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恩清楚的记得自己是在爱尔离开后不久跟着被怀表送过去的。
  正如上次矮人出事，他就被送去了相关的巴林那边。
  这一次拜拉席恩出事，他更是直接被送到了康塔思·维斯特洛身边。
  甚至他还刚好听到了对方的那句话。
  同时，他能看到康塔思，显然也是怀表的帮助。
  就如自己能够看到穿越者们的灵魂一样。
  而且不知道是意外还是真的如此。
  莫恩总感觉，每一次穿越，怀表都在越发精准有力的将自己送去合适的地方。
  怀表还是老样子的滴答滴答。
  莫恩看了一小会儿后，便是笑了一下的将怀表继续放在心口充当护心镜。
  正所谓物尽其用。
  如果怀表真的朋友，那它一定会对帮到自己的忙而感到高兴。
  如果怀表其实是敌人，那拿来防人冷枪不是更没问题了？！
  完美！
  虽然是深夜，但南境和皇都不同，这儿不仅没有皇都那样严格的宵禁。
  甚至连循声猎兵们都要悉数被遣返回皇都了。
  就比如现在，莫恩就是朝着船坞走了去。
  按照爱尔的情报，南境的循声猎兵们明天就会乘坐飞艇返回皇都。
  在明面上这是爱尔的要求，实际上这却是女皇的要求。
  女皇让爱尔以南境不需要帝国爪牙的理由将循声猎兵们系数遣返。
  为的就是波特先生。
  安莎要亲自见见这个第一见证者。
  莫恩正好借着他们的飞艇跟着回去。
  微微转动魔戒，莫恩悄无声息的行走于戒备森严的南境船坞。
  看着就从自己身边走过都毫无反应的南境骑士。
  莫恩再一次感叹了：
  “零级封印物就是好用啊！”
  就这样，莫恩直接走入了循声猎兵们的飞艇之中。
  因为南境的监察院就是个摆设，所以这儿的循声猎兵也不多，装他们一艘中型飞艇就绰绰有余了。
  故而莫恩也没费什么功夫的就找到了波特先生的房间。
  作为银枭和此次事件的核心。
  波特先生有一间自己的独立房间。
  确认了真的是这个房间后，莫恩敲响了波特先生的房门。
  ‘希望波特先生不要被自己吓到。’
  与此同时的房间内。
  波特先生正坐立不安的在房间中来回踱步。
  他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了。更看不明白自己的未来会是怎么样。
  那位大人应该就是图拉真大人，这肯定没问题，应该？
  但是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会被新大公送回皇都？
  那不是送自己去死？！
  爱尔知道实际情况，所以就只是按照女皇的要求将波特送了回去。
  反正女皇也不会对波特先生怎么样。
  但波特不知道这些，以及他的身份实在太低了，他就是想问也找不到什么人询问到底怎么了。
  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就是，除开波利斯金雕外，别的同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让波特有了一丝期望。
  是不是说自己还没有被别人发现？！
  想了想，波特先生还是想要再去找波利斯金雕问问。
  他之前也找过，但波利斯金雕自从那天见了南境的诸位大人后，就一直浑浑噩噩。
  满嘴都是：
  ‘我怎么害了自己？’‘天啊，怎么能这样的？’‘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
  根本不能好好沟通。
  也是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敲响。
  “谁啊？”
  波特先生没有太在意。
  只是问了一声后便是打开了房门。
  这一开门，波特先生直接石雕一般的呆立当场。
  “你好啊，波特·哈利先生。”
  看着这熟悉的样貌，波特先生当即就是腿肚子都软了。
  要不是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门框，他估计就真的跌坐了下去。
  “您，您，您，您，您！”
  在巨大的惊愕中，波特先生一口气连说了五个您出来，都是憋不出剩下的话来。
  “毫无疑问的，就是我，波特先生。”
  看着莫恩朝前走去，波特先生急忙让开身位，但也是这么一让，就把自己直接让的瘫坐了下去。
  “麻烦关一下门。”
  听到这句话后，勉强拉着门把手试图让自己站起身的波特先生，急忙是起身都顾不得了的。
  连忙跪在地上把门关上。
  回头看到他这个样子，莫恩一阵无奈的说道：
  “波特先生，没必要这么怕吧？”
  自己又不是什么吃人魔王.
