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部落生存是这样的，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先到。”
  “有的时候，几十人组成的狩猎队都会全军覆没。”
  “死亡对于我们，已经不再是可怕的事情了。”
  蛮骨一边切割着猎物的皮毛，一边对张舒说道。
  张舒沉默不语。
  “让一让，族长来了，族长来了！”
  这时。
  一位身材佝偻的老者，手持着木头拐杖走了过来。
  他身上披着一张异兽毛制成的长袍，枯黄的身体上，用特殊染料刻画着诡异的符文。
  各种细小精致的骨头装饰绑在头发上、权杖上，还有的制成手链戴着，走起路来哐当哐当响。
  “族长。”
  蛮骨笑着给族长让了条路。
  当看见地上十几只异兽尸体时，饶是族长的定力，都不禁露出震惊之色。
  不过，他并未第一时间去理会这些猎物。
  而是看向蛮骨所带领的狩猎队，仔细清点人数之后，叹息一声，
  “人别于天，生死无常。”
  “先将他们的灵魂安葬吧。”
  安葬的仪式很隆重。
  蛮石部落但凡十八岁以上的成年人，都需要参加。
  不仅要全体默哀，还需将自己的一滴血滴入大地中，这个说法叫做血引路。
  部落的族人之间，都是心连着心的兄弟，大家的血汇聚在一块，就算是到了地下，也可为逝者的灵魂保驾护航。
  张舒对蛮石部落印象不错。
  尊重死亡，尊重死者。
  这在整个宇宙，都极为罕见了。
  结束仪式后。
  蛮骨向族长介绍了张舒二人，当听见是他们出手救了蛮骨时。
  族长向张舒他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感谢二位。”
  “看二位穿着打扮，应该是外界来的朋友吧。”
  外界？
  张舒一愣。
  这族长果然是见多识广。
  张舒本以为他们并不知道外界的存在，现在看来，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对，外界来的。”既然被看穿了，也没必要装了。
  “嗯。”
  “听祖上说，外界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外界的人都非常善良强大。”
  “曾经，有一位外界的强者来到了我们这方世界，帮助我们部落捕猎异兽，并教会了我们一些简单的功法。”
  提起外界的时候。
  这位老族长抬头看着天空，眼神中充满了憧憬。
  外界……
  其实并没有想的那么好。
  张舒在心中默默说着，并没有击碎对方的幻想。
  “对了，你说的那位外界的强者，他有什么特征吗？”一旁的水境月问道。
  “特征……”
  老族长从怀中拿出了一本质地古朴的老书。
  翻开后看了一眼，道：
  “书上说，他模样英俊帅气，身材魁梧，对水元素拥有极强的控制力，甚至可以掀起万丈巨浪席卷这方世界。”
  “此外，这位外界的强者，称自己在外界创建了一个神秘的势力。”
  “好像叫……净水帝国！”
  净水帝国！
  初代国王！
  “那你们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吗？”水境月变得有些激动。
  初代国王，可是她的亲祖宗。
  若是现在还活着的话，她以后岂不是又多了一尊靠山了？
  到时候让初代国王，教训教训张舒。
  以报星空界的刺胸之仇。
  没错。
  这个爱记仇的小姑娘，还记着这件事。
  “不知道。”
  “古籍记载，这位外界强者登了天梯，去了天空神殿，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从那之后，这方世界就变了天……”
  “尊神大人动用通天手段，切断了这方世界和外界的联系，让外界的人很难进入这方世界。”
  “尊神大人还开始干预我们的生活，无论是部落或是异兽群，都不允许绝对强大的存在，他要求我们的综合实力，趋于一种平衡，相互制约，相互敌对。”
  张舒和水境月相视一眼。
  “怎么感觉……”
  “这所谓的尊神，像是被初代净水国王打破防了，从而限制外界强者进入核心区域。”
  “并想尽办法压制本世界势力，避免出现能影响他霸权的强者诞生？”
  虽然是猜测。
  但张舒他们觉得很有道理。
  “族长，巨钻鼠的钻头和上等肉已经切割好了。”
  一位族人端着装满肉和宝物的木盘走了过来。
  族长起身，带着那人进入了最大，造型最怪异的石头屋。
  这是要去供奉尊神。
  将供奉之物放置在祭台上，一道流光从天而降，所有的上等肉和巨钻鼠钻头瞬间消失。
  水境月远远看见这一切，撇了撇嘴，
  “辛辛苦苦获得的食物，却要将最好的部分，交给一个坐享其成的家伙。”
  “真是令人不爽。”
  身为净水帝国的公主。
  她从小就被教导，一分努力一分收获。
  对于这种坐享其成的行为，自然鄙夷。
  所谓的尊神。
  她一点好感都没有。
  将食物供奉之后，这还没完。
  还需要将本次供奉之物列举成清单，并放置在供奉之地的雕像脚下。
  供奉之地距离蛮石部落数千米。
  位于四大部落的正中心。
  据说是尊神大人所设。
  目的就是为了让四大部落表忠心。
  但在张舒看来，简直就是脱了裤子放屁。
  “什么表忠心，完全就是在搞服从性测试。”
  “分明可以在收取供奉之物时，一并将清单收走，却非要你们去几千米外的供奉之地。”
  “真是无聊。”
  张舒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根本不怕被族长听见。
  事实上。
  经过刚才的交谈，张舒明显感觉出来。
  这位族长，绝对是见过世面的人，他肯定知道这所谓的尊神不是好人。
  不过……
  为了生存。
  他不得不遵从尊神的规则。
  “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不遵循规则的人根本活不下去。”
  “以前还经常有外界的人进来，现在，越来越少咯。”
  老族长一边说着，一边将烤好的肉递给张舒二人。
  “吃吧。”
  “这可是按照你们外界办法烤的肉，很美味。”
  张舒吃了一口，不得不说，新鲜的肉加上较为纯正的调料，还是很美味的。
  很快，在一阵阵肉香俘获下，现场气氛变得活跃。
  蛮石部落的人载歌载舞，用最纯净的歌声和物资，庆祝着果腹所带来的幸福。
  可这种幸福，很快就被打破。
  去往供奉之地的蛮骨等人，骑着飞鸟坐骑，急匆匆地一跃而下。
  他们神色慌张，身体都因为害怕而开始颤抖。
  老族长见状，顿时皱起眉头，
  “发生什么事了？”
  “族长，不好了。”
  蛮骨摊开手心，上面是用兽皮纸写的供奉清单。
  老族长见状面色一惊，“这不是供奉清单吗？”
  “你怎么把这东西带回来了？”
  “不是叫你去供奉之地，把这东西给尊神大人吗？？？”
  蛮骨摇头，五官紧拧在了一块，
  “去了！”
  “但是，尊神大人，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