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祖荣今天来还钱是想和顾悦己好好聊的，“不，不用，我不是说你骗我，是我没想到我们那时候花了那么多钱。”
  他顿了顿，“这 38 万我们一人一半，我还你 20 万你看怎么样？”
  顾悦己摇头，“我不占你便宜，一人一半你就还我 19 万可以，你看转银行卡还是支付宝？”
  “银行卡吧，我这边先转你 10 万，剩下的我分几次还你可以吗？”
  “可以，那你签了张欠条吧。”说着顾悦己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欠条。
  叶祖荣看到欠条有些犹豫，“这就不用签了吧。”
  顾悦己把欠条推到他面前，“你不签，你的钱我是不会要的。”
  叶祖荣见她态度坚决，最后只好在纸上签名。
  签完，他看向顾悦己笑得温柔，竟和她回忆起来，“你还记得这间餐厅吗？你以前不是一直很想来吗？但那时候我们都没钱，我们说过赚到第一笔钱就要过来吃的。今天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你。”
  听到他约她来这家店时顾悦己就笑了，她不懂他约在这里的意义，更不懂他怎么还有脸和她回忆。
  难道他以为他签了这欠条还了她钱他们就两清了？她就会原谅他，他们就可以重温旧梦了？
  顾悦己收起欠条，冷冷地看着他，“这家店我老公早就带我来吃过了，很难吃，你想吃就自己吃吧，记得给我打钱就行。”说完她拎起包直接走人。
  “小悦……”叶祖荣轻声呼唤着，像以前恋人时那般亲昵语气。
  顾悦己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叶祖荣看着顾悦己越走越远的背影，目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他听肖瑶说顾悦己结婚的那晚，他的心像被针扎到一样，密密麻麻的刺痛，他和顾悦己是彼此的初恋，初次心动的美好，一起创业的相濡以沫，而且当初他抛弃她和别人结婚并不是因为不爱顾悦己，他只是向现实低头了。
  他一晚上睡不着，忍不住想要见顾悦己一面，所以用还钱这个理由约她出来。
  顾悦己现在身上穿的，手上拎的包一看就不便宜，她脸上也不再像他们之前创业那会愁眉苦脸，现在眉眼间是舒颜笑容。
  原来离开他，她过得更好，她一点不怀念他们之间的曾经。
  ——
  顾悦己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告一段落了，叶祖荣只要按时把钱打到卡上，以后也不会再见。
  然而一天，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来电话，顾悦己想着是推销电话，没接。
  紧接着又打了一次，这次顾悦己接起来，“你好。”
  一接通那头就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终于肯接电话了？！你要不要脸，叶祖荣都结婚了你居然还约他见面，你是没被他玩够是吗？以前是贴钱给人玩，现在还要人给钱才能玩？你也不照照镜子，你值 19 万吗？玩你需要这么多钱吗？19 块都嫌多！”
  听到这里顾悦己才确定不是打错电话，是叶祖荣的老婆。
  顾悦己一言不发把电话挂断，直接拉黑，随即给叶祖荣发去短信，“请管好你老婆，让她嘴放干净点。”
  然而过了不到 10 分钟，叶祖荣打来电话，“顾悦己，你明天有空吗？”
  他的语气生硬的和那天见面截然不同。
  顾悦己才不管他什么语气，也不去想有没有空，直接回绝，“没空。”
  叶祖荣顿了一下说：“我老婆说要见你。”
  顾悦己诧异，“我为什么要见你老婆？”
  “就是我还你的 19 万，她知道了……”
  “所以呢？”
  “她不同意，你能不能和她说清楚？”
  顾悦己难以置信，气极而笑，“你欠债还钱要我说清楚什么？难道银行找你还钱也要先和你老婆说清楚吗？”
  “她知道你是我前女友。”
  “你还钱是因为我们以前的关系吗？你是不是也搞不清楚，你还的是你创业时欠的钱！”
  任进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顾悦己激动的样子，挑眉一边擦头发一边坐到她身边。
  顾悦己和他对视一眼，打开免提把电话扔到沙发上。
  “我知道，但是我老婆一直抓着我们以前的关系和我吵，你只要出来和她见一面说清楚我们没关系就可以了。”
  “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就是上次出来见了一面，后面微信没加，电话没打过一通，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她不相信我，你就当面和她说一次就可以了，否则她会吵个没完的。”
  顾悦己已经无语到极点，正想拒绝，一根手指在红色按键上一点，通话结束。
  顾悦己抬眸看任进，他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到茶几上，“烦不烦人，能拉黑吗？”
  她也觉得这事糟心，但是，“他还有 9 万块还没还完呢。”
  他靠在沙发背上边擦头发边看她，“我看剩下的钱悬了。”
  “不会吧，他给我打欠条了。”
  “我怕他老婆还会来找你麻烦。”
  顾悦己想到叶祖荣老婆的那通电话，一听就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但又觉得不会有人那么闲，要揪着丈夫的前任不放。
  只是没想到，这事真的就被任进一言中的了。
  没过几天，顾悦己开始接连接到陌生来电，而且是响一声就挂断，一天能接到几十个。想来想去，她实在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最后想到了叶祖荣身上。
  她给他打过去电话，谁知道接电话的是他老婆，一如她的作风，一接通电话就开始骂，“你这个臭婊子，居然还敢给我老公打电话。约你见面你不肯，你有什么不敢和我当面说的，整天偷偷摸摸联系我老公，你是嫌电话还接不够是吗？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小三。”
  顾悦己发现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一些让你完全不想与之沟通的人，而你也不介意她说什么，因为就像一只疯狗一直朝你吠，你只会觉得它很吵，而不会介意它在吠什么。
  “如果你再给我打骚扰电话我就报警，我已经录音了。”
  “你报啊，我看你能不能抓得了我。”
  报警的话果真对那女人没有震慑力，甚至让她变本加厉，当天下午她的电话开始变成不间断地响起，是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轰炸，一刻也不停。
  所以当任进给顾悦己打电话时，发现她的电话怎么打也打不通，拨了好几次都是正在通话中。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连续打了十个还是这样时，他和工地里的人交代了一下就往家里赶，期间电话也还是正在通话中。
  气喘吁吁地赶到家，一开门就见她坐在客厅里，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顾悦己见他这个时间回来，惊讶地迎上去，“你怎么回来了？”
  任进从头到脚扫了她一遍，她穿着家居服，没化妆，应该没有外出过，“你的手机怎么回事？怎么一直正在通话中？”
  顾悦己一愣，明白了他现在回来的原因。
  “先去洗把脸，我等一会再和你说。”他刚从工地回来，脸上一层灰，以前他都是洗完澡再回家。
  见她在家没事，他也不着急，直接去洗了个澡再出来。
  出来后见顾悦己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她的手机。
  他拿过来一看，惊讶地发现手机屏幕上正有电话打进来，“怎么不接电话？”
  顾悦己摇摇头，“是骚扰电话。”
  “骚扰电话？”刚问完电话挂断了，紧接着又有来电，这次是另外一串陌生的数字。
  任进盯着手机看了两秒，手机已经发烫，不知道响了多久，他明白了怎么回事，“谁干的？”
  “叶祖荣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