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碧德先生是不是太自信了？”
  康硕笑道：“我能帮助沪都微电子成功过量产20nm级别光刻机，并实现10nm制程工艺的晶圆生产，你们怎么就有这么大的信心我一定搞不定EUV呢？”
  “哈哈哈，”温碧德大笑道：“DUV的事儿阿斯麦再清楚不过了，改造控制系统就可以实现20nm的精度，对于擅长智能的混沌科技来说，这当然不是困难。
  “但EUV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别说沪都微电子，就算是我们，如果不是依靠整个西方世界好多个国家的顶尖供应商，如果不是依靠整个欧美完全的高级工业体系，我们也不可能做得出来。”
  温碧德笃定的说道：“而这些级别的零部件供应商，沪都微电子一个都没有，华夏一个都没有！
  “而华夏的工业体系虽然世界最完善，但却比不过整个欧美，顶尖的工业体系就更比不了了，光靠混沌科技的智能可搞不出EUV来！”
  看着温碧德十分骄傲的样子，康硕内心也是嗤之以鼻，明明内心很忐忑，却非要装作很强大，真希望过一段时间你们还能笑得出来。
  “温碧德先生太自信了。”
  康硕没有多说什么，依旧微笑着的：“如果你真的了解混沌科技，那你就应该知道一句话，华夏人民都知道的——混沌科技从不说谎。”
  温碧德内心咯噔一下，先前公司的分析当中提到过这句话的——混沌科技从不说谎，甚至从不夸张。
  那他们说的年内就能发布下一代光刻机，难道是真的？这怎么可能！绝不可能！
  “拭目以待吧。”康硕接着说道：
  “混沌科技是一家包容开放的公司，我们不介意和任何人任何企业任何国家合作，事实上，直到今天，混沌科技也没有发布过一款直接面向市场的产品，那都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发布的。
  “甚至和阿斯麦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一点，混沌复合体系必须以混沌科技公司为主导，以我们马首是瞻，体系内的任何一个环节都必须如此，阿斯麦能接受吗？如果能，欢迎你们的加入！”
  “你……”温碧德离奇的愤怒了，别说混沌科技，就算是合众国也不敢这么说话啊——虽然事实是如此，但合众国多数时候也得是哄着他们的！
  “希望康先生不是故作声势吧，祝你成功。”
  温碧德还是缓和了下来，但内心确实真的颇不平静，原本十分笃定混沌科技不可能制造出EUV的他现在也拿不准了。
  ……
  “快！”
  从康硕的别墅出来，温碧德立即吩咐助理：“立即安排下去并请求合众国协作，进行全方位的排查，排查EUV光刻机的所有零部件供应商是否有偷偷跟华夏达成某方面合作的任何蛛丝马迹。
  “同时，立即请求合众国去了解去刺探华夏各个相关企业，无论强弱，无论大小，看看有没有哪家短期内有在某个方面突破的可能性。尤其要关注混沌科技、沪都微电子、华维近期都跟哪些相关公司有接触。”
  温碧德心里颇不安宁，回到酒店就一直在思考所有的环节，进行着周密的布置——虽然理智上认为这不可能，但是，混沌科技太邪门了。
  如果一年前，有人告诉他有一家公司在一年内搞出类似智慧的芯片处理器，他也会觉得不可能，但混沌科技就是出现了，就是做到了，对于这家邪门的公司不得不慎重啊！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现在已经快要半夜，但温碧德丝毫没有要睡觉的心思，他一直等，等合众国等公司的反馈，以合众国的实力，要查这些东西，根本不用等到天明。
  果不其然，凌晨三点，门外想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进！”温碧德激动的起身。
  “老大，现已经查明，EUV所有不可替代的核心零部件没有流落到华夏的可能，无论何种手段，合众国对此早有防范，相关公司都有合众国安排的人在监视。
  “华夏企业除了12.5nm的光源之外，其他的任何东西也都没有短期突破的可能。华夏已经制造出来了EUV光源，但这距离能够应用到光刻机上也很遥远，短期内也没有任何可能。”
  “呼呼呼~~~”温碧德长长的舒了好几口气，整颗心立即放下了：“康硕果然是在故作声势，差点上了他的当。”
  “可是……”助理看温碧德这模样，实在是不忍心告诉他接下来的消息。
  “可是什么？”温碧德整颗心又再次提了起来：“只要不是混沌科技能制造出EUV光刻机的事情，其他的都不是大事儿。”
  助理更是头皮发麻了，颤颤巍巍的说：“混沌科技所说的下一代光刻机，很可能不是EUV。”
  “那就好，那就好。”温碧德拍了拍胸脯：“不是EUV就好，DUV再强又能强到哪儿去？”
  “是下一代超智慧机器视觉光刻机。”
  助理索性不再大喘气儿了，而是直接了当的一口说完：
  “根据超智慧机器视觉，对光刻机控制系统做进一步的误差补偿算法设计进和设备精度控制能力，能够达到和EUV一样的效果，最高，能实现7nm的精度，甚至更高。”
  “你说什么？”短短半分钟，好几次大喘气，温碧德都快要崩溃了。
  助理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还补充道：“我们经过分析，认为这其中最大的困难就是设备精度控制能力，换成我们根本无法做到，但有混沌科技在，这似乎好像不是问题。”
  温碧德一屁股坐在床上，双眼无光，仿佛真个人一下子都被抽干了似的。可是助理的话还没完：
  “不仅如此，混沌科技的超智慧机器视觉光刻机所使用的技术正好在我们后续的技术路线上。
  “他们已经为此在全世界范围内申请了专利，几乎堵死了高端机器视觉所有的路，包括光刻机和工业母机的应用。根据现有的东西判断，我们只要做高级别的机器视觉，这些根本就完全绕不过去。”
  “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温碧德都快哭了，玩儿人呢吗这不是！
  “我们先前只关注了混沌科技和沪都微电子这两家公司，甚至关注了华维的相关子公司，但是混沌科技偷偷成立了卷耳智能，而且混沌科技没有直接控股，这家公司不在我们的数据库中，专利中心就没有及时给我们通报。”助理怯怯懦懦的说道。
  其实这倒不是康硕故意的，成立卷耳科技真的只是因为夏大九天的合作不顺利，挖了他们人之后，临时起意成立的。
  既然专利已经在全世界范围内申请了，阿斯麦早晚会知道，而且，这本就是阿斯麦下一步的研究方向，算算时间都已经快开始了，没有刻意去隐瞒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