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首精……有趣、有趣！”
  方星看着鹿首精，上摸摸，下摸摸，一副恨不得研究一番的样子。
  马车上的沃尔与索菲亚已经看呆了。
  特别是沃尔！
  他是深刻知晓鹿首精可怕的人。
  结果，这一只鹿首精竟然在一轮金色光圈之下动弹不得，被翻来覆去地研究？
  并且，之前那个苍老首级，同样令他在意。
  “那个萨毒巫师？”
  沃尔上前一步，开口询问。
  “已经死了……如果他只是驱赶鹿首精过来，我还没有太好的办法……但那个傻子竟然通过仪式，将自身与鹿首精短暂融为一体，以便达到更好的操纵效果……那就不要怪我顺着联系反过去打他了。”
  方星摇摇头。
  “这头鹿首精……你只是暂时将它束缚……如果这时候有个神牧在就好了……神牧对于灵的封印最为擅长。”
  沃尔感慨一句：“如果放任鹿首精的话，恐怕它会一直在这片区域游荡，给行人带来麻烦……”
  “不用这么担心。”
  方星摸了摸眉心，大日舍利化作一道光辉，将鹿首精完全笼罩。
  继而……光辉一闪。
  原本的鹿首精就消失无踪。
  “封印？不……”
  沃尔望着方星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奇怪：“你……难道是辉光教廷的圣子？”
  这句话一出口，旁边的索菲亚脸颊就有些绯红。
  众所周知，辉光教廷圣女有多位，圣子却只有一位，还经常空缺，被视作神在大地之上的化身。
  她如果选上圣女，那最大的职责，就是服侍好圣子。
  “我跟辉光教廷没有一点关系。”
  方星摇摇头：“现在我们去哪里？邓肯城么？”
  “算了，还是直接去黄金之城好了。”
  沃尔看了看索菲亚：“这位贵族小姐，你的意见呢？”
  “我赞同……不过可能需要去寄一封信，给家里说明情况。”
  索菲亚踌躇道。
  ……
  马车继续启程。
  方星与沃尔坐在车夫的位置上。
  这一次，沃尔似乎对他的戒心放下很多：“外乡人……你的天赋，不，你是蒙神恩赐的，天生就亲近辉光……你应该去辉光教廷。”
  “咳咳，那种事先不必说……你的骑士修炼法，可不可以给我看一下。”
  方星咳嗽一声道。
  “可以！”
  沃尔思索一番之后，忽然露出笑容：“我所修炼的骑士法，从呼吸法开始，虽然外界都叫它‘十字呼吸法’，但实际上，教廷内部一般称呼它为‘圣朗基努斯呼吸法’……”
  “圣·朗基努斯？这莫非是教会的一位圣人？”方星开口询问。
  “是的，这位圣人活跃于光明帝国覆灭时期，是教廷骑士团的创始人……”
  沃尔声色严肃，介绍了一下圣·朗基努斯的生平：“在完成神灵的任务之后，他化作圣人，一直陪伴在神的身边……”
  “因此，辉光教廷的圣人，都没有死亡？”方星听出一点言外之意。
  “圣人怎么会死？”沃尔摇摇头，好像说的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
  “好了，说回圣朗基努斯呼吸法……它包括一系列的动作、以及药物、冥想法……总共分为四大层次：微光、初光、晨曦、骄阳！”
  “能感悟呼吸法，凝聚斗气种子，就进入‘微光’境界……将斗气培养壮大，笼罩全身，就是‘初光’……我目前就是这个境界，因此，对于‘晨曦’、‘骄阳’是什么状态，就不太清楚了，不过，能进入‘晨曦’境界的大骑士，应该只有我们曾经的团长……”
  沃尔叹了口气，似在怀念，又好像在缅怀：“除了那位圣朗基努斯……没有人将这套呼吸法修炼到‘骄阳’的境界。”
  “你就这么全部教给我了？”
  方星听着沃尔的讲述，则是有些诧异，明明这人之前还坚决不肯的样子。
  “你的骑士等级比我强……强得太多了。”
  沃尔摇头笑道：“哪怕再掌握一门呼吸法，也只是负担，而不是增益……”
  其实，在他的心中，还依旧为那一道光辉而震撼：‘莫非……这就是神的指引？辉光已逝、辉光再临……从我走出骑士团开始，一切都是神的安排？’
  ……
  数日之后。
  ‘总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
  方星与沃尔、索菲亚一路同行，感觉这两人都有些古怪。
  不过他没管这么多。
  关键是获得沃尔的讲解与亲身示范之后，他终于对圣朗基努斯呼吸法有了完全的了解，可以修炼入门了。
  但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在接下来的时日中，哪怕方星一直用心揣摩，却依旧无法将这门呼吸法入门！
