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下次见到老板的时候，要和他反馈一下，让他做出原来的味道。”
  沈千文唇角勾着愉悦的弧度，温柔的眼睛里闪烁着笑意。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吃早餐，今天是他回来后，他们之间气氛最和谐的时候。
  下次……
  沈千文不爱吃小笼包，他的意思是，他还会去帮她买早餐。
  沉画眼神闪了闪，放下筷子，眼神平静地看着他。
  “就算你反馈了，他能做出以前的味道吗？”
  沈千文吃早餐的动作一顿，抬眼幽幽地看着她。
  沉画继续道：“有些东西变了，就不是以前的味道，就算怎么努力去还原，也不可能和以前一样，不是吗？”
  沈千文瞳孔微微一缩：“小画，配方没有变！它还和以前一样。”
  沉画笑了笑，认真地看着他：“可是人变了，不是吗？不再是以前的人去做包子了，人不一样了，即使是做同样的事，结果也是不一样的。”
  就像她和沈千文，他们都不一样了，所以不可能回到曾经。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沉画叹了口气：“你回去吧，我自己会照顾自己，我的事和你没关系，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别让你妈妈难过。”
  “你一定要把我推开吗？”沈千文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充满痛楚：“他们逼我结婚，你也不要我了，小画，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你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难过？！”
  为了妈妈，为了能回来找她，他不得不答应结婚，可是回来以后什么都变了！
  最后几句话，沈千文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眼睛有些泛红，满眼浓烈的不甘，英俊的面容有些扭曲。
  沉画一怔：“沈千文……”
  沈千文看到她眼睛里倒映的自己可怕的模样，瞳孔狠狠一缩，皱着眉别过脸去，皱着眉深吸了口气。
  “抱歉，我太激动，吓到你了。”
  沉画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小画，不要想着推开我，我会向你证明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也不会放弃你！”沈千文眼神坚定地看着她。
  ……
  沈千文离开后，沉画坐在餐桌前出神。
  她不想和沈千文纠缠，可是沈千文却不肯放手，她一直觉得沈千文是故意在耍她，可是现在看他似乎又像是认真的。
  中午，沈千文没来，派人给她送了午餐。
  大概知道沉画不会接他的电话，给她发了条信息：
  【小画，我中午有事走不开，看看午餐合不合你的口味，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晚上我给你送。】
  五星级酒店做的菜，每道都是她喜欢吃的，怎么会不合她的口味。
  沉画没有回复。
  ……
  接下来几天，每天沈千文都会派人来给她送晚餐。
  他不出现，只是给她发个短信，说是打电话，一副不打扰、只关心的态度，反而让沉画想拒绝都没法说什么。
  三天后，沉画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上午，她来到郁氏秘书处，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几天她没去公司，郁氏也没人联系她。
  “小画，你回来上班了。”周哥回来拿文件，看到沉画愣了下：“你真的偷拿文件了吗？”
  这件事会在公司里传开，沉画一点都不意外。
  “如果我说我不是，你会相信我吗？”
  “我觉得你不像那种人，不过你走了以后，这几天乔秘书挺得宠的，郁总去哪开会都带着她。”
  周哥周哥表情复杂，大概觉得自己也即将丢工作；
  沉画对乔安娜得宠一点都不意外，淡淡地道：“你小心提防乔安娜。”
  她的东西不多，很快整理好了，沉画抱着纸箱走出门。
  不远处，电梯传来‘叮’的一声轻响。
  沉画莫名心口一窒，听到一阵皮鞋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她抬眼看过去，正好撞上男人幽暗强烈的眼神，水眸轻轻一颤。
  郁少霆今天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衬衣纽扣扣到最上面，打着同色系的领带，高冷凌厉的气场中透着禁欲的气息，和以前一样气场十足。
  被他卡着脖子掐的窒息的感觉再度袭来，她有种喘不过气的错觉。
  “沉秘书，你怎么还有脸来公司？”
  在郁少霆身边，是抱着文件的乔安娜。
  她画着精致的妆容，整个人光彩照人，春风满面。
  沉画表情淡淡的，没答话。
  郁少霆定定地看着只看了他一眼，便低着头不再看他的女人，幽暗的视线落在沉画左手拿着的辞职信，眼神有些凉。
  “来辞职？”
  男人冰冷的声音没什么情绪，仿佛只是遇到一个认识的人，随便说一句无关要紧的话。
  沉画淡淡地应了声：“嗯。”
  她不知道贺朝有没有把她的话带给郁少霆。
  这几天郁少霆没有联系她，他应该还是不相信自己吧。
  无所谓了。
  郁少霆没有讲话，也没走，他是在想要怎么报复她吗？
  气氛有些压抑，沉画也不知道郁少霆是什么意思，眼神闪了闪：“郁总，如果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郁少霆还是没说话。
  沉画等了几秒，没再犹豫，抱着纸箱快步离开了。
  从头到尾，除了最开始看郁少霆的那一眼，她没有再看过他。
  来到人事科，沉画在人事总监八卦的眼神注视下，交了辞职信便离开了。
  走出郁氏，沉画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一时有点回不过神。
  她竟然平安走出来了，她还以为，郁少霆会把她抓起来，折磨她泄愤，没想到他什么都没做。
  沉画有些疑惑，但郁少霆不为难她，当然最好。
  以后，他们河水不犯井水。
  曾经，沉画最大的梦想是留在郁氏工作；没想到会这样离开，更没想到乔安娜会来找她，说要和她聊聊。
  原本沉画不想见她，但也想听听她还想说什么，便答应了。
  两人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沉画走进去时，乔安娜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等她，见她来了，微笑着招了招手。
  沉画走过去坐下，营业员拿来点餐单，她要了一杯柠檬水。
  “你找我要说什么？”沉画顿了顿：“如果是炫耀，就没必要了。”
  “沉画，对不起。”
  沉画着实没想到，乔安娜说的第一句话，是向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