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司晏发朋友圈了，而且还配了照片。
  照片里，他身边围了一堆小伙子，个个手里拿着个刚包好的饺子，他也是。
  虽然背景环境杂乱，简单，但大家都冲着镜头笑，阳光帅气，积极向上扑面而来，别提多好看了。
  不光圈内人很快就疯传了起来，媒体也很快找了过来。
  大年三十的晚上，因为战司晏的吃苦耐劳地气，战氏集团再次上了热搜。
  万泽跟父母一起吃完年夜饭，看见战司晏的照片，突然想到了独自一人的阿木娜。
  最近太忙，好久没去看她了，不知道她好不好。
  独自一人在陌生的城市过年应该挺孤独的，他决定去看看她。
  万泽把桌子上几乎没怎么动的菜全部打包，又拿了些水果，开车去了他和阿木娜租的房子。
  虽然是偏僻的贫民区，但人人都在过年。
  一路走过，能听见每家每户传来的嬉笑打闹声，电视里热闹的歌舞声音。
  他做好了被阿木娜笑脸相迎的准备，结果到门口敲了半天门，毫无反应，人不在家。
  难不成回老家过年了？
  好在万泽也有一把钥匙，自己开锁进了门。
  房间仍旧跟以前一样，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他只进去扫了两眼便确定了，阿木娜没有回家。
  因为她的书还在。
  摊开摆放在桌子上，做了很多笔记。
  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也在。
  冰箱里还放着几个冻的不是很硬的大白馒头，一些剩菜，显然是她最近才吃过的。
  既然没回家，她在这也没什么亲戚朋友，大过年的，跑哪儿去了？
  万泽给她打电话，打了好几遍，没人接。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跑到楼下转了一圈，电动车不在。
  这臭丫头，该不会又跑去送外卖去了吧？
  一时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
  有对她的钦佩，也有失望。
  穷人之所以穷，就是穷在认知和教育上。
  在他们眼里，没有教育投资这种说法，填饱肚子解决当下的困难永远是第一位。
  这就是为何很多父母为了节约点学费，强制儿女退学，或偷偷撕掉他的成绩单。
  万泽从南城回来后来看过她一次，明明给了钱让她全职在家学习的，可她……
  万泽不是个喜欢说教的人，但他对阿木娜有种很特殊的感觉，忍不住地想要管她。
  她是他短暂的二十几年人生里遇到的最困难，但也是最坚强，跟他亲密相处时间最久的女孩。
  他不讨厌她，非但不讨厌，还很喜欢听她说话，看她说话时的样子，他是真的希望她好……
  联系不上，万泽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便在家里打游戏等她。
  等的手机电量都耗尽了，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都要睡着了，才听见阿木娜推门的声音。
  万泽坐了起来，看见他，阿木娜吓了一跳。
  “还以为我走的时候忘记锁门了呢，吓我一跳。你怎么来了？你都好久没来了，我以为你出事了。”
  她穿着外卖员的服装，带着外卖员的头盔，在外面噼里啪啦的烟火，和漫天闪烁的霓虹中精神矍铄的走了回来。
  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挂着笑。
  在别人都在休息，在别人都在吃香喝辣的，在别人都在幸福团圆的时候，她在为别人跑腿，居然状态还这么好？？
  也不知道是太久没看见她的缘故，还是她的状态实在太吸引人，万泽一时都看呆了。
  “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了？睡懵了？”
  阿木娜取下万泽买的那双手套，走近小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吃饭了吗？肚子饿不饿？用不用我给你做点吃的？你最近到底忙什么去了？”
  她刚靠近，身上的凉意了便卷了万泽一鼻腔。
  这种带着大自然味道的凉意，比任何精心搭配的香水，香薰，都让人舒服，提神醒脑。
  万泽双眼陶醉的看着她：“几点了？你吃了吗？”
  “马上十二点。我吃过了。”
  阿木娜心情好极了，她不敢就这样坐在床上，怕把床单弄脏，说着在万泽面前蹲了下来。
  双手托着红扑扑的脸蛋，一脸雀跃的看着他。
  “今天晚上吃的可好了，你知道我吃的什么吗？肯德基全家桶！”
  “特别大一桶，大概有这么大。”
  她用手给万泽在空气中比划着。
  “你应该吃过，对不对？里面有好几种东西，炸的金黄金黄的，可香了。买一桶要很多钱呢。我早就看到过那种广告了，之前也帮别人送过，可从来没舍得买，但今天……”
  区区一个全家桶而已，万泽二十年前就吃过了。
  在他眼里，这是最低端的、最垃圾的食物，父母不允许他吃，长大后，自由了，他也不稀罕，心血来潮才会吃上一口。
  他弃之如敝履的垃圾，结果把阿木娜高兴成这样。
  “知道怎么来的吗？是一个好心人送给我的。”
  阿木娜仿佛中了一个亿彩票，分享的那叫一个满足。
  “他好像也是一个人过年。我就多跟他说了句新年快乐而已，他就在平台上下单了份全家桶，备注说是送给我的。天，这个世界上真的是好人多！”
  “你不知道我吃的多开心，吃的有多饱。那个炸鸡腿太香了，鸡米花也好吃！还有还有！你知道今天一天我跑了多少单吗？今天一天是过去两天的量！照这个速度下去，回来的路上我算了下，这个月到手能有一万块钱呢！”
  “一万块……果然还是城里好赚钱，以前打死我都不敢想自己能挣这么多。”
  “我可以把上次拿你的钱还给你了，不过要等几天，等我发工资。对了，你还没说呢，你吃饭了吗？最近忙什么去了，也不回来住。”
  万泽看她说起来滔滔不绝的，怕她蹲久了腿疼，掀开被子下了床。
  阿木娜被他扶起来，正要接着说，看见了他的新衣服。
  “你变了。”
  她把万泽上上下下打量了番。
  虽然他穿着简单的羊毛衫，黑色宽松羽绒服，黑色休闲裤，是很简单低调的款，但阿木娜还是看出来了。
  “你的衣服好软，好好看，哪来的钱买的？”
  “你，你该不会又去偷东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