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恩恩爱爱,甜甜蜜蜜,卿卿我我(二更
作者:顾南西    更新:2024-05-14 04:36
  长街小巷里,有人在放歌谣:
  五月五,过端午,包粽子,挂菖蒲,赛龙舟,敲锣鼓,家家户户庆端午。
  五月五,过端午,插艾草,挂香包,吃粽子,蘸白糖,龙舟下水喜洋洋。
  今天是端午,街上比往日热闹得多,许多铺子都在门口摆上了节日商品,有手绳、香囊、纸鸢,还有各种口味的粽子和鸭蛋。
  一群半大的小孩在跳房子,其中两个玩着玩着拌起了嘴。
  大点儿的是粮油铺家的小孙子,建国:“这是我奶奶给我编的。”
  建国挺起胸膛,炫耀胸前的蛋兜。
  小点儿的是爱民,他也有:“这是我妈妈给我编的。”
  建国哼哼:“我的更好看。”
  爱民也哼哼:“我的更更好看。”
  建国一拍脑袋:“我有老虎。”
  建国的脑门上有雄黄酒画的老虎。
  爱民不甘示弱:“我也有。”
  建国把他蛋兜里的咸鸭蛋掏出来:“我的蛋更大。”
  爱民也掏出来:“我的更更大。”
  路过的杨熙宁:“……”
  小孩子不尴尬。
  大人尴尬。
  朱婆婆在厨房炸糖糕,糖糕要一个一个翻面,一锅不能炸太多,第一锅留在家里吃,后面几锅都送给街坊了,过节嘛,都尝尝鲜。
  朱婆婆盛好一碗。
  “长龄。”
  温长龄应了一声,跑来了。
  “帮我把这个送去廖奶奶家。”
  “好。”
  去年中秋,吴浩敏工作的银行给员工送了中秋礼盒,那个礼盒的包装是个竹编的食盒,朱婆婆没舍得扔,现在刚好能用上。她把装着糖糕的碗放进食盒里,再交给温长龄。
  温长龄去“送餐”了。
  吴浩敏来到厨房,徒手拿了块糖糕,刚出锅的,烫手,她边吹边吃:“妈,你能不能别总是使唤长龄。”
  朱婆婆又盛了一碗,用菜篮子装上:“那你把这个送去甜水铺。”
  吴浩敏乖乖闭嘴,吃她的糖糕。
  不是她不送,是她忙。今天过节,过节要干嘛?过节要给客户送祝福。
  “刘女士,好久没联系,最近还好吗?”
  “祝您端午节快乐。”
  “我们摩林银行最近出了一款新的投资产品……”
  摩林集团家的外孙就在隔壁呢,在给小孩画额。
  建国和爱民额头上的老虎便是谢商画的,他会作画,小老虎画得娇憨可爱,引得整条街的小孩都来他院子了。
  雄黄酒画额是当地的端午习俗,在小孩的头上画个王,或者画个老虎,雄黄驱毒,老虎镇邪。
  “哥哥,可以给我画恐龙吗?”
  谢商端起小朋友的脸,下笔:“要画老虎。”
  “为什么呀?”
