌的小手，平复着她心里的怒气。
  他知道爷爷是不想惩罚战晟的，如果他硬要报警，只会让爷爷认为他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上位者果断、心狠都很重要，可他不能无情，尤其是亲情。
  战楚明白自己不可能回到苏家，那他就只能留在战老爷子身边，要讨爷爷的欢心。
  他努力控制情绪，保持眼泪要落不落的状态，抬起头。
  “爷爷，他，他是我爸爸，是我爸爸呀……除了你，他是我最亲的人。”
  看到他这副模样，战老爷子心疼不已，可也松了口气。
  他以为战楚念及父子亲情，不想追究了。
  “我知道，爷爷知道你受委屈了，好孩子，好孩子。”
  “可是爷爷，我还有外公、舅舅，他们也是妈妈最亲的人，不是吗？”
  战楚的眼泪恰逢时机地落下来，他又用袖子快速擦去。
  “舅舅每次看我的眼神都特别心疼，他也失去了妹妹，还有外公，他也失去了女儿啊。”
  “爸爸他……爷爷，既然如此，该补偿外公和舅舅，不是吗？他们太可怜了。”
  战老爷子其实一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他们决不能和沈家撕破脸。
  沈家家大业大，沈老爷子一直对战楚有几分怜惜，以后如果战楚掌权，势必会帮扶。
  战晟和莫莲这事就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就爆炸了，他也要为战家的下一代做考虑。
  战老爷子看向孙子，又想了想不争气的儿子，最后还是有了决断。
  “战楚，我会给你妈妈一个公道，送战晟那个畜生去监狱。”
  【战爷爷开窍了？难道要公开审判渣男了？那沈家一定会迁怒战家吧？到时候最伤心的还是战楚。】
  陆萌萌的心声和战楚想的不谋而合。
  如果老爷子一早就想开，早就已经报警了，何必让人先回去？
  果然，战老爷子下一句就让战楚和陆萌萌都心寒了。
  “你爸之前坑了萌萌大舅舅，你们应该也都知道，就用这件事让他去监狱里反省反省吧，也算是给苏家一个交代。”
  【真不愧是战家真正的掌权人啊，一箭三雕啊，既让战楚心里平衡，又卖苏家一个面子，战晟还不用坐几天牢，真是高啊！我竟然会相信战老爷子能公平，我果然天真啊。】
  陆萌萌以前只觉得眼前老头笑呵呵的，还知道护着战楚，是个好人。
  现在她怎么看战老爷子，都觉得是披着羊皮的狼。
  战楚始终拉着陆萌萌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怨爷爷，毕竟他妈妈不过是这家的儿媳妇，但儿子才是亲生的。
  更何况事情真相太残忍，还有可能导致沈家报复？
  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他在爷爷的位置，或许也会这样做。
  战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战楚，你外公年纪大了，有些事他也未必能承受得了。”
  “而且如果你爸是杀人犯，你以后的名声就彻底完了，所以不能告诉他们你妈妈的死因，你明白吗？”
  战楚默默点头，并不答话。
  这些托词他也想过，只是从爷爷嘴里说出来，他始终觉得变了味。
  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战老爷子心里也难受。
  可为了战家，他不能让儿子出事。
  “不过战楚，你放心，爷爷答应给你的股份，一定会给你的，你也会成为战家的继承人。”
  “但是你想要在商场立足，只是有这点股份还不够，你需要战家和沈家两个靠山支持，你懂吗？”
  战楚抬头看向战老爷子，认真点头。
  “爷爷，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他一早就明白了，如果不是他背后有沈家，怕是战晟和莫莲早就整死他了。
  他跟着战老爷子慢慢学习了不少公司事务，这才发现，原来沈家一直都在帮助战家。
  沈家这么做，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他。
  战老爷子一直将战楚作为接班人培养，现在看他这么懂事，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孩子，你以后是战家的接班人，就要知道权衡利弊。”
  “想要战家和沈家毫无间隙地支持你，你妈妈的事情……”
  战老爷子的话没继续说，战楚低下头，沉默地点头。
  他当然明白，这事战老爷子是不会让他说出去的。
  【哼，权衡利弊，难道利弊就比亲人的命更重要吗？难怪战楚以后要黑化，老爷子这么教他，还不是让他心寒？】
  陆萌萌搂住战楚的胳膊，让他离战老爷子远点。
  老爷子又摸了摸陆萌萌的头：“战楚，你也该好好和苏家来往，萌萌家也会支持你的，萌萌对不对？”
  “嗯，我一定会支持战楚的！”陆萌萌用力点头。
  战楚捏了捏她的手，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温度，他这才稍稍缓过神来。
  【别怕啊，战楚我一定会陪着你的，千万不要学你爷爷和你爸爸，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我知道的！】
  陆萌萌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战楚深吸一口气，这才觉得心里没那么压抑了。
  还好她还在，只要有陆萌萌支持自己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