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联姻，我只是觉着姜家的山很有价值。”
  欧阳城的话只说了一半，姜暮烟忽然就来了精神：“所以呢，你要做什么？”
  “我想要买下来，帮你……”
  天呢，天呢，姜暮烟感觉自己又要炸了，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嗖一下就上了天。
  指了指欧阳城，又指指自己：“帮我买，以我的名义吗？”
  “对，不过，前提是我要入股，不会很多，你也知道，我的年薪就五十万，若是想要拿下姜家的山，就必须动用欧阳家的钱，我需要给家里人一个交代……”
  “可以，我同意。”
  欧阳城的话还没说完，姜暮烟就点了头。
  她都走投无路了，还管他馒头是热的还是冷的，能吃不就行了。
  她太兴奋，欧阳城也忍不住笑：“我以为你会反对的，我听人说，以前姜家的当家人非常讨厌别人插手他们的事情。”
  “对，我外公，我外婆，我妈妈都是这样，所以，姜家才落到这个地步，姜家也曾是大户人家，可是外公固执，坚决不让旁支的孩子来插手山里的事情，弄到最后，便宜了温岚这个混蛋。”
  不是姜暮烟要贬低自己的亲爹，而是温岚确实混蛋，姜暮烟真看不上他，恨不能自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她的言辞，欧阳城也没介意。
  只轻轻点头：“一会，你在车里等我，你跟温岚和陈兰兰的闹得不开心，见面难免拉扯，就避着一点好了。”
  姜暮烟自然同意，好不容易才带着孩子从山里出去，她再也不想跟温岚纠缠了。
  车子从山脚下路过，姜暮烟抬头看了看那光秃秃 的山顶。
  还是会惋惜，那么好的东西就那么毁了，还是她亲手毁的，若是外婆和妈妈知道，肯定会伤心的。
  顺着她的眼神，欧阳城也往外看了一眼。
  “听说，你回季家的那天，很是闹了一番？”
  姜暮烟苦苦一笑：“是我太任性了，心里憋了一口气，不闹一场，走的不踏实，只是可惜了这满山的药，过了年就能丰收了，如今什么都没了，光秃秃的，怪可惜的。”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回头这山换了主人，你再把它养回来不就好了吗？”欧阳城语气轻松。
  姜暮烟却笑的更苦了：“哪有那么容易？外婆和妈妈对我太好，总觉着我是个小孩子，什么苦活累活都不让我插手，养到最后，我成了一个废物，她们的手艺一点也没继承到，蛮可惜的对吧？”
  姜暮烟一直说可惜，是因为她真的觉着可惜。
  提到外婆和妈妈，就难掩苦涩。
  欧阳城没说护，单手开车，另外一只手在口袋里摸了半天，竟然拿了个棒棒糖出来：“给你……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一点。”
  “你怎么随身带这个？”
  “给琳琳准备的，她最爱吃这个了。”
  欧阳城把棒棒糖塞到姜暮烟的手里，然后拐了个弯，就把车子停在了路灯的阴影下边。
  一路聊天，时而说话，时而沉默，不知不觉的就到目的地了。
  姜暮烟透过车窗往外看，发现温岚的洋房外头竟然停了好多车。
  都是低调奢华的车子。
  难怪欧阳城大半夜的要带她过来了，这情形，若是晚来一会，估计 什么都得不到。
  姜暮烟趴在车窗上问欧阳城：“你觉着咱们能有几成把握？”
  “不确定，具体要进去看看才能知道了，就算是没有温家独养的药材，这山也是风水宝地呀，就看是什么 人想要了，你耐心等一会吧，有情况我及时跟你说。”
  欧阳城说完就走了。
  眼见他进了那小洋楼。
  姜暮烟多愁善感的情绪又上了头。
  这小洋楼是她出生和长大的地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也会成为不能进入的外人。
  她没有把车窗弄上去，山里的风吹进来，冷冽又熟悉。
  眼睛不知道怎么就红了。
  怕被人发现，她就缩着脑袋躲进了座椅里。
  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烟烟，烟烟……”
  她猛然惊醒，一伸手，却发现泪湿了脸颊，好久没有梦到妈妈了，没想到，这大半夜的偷偷回来，竟然会梦到妈妈的声音。
  深吸一口气，确定周围没人之后，她就下了车。
  顺着小路一直往上走。
  远远的就看到了两座坟，大点的那座是外公和外婆，小点的那个是妈妈。
  坟头很干净，没有一棵杂草。
  她顶着寒风慢慢往上走，风太大了，吹得她眼睛都睁不开，眼泪哗啦啦的流。
  到底是走了上去。
  蹲在坟前，却红着眼睛说不出来话。
  蹲的腿都麻了。
  才含含糊糊的喊了一句妈妈：“妈妈……你说你走那么急干什么？都没有看一看你的外孙和外孙女？他们长的可好看了，特别听话。”
  嘟囔了半天，她把手机拿出来，翻了三小只的照片出来：“你们看，是不是长的特别好看？我一直没敢带他们过来，人家都说，小孩子不能上坟头，怕惹你们牵挂，等他们再大一点，我一定带他们过来给你们磕头好不好？”
  风声呜呜咽咽的。
  没有人回话。
  腿麻了都不行，她干脆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们挺好的，季家的人对孩子也好，妈妈我，遇到一个很不错的男人，他说会帮我买下姜家的山，你们别误会，他不是我男朋友，我暂时还没有考虑结婚的事情……”
  正嘟囔着，忽然听到有人在背后说话：“那温岚说堂姐和你爷爷奶奶的坟头就在这里呀，怎么还没看到？哎呦，你小心一点，别踏空了。”
  说话的是个女人，听声音应该是上了年纪。
  咋咋呼呼的，应该是个很爱热闹的人。
  姜暮烟不想见人，弯着腰迅速的躲了起来。
  “妈，不是我说你，非得大半夜的过来上坟，咱们明天来不行吗？这么晚了，你也不怕遇见什么东西？”一个男孩子细细碎碎的抱怨过。
  之前说话的那个女人就嘟囔他：“你懂什么呀？那温岚的嘴脸你也看到了，能让咱们来上坟就不错了，还会让你白天来？听话，这是咱们姜家自己的山，不会遇到什么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