  莫恩不说话还好，这一说，差点站起来的波特先生又是一个腿软的跌了下去。
  “不不不，您您您”
  “波特先生，深呼吸，多深呼吸几次。这样就能放松下来了。”
  不知道是莫恩的提示起了作用，还是波特不敢不起作用。
  总之波特先生在深呼吸了几次后，总算是正常的站了起来。
  就是腿肚子还在打颤。
  “您老人家怎么会在这儿的？”
  莫恩笑笑道：
  “你们明天就要回皇都了，正好我也要去一趟皇都，所以就直接过来了。”
  “可是，可是，可是您，您不应该。”
  “放轻松，也不用多想，我只是去一趟皇都而已。”
  “对了。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波特先生下意识的点头道：
  “知道，您是，不不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您是谁。”
  莫恩哑然笑道：
  “那就是知道了。”
  这本来只是莫恩随口一说，可波特先生却是直接吓的跪在了地上哭着喊道：
  “大人，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求求您了，我真不知道啊！”
  如此反应十分出乎了莫恩的意料，在短暂的惊讶后。
  莫恩也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波特·哈利，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用这边的话来说，他只是一个死了都没人在意的小虾米。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小虾米却因为自己而挤在了南境，女皇这两个庞然大物之间。
  在他的眼里，这恐怕是他一生中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刻。
  他的滑稽都仅仅是因为他想要活下去。仅仅是一个普通人求生的本能而已。
  “很抱歉。”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波特先生更是愣在了原地，连哭都忘记了哭。
  什么？
  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大人，您说什么？”
  “我说很抱歉，波特先生。”
  波特惊呆了，南境公居然对我说抱歉？！
  和皇帝几乎没差别的大贵族对一个底层的小角色说这个？！
  “大人，我不明白。”
  “我很抱歉把伱牵扯进这样的事态中。无论怎么说，这都是我的问题，所以我需要对你说一声抱歉，波特·哈利先生。”
  莫恩说的十分诚恳，甚至在最后，莫恩更是起身脱帽微微欠身。
  这让波特先生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这一幕太震撼了。
  在这样一个等级森严的世界中，这几乎是神迹！
  也是在这个时候，波特先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南境公明明是贵族杀手，屠夫，侩子手，但他身边却有那么多人甘愿为他卖命。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吸引他人为之效力并一直跟随？
  波特先生不知道后面怎么了，他只是记得了这么两三句话：
  “不用担心，我只是要跟着你们的飞艇回皇都而已，别的事情不会再把你牵涉进去了。”
  “还有，你一回到皇都的话，女皇肯定就会要求见你。”
  “对于这个，你不用多想什么，知道什么说什么就是了。这样她不会为难你的。”
  “对了，我之所以来这儿，也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些罢了。”
  在那位大人说完了这些后，他便是离开了。
  看着只剩下了自己的房间。
  波特先生不由得掐了一把自己的脸。
  好痛，是真的。
  所以那么大的大人物居然真的为了我这样的小角色亲自跑一趟不说，还做了这些事说了这些话？！
  这一切的一切都深深震撼了波特·哈利。
  ——
  在女皇的要求下，波特他们的飞艇很快就到了皇都。
  而波特先生更是直接被直接带去了皇都。
  当天傍晚，波特先生踏足了他此前一生都只是远望过的皇宫。
  看了一眼脚下洁白整齐的玉石地板，又瞧了瞧身前和两侧的皇家骑士。
