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禅目睹了秦齐被警察带走的全过程，他让保安守在门口，无关人员不得入内。警车走之后，围堵在门口的记者进不了华旗，陆续离开了。
  温长龄进来。
  陈秋禅给秘书使了眼色，秘书会意，先行一步，去按电梯。
  “陈董，”温长龄走过来，“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吗？”
  “是你搞的鬼？”
  “我没那么大的本事，顶多会一点点占卜之术。我刚刚算了下，秦齐应该没机会出来了。”温长龄认真且诚心地建议，“希望你能重新考虑一下我之前的提议。”
  大概一周前，陈秋禅来静安香榭赴约。
  服务员把他带到天字一号包厢：“里面请。”
  他进去之后，大吃一惊。
  “怎么是你？”
  “你好陈董。”温长龄起身，礼貌地双手递上名片，重新介绍自己，“我是Tipcoo集团技术官，Ling。”
  她递过来的是紫色的名片，Tipcoo集团用名片颜色区分职位，最高级别是金色，其次就是紫色。
  今天约陈秋禅见面的是Tipcoo集团的轮值董事长，孟鹤山。陈秋禅知道Ling，她是Tipcoo集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席技术官，是孟鹤山的得意门生。
  怎么会是温长龄？
  陈秋禅错愕到一时理不清状况。
  “陈董请坐。”
  陈秋禅坐下，目光警觉，质问温长龄：“你潜进华旗有什么目的？”
  温长龄开门见山：“我认为秦齐不适合接任你的位置。”
  “当初融资的时候就签订了协议，同股不同权，Tipcoo集团没有权利插手华旗的经营问题。”
  Tipcoo集团是华旗技术的第一大股东，但华旗技术是合伙人制度，合伙人享有董事会成员的提名权。
  温长龄的语速不急不缓：“协议里还有一条，股东表决权如果高于90%，可以修改合伙人制度。”
  华旗技术的第二大股东是雅调创投。要获得90%的股东表决权说明Tipcoo集团和雅调创投必须站在一个阵营里。
  陈秋禅觉得温长龄在天方夜谭：“你还能代表雅调创投？”
  她看了一下手表：“他应该快到了。”
  他？谁？
  陈秋禅有很不好的预感。
  温长龄给陈秋禅倒了一杯茶：“我不是很懂茶，听人说陈董你喜欢静安香榭的茶，不知道点的合不合你的胃口。”
  一杯茶后，她等的人到了。
  贺冬洲。
  ——秦克的养子。
  陈秋禅认得他，恭恭敬敬跟在他后面的那个人陈秋禅也认得，是雅调创投的董事长，张彦忠。
  陈秋禅突然明白了，雅调创投的老板不是张彦忠。
  为了保证华旗技术的经营权在合伙人手里，四位永久合伙人持股总数超过了百分之十。陈秋禅现在怀疑，永久合伙人里可能都有贺冬洲的人。
  “你们一个是秦家的养子，一个是秦家的私生女，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陈秋禅情绪激动，“想废除华旗的合伙人制度？”
  贺冬洲来看戏似的，尝了尝桌上的茶点。
  温长龄说话时温声细语，没有半点逼迫人的意思：“如果废除合伙人制度，你和你的团队应该都会引咎辞职，管理层若是全体离职，华旗就成了一盘没用的散沙。不管是Tipcoo集团还是雅调创投，我们都没有夺权的意思。只是接班人的人选，希望你三思后行。”她用最温柔的语调，说不容拒绝的话，“秦齐不行的，他品德欠缺。”
  “那谁行？”
  温长龄推荐了石丽红。
  陈秋禅立马否决：“她不行。”
  看戏的贺冬洲突然开口了：“为什么？因为性别吗？”他没温长龄那么好的耐心，很直接，擦了擦手上的糕点屑，嘴上笑着，“陈董，我觉得你也不太行。”他说完转头看温长龄，“温妹妹觉得呢？”
  温妹妹也点头。
  陈秋禅脸都青了，憋的。
  贺冬洲做生意有一个原则：如果可以，客客气气的，如果不可以，那两败俱伤咯，他又不怕出血。
  秦齐被捕，董事会延后了。
  讯问之前，警方先给秦齐做了人身检查。
  林耀平往桌上放了两张照片：“这两张照片，哪一张是你？”
  两张照片肉眼看上去一模一样，一张是秦齐，一张是秦克，但秦齐那张用电脑技术点了一颗痣。
  秦齐拒绝回答：“这种诱导性的问题，我可以不回答。”
  林耀平把那两张照片收回，又重新放了另外两张：“那这是你吧。”
  秦齐看了一眼，承认：“是。”
  “这是西山首府上个月二十号晚，监控拍到的画面。画面中，你于晚上八点三十九分驾车离开小区。”林耀平问，“你还记不记得你当时外出去了哪里？”
  秦齐很配合刑侦工作，回答：“记得，我去夜钓了。因为不经常夜钓，所以记得日子。”
  “去哪里夜钓？有没有人证明？”
  “十里库，跟我的同事一起。”
  “哪位同事？”
  “严高翔。”
  华旗技术的合伙人制度有参考现实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