  要知道，他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伙子，而是武道金丹！
  以他的体魄、气血、精神……理论上已经没有什么武学能够将他难住。
  除非……这就不是什么武学！
  ……
  道路之上。
  马车平稳前行。
  “修炼呼吸法，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我当年当了三年的骑士学徒，后来成为葛戎骑士的扈从，历经十三场血战，终于在一次战场上极尽升华，凝聚了自己的斗气之种。”
  沃尔看到方星正在努力，不由安慰一句。
  “我只是……在思考问题。”
  方星睁开眼眸，摇了摇头：“有关呼吸法的源头……你觉得，它是来自人的体魄、血液……还是其它呢？”
  “这个我也不懂，只能说一说自己的经历……”
  沃尔陷入沉思：“那一次血战极其惨烈，我当时感觉自己都快要变成人干，但就在即将倒下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光！”
  “辉光么？”
  方星喃喃一声，心中却是有了些明悟。
  ‘不论任何世界，首先得考虑超凡来源的问题……’
  ‘主宇宙，力量来源于科技，超凡来源于宇宙能量……在修仙界世界，超凡来源于灵气……’
  ‘但这个世界不同，它没有灵气……它的超凡，似乎都建立在一样东西之上——那就是邪神污染！’
  他叹了口气，忽然明白为何自己无法凝聚‘斗气种子’了。
  ‘这只怕不是什么斗气种子，而是邪神之力的源泉……需要接引邪神污染进入自身，然后炼化？随后……不断吸取邪神污染，炼化为自身的超凡之力？’
  ‘教廷的顶尖呼吸法都是如此，其它的呼吸法就更不用说……’
  ‘牵引一丝邪神污染，作为种子，才能入门么？’
  方星心念一动，眉心大日舍利散发出无边的光与热，在滚滚赤红之中，有一丝红线被牵引而下，进入小腹某个位置。
  ‘骑士呼吸法还是有可取之处，这开辟斗气之海的位置，就是一处煞穴……’
  ‘虽然只有一处，但对这一处窍穴的开发，却是走在联邦前面了……’
  在他精神异力感应之下，这一枚五彩光点瞬间炸开，化为一片五光十色的海洋。
  而在海洋之中，一丝红线落下，化为一枚种子。
  这种子好像一颗赤红心脏，伴随着‘心脏’不断搏动，就有丝丝缕缕的斗气溢散而出。
  在这个过程之中，方星一直小心翼翼，准备一出问题就‘散功’。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一缕斗气虽然性质暴烈，却被他轻易掌控。
  因为他选择作为‘斗气种子’的邪神污染，并不来自这个世界，而是大日舍利！
  “竟然真的成了？”
  方星心念一动，看向属性栏。
  只见在属性栏最下方，忽然多出一行：
  【十字呼吸法：1/100（入门）】
  ……
  “入门了！”
  不仅如此，方星更是有些愕然地看到，大日如来咒光芒一闪，将这十字呼吸法‘吞’了进去，意味着‘十字呼吸法’成了跟大日如来神掌、分身术一样的地位，变成了大日如来咒的下属栏目。
  其最高等阶，不能超过大日如来咒的等阶！
  “但是这样一来也有好处……比如可以给呼吸法直接加点了，毕竟我的大日舍利当中，还关押着‘鹿首精’这一份燃料呢。”
  方星睁开双眸，望着自己的右手。
  此时，在他手掌之上，忽然就多了一丝凌厉之意。
  “这……”
  见到这一幕，沃尔的眼睛不由瞪圆，感觉自身世界观都受到了打击。
  毕竟，他当初为了入门呼吸法、凝聚斗气种子可谓九死一生，还花费了好几年的时间。
  但现在，方星这才几天？就简简单单地成了。
  ……
  夜晚。
  营地中，篝火熊熊。
  方星看了看在外界守夜的沃尔，钻进帐篷，自顾自盘膝而坐。
  “大日如来咒……给我加点！”
  他眉心之中，原本被束缚于‘大日熔炉’之内的鹿首精惨叫一声，化为一团火炬。
  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道道赤红丝线，没入刚刚开辟出来的‘斗气种子’之中。
  属性栏上，代表‘十字呼吸法’的符文一阵模糊，变成了——【十字呼吸法：1/100（熟练）】
  斗气种子一下膨胀，喷薄出巨量的斗气，覆盖方星全身。
  只是刹那间，他就从十字呼吸法的‘微光’突破至‘初光’境界，可以将斗气运转全身，成为真正的‘超凡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