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就来买饰品的人不多。
  柜姐们闲着无聊，正聚在一堆聊天呢，见来了个帅哥，急忙都站的笔直。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什么？”
  万泽把阿木娜往前一推，双手按在她肩膀上。
  “给她选个适合她的镯子。”
  二人的组合实在奇妙，让人想不八卦都难。
  柜姐们用好奇的目光看了又看万泽，再看阿木娜。
  她双手攥得紧紧的，一只缩在袖子里，一只藏在背后，明显的自卑紧张。
  可帽子下她的那张脸，红红嫩嫩，充满胶原蛋白，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小红嘴，组合起来是那么漂亮……
  难道是富家公子爱上灰姑娘的故事照进现实了？
  啊！！也太好磕了吧！
  “小姐姐想买镯子呀，好的好的。”
  有柜姐急忙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拿高脚凳拿给他们坐。
  “咱们这款式多，慢慢坐着挑选吧。二位请。”
  万泽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阿木娜低头看着自己廉价，有些肮脏的鞋，人家窗明几净，干净到发亮的地板，站都不好意思站，别说坐了。
  “不用了，我站着就行。”
  她声如蚊蝇。
  结果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凌空腾起，被万泽抱到了椅子上。
  “你他妈就会在我面前横！怎么一看到别人就怂成这样了？”
  “你是消费者，你是上帝，你是她们的衣食父母知不知道？有什么不好意思坐的？外卖员怎么了？外卖员不是人？把凳子坐脏怎么了？坐脏再擦干净！他妈凳子不就是给人坐的吗？给我踏踏实实坐！”
  看着她这副自卑敏感的样子，仿佛自己受了委屈，万泽火冒三丈，硬是把阿木娜的手放到了柜台上，抬起她的下巴。
  “手拿出来！头抬起来！看着这里！给我挑！看上哪个选哪个！一个不够拿两个，两个不够拿三个！我今天非得把你的毛病给你治好了！”
  几位柜姐：“……”
  哇偶。
  阿木娜才二十，却因为从小操劳过度，手指很粗糙，关节也有些粗大。
  来到大城市，看多了人家白白嫩嫩的手，连万泽一个男人都比她的手细嫩，这就是她不愿意把手往外伸的原因。
  但她本身比例极好，身材细瘦高挑，手腕很纤细，指节也很修长，戴起首饰来还是很好看的。
  柜姐哪了一堆镯子往她手上套。
  “小姐姐长得真漂亮，手型也好看，手腕这么细，你看，戴哪一款都好看呢。要不给你男朋友也看看，让他帮忙做个选择？”
  实话实说，女孩都喜欢花里胡哨的首饰。
  尤其是人生第一次看见它们被戴在自己手上，阿木娜很激动，个个都喜欢。
  但她不敢要这么多。
  “不用给他看了，就拿这个吧。我喜欢这个。”
  她把其他的都取下，留了最细的那个。
  万泽一看她就是为了省钱，“哗啦”一声，把她取下去的镯子全部抓在了手心里。
  巧的很，正好七个。
  “不用挑了，全部包起来。”
  众人：“什么？”
  “每天给我换着戴，一天换一个，一周不许重样。戴腻了我再陪你过来换别的。算算多少钱。”
  柜姐要高兴疯了，一下子开这么大个单，急忙去算价钱。
  阿木娜的眼眶却一下子红了。
  “我不要！万泽，你要再这样我走了！”
  认识她这么久，艰难困苦的时候没见她哭过，给她买一堆镯子反而要哭了，这……
  它又臭又犟的时候万泽只想跟她对着干，可一软下来，他手足无措了。
  “你……我好心好意给你买镯子，哭什么？”
  阿木娜是打从心眼里拿万泽当朋友，所以才肯接受他的礼物的，不然打死她都不会进来。
  可他非要送这么多，她心理压力好大。
  “这么多镯子，都够在我老家买套房，娶两个媳妇了，你这不是要吓死我吗？好端端的，我凭什么拿你这么多东西？而且你让我放哪儿？天天上班揣着，丢了怎么办？放在家里又没合适的地方，你不是给我找负担吗？”
  万泽：“……”
  最终，两人选了个不粗不细的，阿木娜总算破涕为笑了。
  人还是以前那个人，短短三五分钟而已，仿佛真的一下自信起来了。
  阿木娜走两步就忍不住看看自己的手。
  这闪闪发光的大金镯子，真好看！
  万泽见她时不时瞟自己的手一眼，嘴角有压抑不住的笑意，跟着好笑。
  女人真是个口是心非的生物。买的时候非说不要不要，买完了又乐成这样。
  “阿木娜，我能不能给你提个要求？”
  一上午他给自己花了三万多块钱，阿木娜是个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人，马上答应了。
  “你说。”
  “下午能不能不上班了？我饿。找个餐厅，好好陪我吃顿饭。”
  吃饭就吃饭，路边这么多餐馆，一会儿就解决了，至于要一下午？
  话到嘴边又被她憋了回去。
  不能再扫兴了。
  今天就当放半天假，奢侈一把。
  送完最后一单，阿木娜骑车，万泽仍旧坐在后面搂着她的腰，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
  明明骑着破车吹着凉风，却觉得心里舒畅极了。
  “你想吃什么？”
  阿木娜想了一会儿，“我不知道。除了在我们镇上的小店吃过米线之外，我没去餐厅吃过饭。”
  万泽，“……”
  所以她肯定没进过西餐厅，没吃过西餐。
  “想不想吃西餐？”
  要说不想是假的，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阿木娜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别人吃西餐，那么高端，那么优雅，她也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过成那个样子。
  “但是我不会吃。而且，我穿成这个样子，去了不是闹笑话吗？”
  “有什么不会吃的？一个刀一个叉子，去了我一教你就会了。至于衣服，走，我带你去买条裙子。”
  阿木娜手一抖，电动车歪了两下。
  “又花钱？你到底赚了多少？花钱上瘾了是不是？
  万泽又捏她脸。
  “赚钱不花难道留着以后带进棺材里吗？有男人愿意为你花钱你还不乐意？傻不傻？走走走，就当满足我了，还没见过你穿裙子什么样子呢，穿给我看看。”
  万泽连哄带骗，又把阿木娜拽进了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