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我是个意外。”她挣扎着起身坐好，“我是被偷偷生下来的，我妈妈被人骗了，稀里糊涂怀了我，她舍不得那个男人的孩子。”
  她低下头神色阴沉沉的语气也透着几分阴霾。
  “所以你生下来就被丢在了这里，被你外公外婆藏起来了。”隗鸢缓声问。
  “对啊，”她幽幽的说，突然察觉不对有些恼羞成怒，“我都说了我是她的守护神！”
  隗鸢按住她的手，“她生的是双胞胎吗？”
  小女孩神色僵住许久无力的垂下头，“嗯，我生下来是死婴，外婆知道以后就把我的尸体埋在了后院，谁知道这个镇子有些奇怪，慢慢的我就成了妹妹的背后灵，只有她能看到我。”
  她把自己蜷缩起来，“我从小就跟着她，陪着她一起长大，我知道她最在乎的是外公外婆，我也在乎外公外婆，平常她会偷偷让我进去她的身体，和他们相处。”
  眼泪啪嗒落下，“献祭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想他们离开，”她小声抽噎着，“因为这个镇子无法出现女孩，我们只能被拘在这一片天地。”
  “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再醒过来发现我在一个园子里，后来那个园子发生了变化，神像碎了一块我也趁机跑了出来。”她擦掉眼泪，有些发呆。
  过了会儿又抬头，“我再次回来就发现小蝶变了，她饿的受不了的时候就会变成怪物，那个时候只能我去代替她陪伴两个老人，自从回来我也能偶尔拥有实体。”
  “你叫什么？你的母亲怀你的时候一定给你取了名字吧？”隗鸢看着面前稚嫩的女孩，轻声的问。
  “我叫小衣。”女孩扯开一抹笑，“因为我们的母亲叫蝶衣。”
  隗鸢瞳孔一缩，想起梦里发生的事，她还记得婆婆说过当年园子里发生火灾的事情，“你说你的母亲叫蝶衣，是那个戏园子里出了名的角蝶衣吗？”
  “是她，”小衣点头。
  “不对，婆婆不知道她的女儿也在那个园子里吗？”隗鸢好像抓住了什么。
  “婆婆的记忆在那场大火后有些混乱，她总以为妈妈在外面，从来没有回到这个镇子过，”她顿了顿，“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娃娃为什么每次都能准确的出现在我的床头，直到那场大火后娃娃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小脸面无表情，“也是那个时候起，外婆整天的骂妈妈不孝女，她永远不知道自己最疼的女儿已经死在那场大火里。”
  “外公的记忆也出现了断层，小蝶告诉我这是妈妈做的，因为不知道就不会痛苦，”小衣垂下头，“我虽然不赞同可我知道妈妈还在，哪怕是变成了鬼。”
  “你是说，蝶衣成了厉鬼？”隗鸢目光落在窗外。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已经渐渐有变小的趋势，天色也不负暗沉开始出现太阳。
  “不是厉鬼，是一种很奇怪的存在，我不懂但我经常能够遇见妈妈，小蝶也知道，我想她一直在保护我们。”她对着手指，“我不知道骗了妈妈的是谁，她总说只是做了一场梦就怀了我们。”
  她苦恼的皱起眉头，“很奇怪的是，妈妈提起那个神像似乎也没有那么憎恶，但是每年祭神她总要带着那些姨姨带走几个人。”
  她顿了顿，“其实带走的人都被喂给了妹妹，妈妈对这个镇子上的人总是带着恨，我不明白当年发生了什么，导致妈妈恨他们。”
  孩子的表达不是很明显，但隗鸢想也许她们的出生和这个任务的游园惊梦有关系。
  她见过两个神像，一个是在新娘副本那个，一个就是上个副本的伽耶神，这两个神像给她的感觉都不好。
  尤其那个伽耶神像，她曾看过一场幻境一般的真相，那样的无力却又坚持为了抵抗外星的侵蚀而去自愿投入火海，幻境中曾说那个副本来自古星，一个被时光长河遗忘的星球。
  “我要走了。”她说完跳下床榻离开，留下隗鸢无奈的看了眼还在昏迷的小果。
  雨过天晴，楼下婆婆叫着开饭了，隗鸢从房间出去想了想敲响了小果的门。
  屋里传来砰的一声，随后就看到小果委屈巴巴的拉开门，“呜呜呜我掉床了，头磕在床腿上好大一个包。”
  这小姑娘，一开始对隗鸢的敌意到现在有点傻又有点耿直胆小。
  此时她捂着额头，跟在隗鸢后面，“小柔我做了一个梦。”她突然开口。
  隗鸢嗯了一声，“什么梦。”
  “我梦到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叫蝶衣的女人和一个白衣服的男人。”她鼻子皱了皱，“很奇怪蝶衣好像是园子里的头牌，那个男人是谁我看的模模糊糊的。”
  “等这几天过了我们再去看看。”隗鸢拉开椅子坐下。
  那两个倒是没来，老伯放下碗筷，“我去叫一声。”他话音刚落，两个人就从楼梯上下来。
  老伯看到就笑了，“年轻人不能不吃饭，都是素菜你们忍一忍。”
  “没事，素菜我也喜欢，”小果夹了一筷子包菜塞入嘴里，“伯伯这几天是有什么风俗吗？”
  “风俗也就是祭神仪式了，”他盛好粥放在老婆婆面前，“每年我们这里都要祭神，祭神的前三天都不能出门，今年陈三死的奇怪又加上昨天发生的事，恐怕要有波澜。”
  老婆婆点头，“你们赶得不巧，正好现在是多事之秋，偏偏让你们没办法游玩。”
  “不碍事的，婆婆家的房子我们住着也舒服，就当多待几天了。”小果笑嘻嘻的苹果脸格外的亲切。
  “小姑娘不嫌闷的慌就好。”老婆婆笑呵呵的眉眼都舒展了几分。
  小果连忙摇头，“不会不会，婆婆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传说故事能说给我们听听啊。”
  “要是不嫌弃我老婆子啰嗦，一会儿吃完饭我就讲给你们听听。”
  “不会不会，我就喜欢听这个。”小果对着隗鸢挤眉弄眼的，一副小嘚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