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信离开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长廊的转角。
  江书砚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找两个人跟上他。”
  这人……必然有问题！
  助理闻言，立刻照办。
  ……
  集团楼下。
  已经离开的泰圆明并不知晓身后有两人，已经悄悄摸摸跟了上来。
  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泰总，为您举办的宴会已经准备好了，请问您这两天是否有时间来？”
  何霁月要是在这，肯定能够听得出来，这猥琐中又带着谄媚的声音是谁——马涛！
  “小马啊，办得不错，到时候联系我。”
  泰圆明说着，眼底划过精光。
  “好勒，那我到时候就恭候泰总您的大驾了。”
  ……
  s市。
  何霁月这会已经带着齐衡州，风风火火来到银行。
  线索多方受挫，想要查清合同的事，只能从银行下手了。
  像早有预料似的，他们被人给拦住了。
  “两位不好意思，根据本行的保密条例，两位没有权限调查我行信息。”
  工作人员带着礼貌的微笑。
  何霁月却只想给他邦邦两拳。
  “跟本人有关的事情，我这个当事人不能调查？”
  人在愤怒的时候确实会莫名其妙地笑一下。
  何霁月现在就是这样，露出了冷冽的笑容。
  她当然知道银行确实不能随便调查，她只是想创造机会。
  “因为你们的疏忽导致我合同出现问题，难道我还没有资格过问？”
  何霁月开始和工作人员交锋起来。
  哪想工作人员还真点了点头：“何小姐，您确实没有权限。”
  接着就想把两人拉出去。
  “根据法律……你没有资格对我的当事人动手动脚！”
  眼见着何霁月委屈巴巴的样子，齐衡州急忙上前一步。
  他觉得再怎么样，对工作人员也可以讲讲理。
  谁知那工作人员，就像是台复读机器一样。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你们确实没有权限！”
  齐衡州：“……”
  旁边的何霁月眼珠子却在快速的转着。
  “你就不怕我找执法者介入？”
  齐衡州硬了，全身都正气了起来。
  工作人员闻言，压根不带怕的。
  “这位先生，不管你找谁，不行就是不行。”
  “你确定？”
  少女尾音上扬，像是在恶作剧一样：“你确定找谁都不行？”
  “当……”
  工作人员刚要点头。
  唰！
  鎏金色的卡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刺得他眼睛一痛，话音也戛然而止。
  他睁大眼眸，破音：“你怎么可能会有黑卡！！！”
  无限额度的黑卡，向来就是各地银行最高等级的顾客。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个问题。当然，你要是觉得这张卡是假的，随时可以去检查。”
  何霁月面带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无形的压迫渐渐笼罩着工作人员。
  他慌了。
  她要真是至尊vip，这时候再态度不好的话，无异于是得罪她。
  像这样的大人物，捏死他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而且这时候顾客是上帝的至理名言开始有效了起来。
  她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原始合同，又不是别人的，也不算泄密。
  当然工作人员是不可能知道，这合同是不能拿出来看的，银行高层肯定不会把猫腻泄露出来。
  但这可是黑卡客户啊，满足这点要求有那么难吗？
  可要是不阻挠……行长那边，他又没办法交代。
  到时候两边都不讨好，挂的肯定是自己这种底层工作人员。
  思来想去，他突然看向大门的方向，大步跑去：“诶，那个谁，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们在门前站岗就是代表我们银行的颜面，给我好好站直啊喂！”
  啪！
  在路过何霁月时，一张工作证件“不经意间”掉落下来。
  倒是个聪明的，还知道置身事外。
  何霁月浅浅一笑：“我们走吧。”
  有了工作证件，两人轻松打开通往银行内部的门禁，无比畅快淋漓。
  像这样规模的银行，都建有档案室，肯定记录了她当时那份合同的详细信息。
  只要能够找到文档，就能分析出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何霁月突然意识到。
  直到现在，有关合同涉嫌诈骗问题的事情，除了她被起诉之外，好像……根本就没了解到其他的信息。
  她甚至连合同的原文件都还没有见到过。
  ……
  银行内部。
  吊顶的灯光洒落，白色的长廊有些晃眼，何霁月走在里面，眼都快瞎了。
  “灯开那么亮干什么？想要照瞎自己，获赔工伤是吧？”
  何霁月吐槽着，齐衡州则在两边房门上寻找着档案室的门牌。
  一阵交谈从走廊尽头的房间内传来。
  “刘总，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派人挡住那个女人了。”
  “做得很好，你这银行行长我看也能够往上挪一挪了。”
  “哪里哪里，都是刘总您领导的好！”
  “……”
  刘总？
  刘自明！
  何霁月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他。
  同样知晓事情原委的齐衡州，听完他们的交谈，捏紧拳头：“这个人怎么能这样！他不帮你就算了，怎么还能在背后使绊子呢？”
  “谁说不是呢。”
  何霁月也是有些疑惑的。
  虽说她比不上李家大小姐身份来得尊贵，但看在江书砚的面子上，他们就算不帮忙，也不应该使绊子才对。
  “诶诶诶！你要干什么？”
  思索间，齐衡州已经大步向着走廊尽头房间走去，而口袋里的录音笔已经被打开！
  不知情的何霁月，见状被吓一跳。
  嘭！
  她紧赶慢赶，还是没能阻止他那一脚。
  屋内，正在交谈的两人，被这动静吓一大跳。
  他们回头，看见的就是捏着拳头走来的齐衡州，后边还跟着何霁月。
  她脸色是有些尴尬的。
  尽管早有预料向齐衡州这样的实习律师，初入社会，没有经历社会的毒打，还是疾恶如仇的样子，但……她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莽。
  莫名的，何霁月心头滚烫，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这时候肯定救人要紧，合同的事情等等再说……
  “是你！”
  行长认出了她，脸色一下子愤怒起来。
  “是谁让你进来的？赶紧给我滚出去！”
  刘自明没有说话，但是沉默的态度已经表明一切。
  “外面那个人是你安排的？”
  何霁月扭头，看不清意味的眼神落在行长身上，他心头莫名有些发凉。
  但是想到刘总就在身边，事绝不能办差了。
  他又破口大骂道：“是我又怎么样？像你这样的小人物，我随随便便就能捏死你，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滚。”
  见他承认，何霁月倒也没表现出多少情绪，淡淡点头：“是你就行！”
  说到这里，她拍了拍疾恶如仇且肌肉结实的齐衡州肩膀两下，默默后退一步：“上吧，有事我担着！”
  作为各地银行最为尊贵的至尊vip，想来，行长也不会介意她这小小的玩笑。
  行长正疑惑着，她说的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