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人待我以诚我报他以噩耗
作者:我若为书    更新:2024-08-17 07:07
  许大夫眼睛闪了闪,露出了然神色,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忍不住还是调侃了一句。
  “嗯雌兔脚扑朔,雄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哈哈,老弟有心了,倒是把妻儿家小保护的很好啊。”
  程塑闻言一愣,随即拱手尴尬陪笑。
  李瑶光心下了然:得,这是知道自己乃是女儿身呀。
  她赶紧起身学着小姨的模样,朝着对方福了福身。
  讲真,动作做的还挺不习惯的。
  “许大夫您真是慧眼如炬,不是想欺瞒您,实在是出门在外危险多多,男扮女装行走比较便利。”
  许大夫自是不怪,反而觉得李瑶光聪慧,再想到吴大娘的话,不由就对她刮目相看起来。
  “好了,不外道这个话,姐儿一路奔波,脉象疲乏,且受了些寒凉入体,都不是什么大事,待我开一剂方子,喝了药养一养便也就好。”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于媚雪与程塑这才齐齐松下心来,满脸感激,“劳烦许兄开方。
  “呵呵,好,不过开方倒是不急,稍后一并就是。”,许大夫笑笑,伸手朝着程塑比了个请的姿势,“来,程老弟,且来这边,兄这便替你重新接骨,你且忍着些。”
  断腿接骨之痛非比常人,好在程塑为人虽看着不着调了些,却能忍常人不能忍,想来也是以前挨的打多了,受的伤惯了,都锻炼出来了吧。
  一番接骨完,李瑶光与于媚雪纷纷上前关切,程塑摸着自己重新被接好的腿,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想到病也看了,腿也治了,他心里又涌起急迫,便提出告辞要走。
  人在窗边木架上的铜盆里洗了手,正回到案机前着手开方的许大夫闻言一惊,很是不解。
  “老弟,为何急着要走?你瞧瞧外头大雪,这般声势,你们病病伤伤如何上路?且兄这许家村离着最近的城镇最短也要半日,今又遇大雪封山阻路,赶路艰难,这半日的路,弟这般怕是一日都到不了。
  再来,榻上令郎别看身子骨强健,可若是不好好保养,再要颠簸,便是能保性命,怕也要落下病根;至于弟你的情况却是更糟,你这伤处本是二次断腿再续,非得时间慢慢调养不可,如若再出岔子,那时怕是兄也无能无力,非神医难救,恐落得一身残疾度日不可,弟莫要固执!”
  许大夫的话惊住了李瑶光与于媚雪,姨甥二人就有些犹豫,心说这里看着尚算安全,要不然就留下养一养?
  不想程塑最是了解她们,见状就知她们想法,考虑到压在头顶不灭的胡兵,不到南地,不过大江,不见帝王权贵踪迹,他的心就是不能安。
  许大夫见自己话落,对方居然还犹豫,许大夫急了,再放大招。
  “老弟啊,这样情况,你真不能走!便是不为自己自己考虑,难道弟还不为家小考虑吗?贵姐儿身体虽看着强健,内里却亏虚,若是不调理体内寒气,怕是将来于子息有碍。”
  此言一出,程塑一愣,于媚雪更是急了,事关心尖,什么危险,什么胡兵都没孩子重要,当即强势拍板,“塑郎,我们留下。”
  加上李瑶光也是有心让姨父养养伤,又看这山村还算偏僻,无甚油水洗掠又有大雪阻路,胡兵该是不会来的,便也凑近姨父压低声音跟着劝。
  “姨父,我观这山村僻静,尚且安全,大不了我们惊醒些,一但出事进山躲避就是,留下来暂住一阵子吧,而且即便我们挺得住,骡子跟宝马也需要休息,没有它们我们也走不远。”
  程塑这才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好,那便暂且留一段时日。”
  许大夫闻言,高兴的一击掌。
  “好,就是这个话!老弟大善!兄家在乡野,房舍简陋,粗茶淡饭还是招待的起的,你与弟妹可莫要嫌弃,安心留下安养一段时日是正理,哈哈哈,为兄这便通知你嫂夫人来待客。”
  话到兴头,方子开毕的许大夫起身就要去后院招呼妻子前来,不想被程塑一把拦住。
  许大夫看着程塑伸出阻路的手不解,“弟这是何意?”
  面对如此真挚热情不带一点私心的人,程塑做不到隐瞒,心里总觉愧的慌。
  冲动之下拦人,本欲说出真相,可开口前想到自己还没问家人商量,下意识就看向妻子跟外甥女。
  李瑶光与于媚雪自知程塑的意思,见许大夫不解的问,她们齐齐朝着程塑点了点头表明立场,程塑了然,这才肃了神色,朝着许大夫开口道出了一直隐瞒的真相。
  “兄如此待我以诚,弟若不能以诚相待,也无脸留下,所以许兄,有一事弟必须如实相告。”
  这话,这表情,不对啊!难道是有什么大事?或者是他们身后还坠有匪徒?
  正当许大夫胡思乱想之际,得了家人同意的程塑也不遮掩耽搁,忙就与许大夫说出了他们的真实身份,以及为何会流落自此,期间还遭遇的危险都说了个明白,当然,只除了李瑶光的神通还有沈越的身份除外。
  一个是家里的秘密绝不能说,一个没有沈越本人的同意他们不好说。
  可怜许大夫,听得此秘闻,脸当场就白了。
  恐惧害怕的并不是什么老虎豺狼,也不是程塑镇威侯府六爷的身份,而是新认下的这位友人,口中帝王弃国弃城弃民之荒唐,还有胡狄攻陷京都,镇守军民惨死,恶贼还一路追击南下洗掠的噩耗震的他失了心神。
  不可置信的许大夫紧紧抓住程塑的手,“老弟,此言可真?”
  不是他不信而是他不敢信也不愿信,双眼满含是兄弟戏他的期待,得到的却是兄弟沉痛的点头,“千真万确,弟不敢愚弄许兄。”
  许大夫一个趔趄,被程塑一把扶住,不禁悲痛怆然,“所以这便是弟刚才坚持要走的原因?”
  程塑沉重点头,“对。”
  此一言肯定,犹如天崩地裂,霎时劈散许大夫所有的幻想。
  “哈,哈哈!帝王昏聩,朝廷软弱尽是无能之辈,怜我京都失陷他国铁蹄,百姓将士枉死血流成河,国将不国,国将不国啊!痛煞我也,痛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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