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姚，不是哥不想答应你，而是那个什么计划没有用。”
  “你以为咱们篮球就真的搞不起来？咱们中国14亿人就找不出12个会打篮球的？”
  “怎么可能？”
  “这棵大树从根上坏掉了，就算是结出果子来，那也是歪瓜裂枣。”
  “我知道胡浩南是个有理想的人，但……即便他的计划成功了，培养出来几个球星，那又能怎么样？”
  “我就问一个问题，胡浩南能搞这一次篮球培养计划，好，他做到了，可一批球员的黄金时期也就是5-10年，那十年之后呢？”
  “说白了，咱们篮球现在就像是一个送到ICU的病人，每天日常医疗费就3、5万。
  现在胡浩南打进来一笔钱，够撑个10天、8天的，那之后呢？
  这就是个无底洞！
  除非胡浩南钱多得花不完，否则哪天他断供了，那些隐藏起来的问题就该彻底爆发开了。”
  “我听说，现在还有不少人建议CBA取消升降级，说人家NBA都没有升降级，要向人家学习？
  也不想想，人家篮球跟咱们的篮球是一回事儿吗？
  都不是一回事儿，你把人家的东西搬过来，也取消升降级，那不等于让CBA变成无源之水了吗？
  啥是无源之水？
  那就是一潭死水，就圈里的几个哥们凑在一起打打比赛，卖卖门票……
  是，哥们几个是把钱挣了，那对中国篮球有什么好处？
  那些低级别联赛，NBL联赛球队的晋升之路都没有了，他们怎么办？这早晚不得闹出大乱子？
  反正我坚决不同意CBA取消升降级，这就不符合咱们的国情……”
  “有时候，我都在想，我宁愿什么都不做，就让这棵大树烂下去！让树里蛀虫都通通死掉！
  只有这样，才能长出一棵新的树苗来……”
  ……
  胡浩南听着姚眀发来的电话录音。
  听着胡伟东条理清晰的说话，这哪里是一个喝醉酒人说的话。
  也不想想，94黄金一代里最会组织喝酒的就是胡伟东。
  他和酒坛老妖吴庆龙和酒中大神刘玉栋和孙军，并称为国家队里的虎豹四兄弟。
  10瓶啤酒，2斤白酒下去，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而姚明一瓶啤酒下去都上脸了，二两白酒都能直接把他干翻了。
  就他这，能灌醉胡伟东？
  说怕胡伟东酒醒不认账，还不如说怕你酒醒后不记得胡伟东说了什么吧。
  当然，胡伟东大概也想借着酒劲向这位新晋CBA副董事长说点心里话，提点建议。
  顺便向自己转达一个意思——中国篮球这潭水很深，是个无底洞，你所做的仅仅是维持一时繁华，却不能从根上拯救中国篮球这棵大树。
  毕竟酒桌上能听到真话，也能听到胡话。
  真话胡话，全看当事人怎么听了。
  胡浩南关掉录音。
  他觉得自己需要该重新捋捋思路了。
  ……
  放弃计划么？
  不，这个他不会放弃！
  向蓝协低头吗？
  更不！
  胡伟东的电话录音让他想离蓝协远一点。
  他的头脑中逐渐诞生出一个想法。
  就算进入不了体系又怎么样，就算这些球员进入不了国家队又怎么样……
  只要他们有人能打出来，他们就会成为大山少年篮球梦的品牌代言人。
  他们可以去欧洲打球，去米国打球……
  只要他们越打越好，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球员，到时谁瞧得上谁就不一定了……
  而对于大山少年篮球梦这个品牌而言，只要有了社会影响力，就会吸引到品牌赞助，有资金流入，这品牌就能盘活……
  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撑过这前三年的发展期，这就意味着需要大量资金的投入。
  胡浩南给自己的大管家哈维-阿隆索去了一通电话。
  他希望把篮球基金会的投资方向流向这里。
  哈维-阿隆索自然不会违背胡浩南的意思。
  只不过出于职业习惯，他还是直白的告诉胡浩南：就目前而言，这是一笔高投入、高风险并且低回报的投资。
  潜台词就是说：不划算！
  胡浩南同意高投入和高风险，但对于低回报，却是不同意。
  “高投入、高风险对应的永远是高回报，你能想象的出，呃，比如你的篮球学校里出现一位保罗-加索尔或者费尔南德斯那样的球员吗？”
  哈维-阿隆索是西班牙人，自然知道出现一位这样的球员对培养出他的学校意味着什么？
  这时，他再看胡浩南发给他的那份篮球训练基地设计图。
  那一座座标准化的篮球场，还有球馆外成排的野球场……
  这哪里是一座普通的篮球培训基地，分明就是要建造一座篮球少年心中的篮球圣地啊！
  再联想到胡浩南最初在休赛期举办的篮球训练营。
  虽说本内特的NBA生涯就是一场悲剧，但并不能否认一个能培养出状元的训练营的功绩……
  现在每到休赛期，还有不少篮球经纪人打电话问自己这个夏天是否有训练营招生计划。
  所以……
  “老板，那不妨做大一点，在米国也同步开启篮球梦招生计划吧。
  这里也有很多喜爱篮球，却没有足够马内去追逐梦想的孩子。
  而且这里也有不少华人，我们可以给他们预留一定的名额……”
  胡浩南都被哈维-阿隆索的想法震惊了。
  他以为以自己能力，招募来一百多名孩子，就够吃力了。
  现在哈维-阿隆索却是想做得更大一些。
  “咱们的资金撑得住吗？”
  哈维-阿隆索拍着胸脯道：“老板，你尽可以怀疑地球是平的，也不要怀疑我的赚钱能力。
  如果你愿意，给我点时间，我们都可以买下一支NBA球队……”
  这么多？
  胡浩南最近都没时间看哈维-阿隆索的每月报表。
  既然哈维-阿隆索敢这么说，想来是有的。
  不过也看得出来，哈维现在还惦记着当年竞标快船，最后被鲍尔默钞能力打败的事儿。
  不过说到买一支NBA球队，胡浩南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哈维，那这事就交给你了，记住，咱们不是要办一期，而是变成一个长期计划。
  所以务必考虑周全，不要盲目贪大，小而精，有时候恰恰是最好的！”
  “明白，老板。”
  “还有一件事，注意一下火箭老板亚历山大的动作。”
  “什么意思？”
  听到胡浩南这么说，哈维-阿隆索说话的语气声调都变了。
  他从中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商机特有的味道。
  “我听说，他好像有出售休斯顿火箭，退休养老的打算。”胡浩南似是而非的说道。
  “是吗？想想他今年……差不多73岁了吧，他的子女里也没听说谁对篮球感兴趣。
  我目前还知道的是，亚历山大近期已经把纽约和加州的两处豪宅挂牌出售，看起来确实有打算退休的迹象。
  放心吧，老板，我会盯紧他的。”
  能脱口而出一支球队老板的最近动作，胡浩南总算知道哈维-阿隆索为什么对自己的赚钱能力这般自信了。
  老话说得果然没错，21世纪，什么最贵？
  人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