  波特先生本来以为自己会下意识的胆怯低头。
  可一想到莫恩，波特先生又是把背挺直了起来。
  那样尊贵的大人都愿意认可我作为一个人的尊严。
  我怎能自贱呢？
  我必须抬头，挺胸，因为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我必须对得起连那位大人都愿意尊重的人格和尊严！
  第一次的，波特·哈利不在胆怯。
  一片枫叶从庭院中央飘落。
  在半空之中不过几个眨眼功夫，它便是从黄到绿，然后又从绿到黄的直至落地。
  皇家骑士们将波特先生带到了谒见大厅。
  在这儿，处理完了一天公务的女皇早已等候在此。
  当金碧辉煌的大门被推开，波特也就见到了这个国家的唯一统治者。
  安莎·拜拉席恩女皇。
  “进来。”
  女皇的声音是那般冷冽，仅仅是听到，波特便是直接差点跪在地上。
  可他终究没有跪下。
  波特慢慢走入了大厅，然后越走越快。
  在他身后，谒见大厅的门扉猛然关闭。让整个大厅的颜色都灰暗了起来。
  并更具摄人的压迫。
  看着端坐宝座之上的女皇。
  波特压下一切情绪起伏的单膝跪在宝座前的台阶下。
  在这儿，波特注意到除开女皇外，还有六位贵族，只是自己不认识对方的样子。
  想来应该内阁大臣或是众议院议员。
  波特才是跪下，一位贵族便是直接质问道：
  “波特·哈利，你为什么要投靠那个可怕的屠夫？”
  一句话便是让波特先生心中微颤，不过马上的，他便是低头说道：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大人。”
  莫恩让波特如实告知就行，但是当过人的波特有了自己的想法。
  然后，大公和女皇的关系究竟如何，这是少数人才知道的真相。
  “你不明白？你居然敢说自己不明白？”
  “这儿可是在女皇陛下的玉座之前，你居然敢说自己不明白！”
  又是一位贵族暴怒呵斥。
  波特的心中却再无起伏。
  他已经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尊重。
  见到了什么是真正的贵族。
  这些家伙，像是一条条只会仗着血脉和主人来狂吠的野狗。
  “你是帝国的银枭，女皇册封的勋爵，你如果还认为自己是一个绅士和贵族，那就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如实招来！”
  又是新的贵族猛然站出，用着极具压迫感的声音朝着波特逼问。
  波特只是保持着谦卑和礼仪的单膝跪在地上，并一字一句的说道：
  “大人，我是帝国的银枭，但我只是一个平民，我没资格被称作绅士。我也的确是女皇陛下册封的勋爵，但没有土地和职位的勋爵也不被承认为贵族。”
  “所以大人，我既不是绅士也不是贵族。”
  “然后，我还是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什么如实招来？”
  贵族微微语窒。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称呼自己。
  另一个贵族站了出来，他双眼炯炯有神的直直盯着波特道：
  “你是第一个接触到那个女孩的人，你也是第一个接触到那个侩子手的人，你说要交代什么？”
  “波特·哈利，看着宝座上的陛下，你如果还认为你是一个帝国的子民，那就对告诉陛下你所知道的一切！”
  最后，他昂着头，高高在上的看着脚下的波特道：
  “如此一来，哪怕你只是一个没有身份也没有名誉可言的低贱之徒，想来陛下也能宽恕你的罪过。”
  “宽恕你为屠夫效力以及背叛帝国的罪过。”
  “所以，立刻交代出你的靠山和同党都是谁！“
  如果是以前的波特·哈利，那么现在他肯定吓得什么都说了出来。
  可在现在，看着自己身前的长靴。
  看不到对方脸面的波特却是发自心底的嗤笑了起来。
  这不是绅士，这也不是贵族，更没有名誉。
  万幸的是，自己知道谁才是真正具备名誉的绅士和贵族。
  “陛下，我的确不是绅士，也不是贵族。但我是女皇十二年的猎兵，是陛下亲封的银枭。”
  “要说靠山，陛下就是我的靠山，要说同党，那么我也只能是陛下的臣党。”
  这两句话一出来，哪怕是宝座上的女皇也是微微挑眉的看向了台阶下的波特·哈利。
  而波特·哈利更是第一次抬头看向了六位大贵族道：
  “所以，还请诸位大人收回各自的言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