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霁月向来不傻。
  只是大多时候都有江书砚跟在身边，有这么聪明的人不用，她还自己去想办法，那不显得很傻？
  稍微一分析，她就能猜透江夫人这通电话的意图。
  “我猜的应该没错吧，江、夫、人！”
  那头的沉默，已经是很好的回答了。
  对线讲究的就是敌退我进，敌疲我打，主打一手拉扯。
  江夫人的沉默，并没有等来何霁月的留情，反而更甚。
  “也就是说，现在是你有求于我，而不是我有求于你。”
  “你说的话，我不喜欢，而你的态度，我更不高兴！”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对……对不起！”
  传声筒总算有动静了，很轻很浅的声音，带着些屈辱的意味，但还是说出来了。
  “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去一趟好了。”
  到这份上，何霁月也就没再继续追究。
  ……
  嘟——
  通话结束的提示音回荡在江家老宅的客厅内。
  拿着手机的江夫人，指骨泛白，一脸屈辱。
  “她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我？”
  “伯母~她就是个底层贱奴而已，哪懂这些呀，不要生气了，然然到时候帮你出气。”
  柔和而又心疼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江夫人扭头，看着满脸心疼给自己顺气的李祈然，是怎么看怎么满意。
  果然，儿媳妇只有自己选的才好！
  这还没嫁进门呢，就已经开始会心疼人了。
  不像那个何霁月，一天到晚就只知道气她，跟她作对。
  这要嫁进门了，那还得了，还不得给江家整得鸡飞狗跳不得休啊。
  就是…
  “然然啊，你确定这计划能行？不会又像昨天那样失败吧？”
  江夫人这一生都没像昨天那样被那么多人奚落过。
  屈辱的感觉，时至今日，都还没有驱散。实在不想再体会一遍了。
  “伯母，昨天只是意外。”
  李祈然脸色有瞬间僵硬，但很快恢复笑容，信誓旦旦道：“您放心，今天只是私人宴会而已，就算有什么事，您这位江家的镇海神针在，我想也没人敢说什么。”
  “那说得倒也是。”
  这话算是说到江夫人心坎上了，心里不自觉对这位儿媳妇更满意了。
  就在这位江家的定海神针还沉浸在外人吹捧的愉悦之中时，鼎盛集团也在发生着变故！
  ……
  鼎盛集团，顶楼，总裁办。
  “江总！有大事发生了！”
  拿着多份文件的特助秦明，罕见地没有敲门，等着江书砚允许再进，而是直接推门而入，可见事情急迫。
  “就在今天早上，有大量的小型合作商不惜违约，也要跟我们鼎盛集团解除合作。包括某些大型合作商，例如与江总您关系较好的应刘两家，也表现出我方不让利，他们就要解除掉合约的意图。”
  不正常！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正常。
  这明显就是有人在针对鼎盛集团！
  更要命的则是——
  “我还发现有很多猎头都在明里暗里试图挖走集团内部中高层人员。”
  这简直就是在掘他们集团的根！
  偏偏敌人来势汹汹，已经展开多方针对，无论秦明怎么调查也始终查不到究竟是谁暗中搞鬼。
  那人……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没办法，他也只能先上报给江总了。
  多年来的处变不惊，江书砚并没有被他的情绪感染，眼皮浅浅撩起，唇角是不屑的笑。
  “小把戏而已啦。”
  他慵懒地理顺着袖口，有条不紊地吩咐：“集团对内部员工的福利待遇，可适当调整一下，没必要跟那些猎头去争价。这些人要是只能看到眼前既得的利益，那也没必要继续留在集团，也刚好算是帮我清理了些垃圾。”
  “那些小型合作商，愿意违约就违约吧，不用去管他们。针对那些大型合作商，可以暂时让一成利益稳住他们。”
  待他腾出手来，他们吃进去的，全部都要给他吐出来！
  “是！总裁！”
  秦明点头称是，将其记下以后，接着一脸愧疚：“江总，有关于幕后之人，我没能……”
  不管什么原因，他没能调查出来，就已经是极大的失职了。
  至少一个办事能力不行的标签，将被挂在他身上。
  “无妨。”
  江书砚却不在意，严肃的视线里裹胁着阵阵冷意：“要是他弄的话，你调查不出来也是很正常的。”
  “谁？”
  秦明现在就想知道那人究竟是谁！
  “李家，李毅！”
  江书砚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一句。
  例如像官方管理者们！
  又或者其余权势顶尖的豪门，从商的李家，从政的林家，联合着的应刘两家势力等等。
  第一时间，江书砚就排除了官方的嫌疑。
  官方人员不傻，他们绝对清楚鼎盛集团对s市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每年创造的税收，乃至数量庞大的就业名额，对外引资产生的影响，都是s市绝对不可或缺的。
  没了江家的话，且不说s市是否还能有如今一半的繁华，单单是那些不安分的豪门，就会让这繁华的地方彻底变得混乱！
  官方人员不会做这样的自掘坟墓的事！
  刨除官方以后，那就只剩下那几家了。
  而林家也属于官方，从不会干预商界的事，应刘两家也已经在刚才的事上表明态度——加钱，他们就不跟江家作对。其余几家也向来是中立态度，只要能维持自家权势即可。
  那就只剩下向来野心极大的李家了。
  “李毅，呵~”
  男人轻蔑的笑声，像似君临天下的帝王对宝座下蝼蚁的蔑视。
  这不，秦宰相见到自家江皇帝已然知晓来犯之敌，顿时就不慌了，悠悠然地问着：“江总，是否要根据李家的针对做出反击？”
  “不用。”
  江书砚唇角扬起的笑有点意味不明：“还不到时候吧。”
  赌桌上，小打小闹多没意思。
  他要玩就要做好压上全副身家的准备！
  此刻优势在我，要吃就要全部吞下，意犹未尽就让人很不尽兴。
  “是！”
  江总心里有数，秦明也就没再多说，转身去执行他刚才吩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