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戒断
作者:南酥青子    更新:2024-05-16 01:58
  赵辰溪的神色有些复杂:“自然是真的,只不过你最好做好准备,范高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姜怀月的心里咯噔一声:“什么意思?”
  赵辰溪皱了一下眉头:“你去看过就知道了,不过我需要借用一下你的羌活!”
  “什么叫做借用一下?”姜怀月蹙眉,有些不满,“她是人又不是物件,你要是想让她帮忙,与她说一声就是!她是我们姜家的养女,可不是我们家的下人!”
  赵辰溪没想到会因为这一句话惹的姜怀月不痛快:“抱歉!”
  姜怀月转身离开,却又在进门时,轻哼了一声:“你既然说好了要带着我去的,不能反悔,不然的话,我可不会让羌活帮你!”
  赵辰溪还没来得及说话,姜怀月却已经离开了。
  一直等到姜怀月走远了,小满才低声说道:“王爷,你真的要带姜小姐去见范高吗?”
  “眼下,能救他的,怕是只有范高了!”赵辰溪皱眉,“就算是剿匪,也是要有名单的,范高要是死了,就凭秋天远一个人,我们是没有明目的!”
  姜怀月原本是想等羌活忙完再去找她的,可他实在好奇范高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便想着,直接去秋绝弦的院子里等着。
  却不想,她才将将走到秋绝弦的院落门口,就听到了一阵又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姜怀月被那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遏制住了脚步,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季鹤轩,脸上满是惊恐:“这里面是出什么事了?”
  季鹤轩皱着眉头,俨然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她每日都会如此,随着药量减少,她会越来越痛苦,直到彻底摆脱糖丸之前,他每日都要经历这种可怕的痛苦无数次,而我们却帮不上任何一点忙。”
  姜怀月推开季鹤轩就要往里走,却被他拉住:“别进去,她那个人最是高傲,又怎么可能愿意让旁人看到她这般痛苦的模样?”
  “她只是一个女子。”姜怀月有些愕然的看向季鹤轩,“她再怎么坚强,她也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舅舅,你怕不是读书读傻了吧,在她那么绝望痛苦的时候,你不知道陪在她的身边,反倒在外面傻的站着!这个时候的你应该在她身边陪着她,告诉她,她不论如何狼狈,你都是她身后最坚强的依靠。”
  “可是……”
  姜怀月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季鹤轩,头一次这么嫌弃自家的这个舅舅,她用力推开季鹤轩:“你不去,我去!”
  姜怀月闯进厢房里的时候,屋子里已经一片狼藉,因为担心她会伤害自己,羌活早早的就让人收起了所有尖锐的东西,可即便如此,屋子里还是被砸的稀巴烂。
  姜怀月看到的秋绝弦,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鸟,蜷缩在角落里面,她在听到声音的那个瞬间,猛的抬起头。
  秋绝弦的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已经被黑暗吞噬,隐隐约约之间,隐藏着痛苦和渴望。
  她就那么蜷缩在那里,一张小脸被折磨的苍白如纸,额角暴起的青筋像是被无尽的痛苦折磨出的痕迹。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都已经被掐得发白,那是她在极力控制自己不被毒瘾吞噬,她的身体颤抖不止,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冷声呵斥:“出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犹豫不决的季鹤轩冲了进来,他看着满地的狼藉,愣在了原地,可是下一瞬他就冲到了秋绝弦的身边。
  他将全身颤抖的秋绝弦紧紧的抱紧怀里,无视着他尖锐的惨叫:“滚,给我滚,谁让你进来的,你快滚!”
  姜怀月沉默了半晌,然后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她很清楚的知道,现在的自己不应该出现在里面。
  惨叫声持续了很久,羌活和姜怀月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里头的动静才稍稍平复下去。
  “现在是好了吗?”姜怀月回头看向一旁的羌活,忍不住问道。
  羌活摇了摇头:“应该还要半个多时辰,发作的时候会非常痛苦,如果一直不吃药可能会延续很久,但是他只要自己扛过来,药量就可以一点一点的减下来。”
  姜怀月的脑海里,都是秋绝弦方才那副可怕的样子:“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所有吃过糖丸的人,在毒发的时候,都会像是疯了一般,祈求,暴怒,出现幻觉,义诊在这段时间我已经见过太多试图戒断,但失败的人,你会看到七尺男儿像一条狗一样趴在你的脚边,非常疼爱子女的母亲会像是一个人贩子一样把孩子拎到你面前,要卖给你,而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一颗糖丸!”羌活淡淡的说道,“这个东西,是会完全摧毁一个人的意志的!秋小姐,是个意志非常坚强的人。”
  姜怀月沉默下来。
  她当然知道戒断很痛苦,可是等他亲眼看到自己身边的人经历这种痛苦的时候,心里头的那种困苦,在瞬间充满全身,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悲苦感。
  真的是让人非常的无力。
  秋绝弦一直闹腾了两个多小时,才沉沉的睡过去,羌活给季鹤轩留了药,嘱咐过后,才跟着姜怀月出了院子:“又要让我去干什么活?”
  “反正不是什么很好的活。”赵辰溪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走了过来。
  羌活看了一眼赵辰溪,又回头看一下姜怀月:“你们不会是要带我去见范高吧!”
  姜怀月点了点头:“不错,听他的意思,范高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所以需要你跟我们一起走一趟了。”
  羌活皱眉:“是受伤还是毒发?”
  “有什么区别吗?”赵辰溪看向羌活。
  “自然是有,受伤有受伤的药,发有毒发的药。”羌活淡淡的说道,“总要给我一个大概我才能带药箱吧!”
  赵辰溪默了默,然后低声说道:“把东西全都带上吧,我只能告诉你,他命不久矣!如果连你都没有办法,他只能在义庄躺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