  “老虎镇邪。”
  “哦。”
  谷开云的外祖父是国画大师,收过三个关门弟子,谷开云、谢商、谷易欢,谷易欢第一个月就被逐出师门了。
  他也很冤枉啊,他那一手鸡爪子抓的字就能说明他没有绘画天分了,他妈还非把他塞进去蹭课,看吧,自取其辱。
  小朋友都在排队等着画老虎,温长龄过来送糖糕,看到谢商很忙,就没过去打扰他,她把东西放下,自己坐下来吃。
  谢商这有茶,不知道是什么茶,很配糖糕。
  彤彤过来了,问温长龄可不可以给她编一个蛋兜,她妈妈不会编。温长龄见陶姐给爱国爱民编过。
  “我试试。”
  彤彤搬椅子过来坐。
  “那个,”
  温长龄抬头。
  干果铺子的老板娘牵着她家的大孙子,原本在排队,特意过来温长龄这边。老板娘很难开口的样子:“那个,小温啊。”
  小温表情茫然。
  “之前说了你一些不好听的话,我给你陪个罪。”老板娘很不好意思,她们那一辈的人啊,好像都不怎么擅长道歉,“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这嘴巴管不住,喜欢说三道四,对不住啊,你别往心里去。”
  朱婆婆近来经常带小温跟大家接触。大家呢,觉得小温这姑娘也蛮好的,人家也不是什么太平间收尸的。
  就是孤零零一个人,离开了故乡,在陌生的城市,不爱说话。
  “没关系。”
  温长龄不擅长处理这种,拿了一块糖糕,问老板娘家的大孙子:“你吃吗?很甜的。”
  老板娘的大孙子小名叫莽莽。
  莽莽接了糖糕。
  那这就算讲和了,老板娘笑起来:“莽莽,还不快谢谢姐姐。”
  “谢谢姐姐。”
  莽莽凑上前去,看温长龄给彤彤编蛋兜:“小温姐姐,你可以给我也编一个吗?”
  “可以。”
  温长龄一共编了三个。
  谢商那边画完了,小孩子们都散了。
  “长龄。”
  “嗯?”
  她才发现,糖糕只剩了两个,她有点撑了。
  谢商叫她过去。
  她擦了擦手,坐过去:“你要给我画吗?”
  “嗯。”
  不知道那雄黄酒里还加了什么,颜色亮黄亮黄的。
  温长龄觉得她要是顶着一只黄老虎,她是不好意思出门的:“大人不用画。”
  “大人也可以画。”
  好吧。
  她也不能拒绝谢老板,谢老板很难伺候的。
  谢商抬起她的脸,用笔蘸酒。
  隔壁,林奶奶在沐兰汤。
  院子共着一堵墙,没有隔音,能听见老人沧桑的声音念着:“五月五,沐兰汤,驱邪祟,无病痛。”
  画额祈愿。
  愿温长龄小姐邪祟不侵,无灾无痛。
  “好了。”
  “我照照。”温长龄拿起旁边的镜子,“这是王字吗?”
  她伸手去摸。
  谢商拿开她的手:“还没有干。”
  他给她画了个“王”,用的古字体。
  “好好看。”
  小小的,像一朵额间花。
  温长龄真诚地夸:“谢商,你好厉害。”夸完,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蛋兜,“你给我画了王,这个送给你。”
  她用了五颜六色的绳子。
  谢商看了好几秒:“这是小孩戴的。”
  “大人也可以戴。”
  她把蛋兜塞谢商手里,手沾到了糖油,她去洗。
  苏北禾发了消息过来。
  【怎么还不过来?翟女士在等你。】
  谢商把温长龄编的那个五颜六色的蛋兜放在桌上,起身后,想了想,又拿起来,装在衣服里:“长龄。”
  温长龄在洗手。
  谢商过去:“我要回苏家过节。”他给小孩画老虎的羊毫笔是在一个拍卖会上拍的,笔杆是玉做的,放在了爱国的颜料盘里一起洗。
  温长龄哦了一声:“那你去吧。”
  “要不要一起去?”
  翟女士说攒了很多珠宝。
  谢商挺想带温长龄过去的,给她赚个珠宝也好。
  温长龄半秒都没纠结:“不要,我要去看赛龙舟。”她对赛龙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兴致勃勃地跟谢商说,“朱婆婆说,荷塘街代表队里有几个很不错的小伙子,我们要去给浩敏姐物色。”
  谢商笔洗到一半,放进池子里,没再管:“你物色什么?”
  “身材啊,浩敏姐喜欢身材好的。”钢铁做的温小姐笑了笑,“我听说他们划龙舟都不穿上衣的。”
  谢商沉默。
  她看了看手机:“时间快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她挥了挥手,往外跑了。
  谢商:……
  珠宝别给她了,给苏北禾家那位吧。
  荷塘街有在治愈我们小温诶。
  小温小姐,要幸福啊,你可是拥有星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