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情彻底被磨了个一干二净。
  战司晏赌气把礼物盒“哐当当”“一声推倒，全砸到了后排空间。
  “不喜欢拿去扔了。我战司晏不干无故退货那种丢人的事。”
  楚曦：“……”
  一路低气压，俩人回到了战家。
  车刚停好战司晏就摔上车门先一步走了，楚曦落后他几步，直接回了儿童房。
  房间开着盏暖黄的小落地灯，温暖柔软的床上，甜甜和安安穿着卡通睡衣，脑袋挨着脑袋，正贴在一起睡得香甜。
  俩孩子是那么可爱，那么乖巧，看着他们安稳沉睡的模样，楚曦郁闷的心情总算得到了些缓解。
  战家虽好，却不是个适合长久生活的地方，而且人家马上又有新女朋友了。
  甜甜，妈妈明天就带你离开。
  好在老家的房子给她们换了套大平层。离开这里，以后也不用担心餐风露宿了。
  就是对不起战老爷子。
  在战家待的这些天，老爷子是真心真意对自己好，对甜甜好，包括安安。
  说走就走，他会不会接受不了？
  还有他的腿，本来说给他理疗好再走的……
  唉，世事难料。
  已经当了两次食言的人了，她发誓，以后决不能随便承诺别人什么，更不能把话说太满。
  楚曦在床上辗转反侧，良心不安，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
  恍惚之间，她做了个梦。
  梦里老爷子坐在台上，笑得心满意足。台下高朋满座，所有人都在鼓掌欢迎新郎新娘入场。
  原来是战司晏结婚了，新娘是孟莞。
  两人西装配婚纱，在婚礼进行曲的激昂背景下开心地交换戒指，拥吻……
  “妈妈！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跟我说？我好想你！”
  甜甜睡醒，睁开眼看见楚曦，开心地扑上去打断了她的梦。
  楚曦把俩孩子搂在怀里道歉，温馨之际，她想通了。
  也许刚离开的瞬间老爷子会骂她没良心，接受不了她的撒谎，可战司晏回头一看把孟莞带回来就好了。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知根知底，家世相当，到时候他会庆幸楚曦识趣离开的。
  就这么定了！
  起床，跟战司晏把话说清，他不用再拐弯抹角了。
  一通收拾，楚曦拉着俩孩子下了楼。
  战司晏和老爷子一如既往地勤劳，已经在餐桌前喝咖啡了，俩孩子朝他们飞奔了过去。
  “太爷爷！早！”
  “爸爸！你也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战司晏把甜甜抱起来，放到腿上，亲了亲她小脸蛋。
  “我也想你了，甜甜昨天乖不乖？”
  “乖！昨天玩游戏赢了太爷爷，他还夸我了呢！”
  俩人额头抵额头，战司晏宠溺得也夸甜甜。
  “就你聪明，小丫头～”
  以前看甜甜跟战司晏亲昵，楚曦其实是开心的。
  毕竟他是甜甜亲爹，只当弥补这些年孩子缺失的父爱了。
  但经过昨天，再看战司晏，妥妥渣男一个，楚曦可不想女儿被这种没有道德的人带坏，急忙前去把甜甜从他身上扯了下来。
  甜甜和战司晏一愣，楚曦推甜甜去找老爷子。
  “你去跟太爷爷玩，我有话跟他说。”
  “战先生，你能不能跟我出来一下？”
  虽然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但从昨天拒绝礼物开始到现在，楚曦已经整整十个小时没跟他说话了，既然她主动开了口，战司晏还是很愿意给个台阶的。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客厅。
  楚曦站在廊檐下，沐浴着清晨的阳光，呼吸着清甜的空气。
  “战先生，我……”
  “嗡——嗡——”战司晏手机响了。
  谁这么不长眼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他本想拿起来挂掉，可一看来电人名字。
  “高主任。”
  “战总，骨髓库那边有消息了……”
  转眼，战司晏带着楚曦和甜甜出现在机场，踏上了去上城的旅途。
  M国，一张张照片流水一样进了战妈妈手机里。
  她才随便翻了几张就怒不可遏地给孟莞打了过去。
  “未婚生女？孩子都三岁了，连爸爸是谁都不知道，结果被阿晏带回去了？”
  “不但带回去，还骗老爷子说是他亲生的？还带着那女人四处招摇，一口气给她买五百万的包？”
  “这，这还是我儿子阿晏吗？就这么个女人，扔在人堆里第二眼就找不出来的路人甲，他眼瞎了要当宝贝？”
  “他二婶三婶前几天在我这明里暗里说了好几次，本来我以为她们是嫉妒，是故意在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还不信，我钟佳慧生不出来这么无脑的儿子，莞莞，你真是让我打脸了。”
  “我太失望了，不，应该说是难过。我钟佳慧的儿子，无论从学习还是其他方面，从小到大都是最耀眼的那个，他一直是我的骄傲，是整个战家的骄傲，可现在……”
  “老爷子真是老了，糊涂了，竟然由着他胡来！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想让他成众人的笑柄吗？”
  “我这就回去！这孩子，再没人拦他，不知道要被狐狸精祸害成什么样了！”
  孟莞在电话这头暗暗露出了笑容。
  战司晏在上城陪了一天，甜甜做了各项检查，数据都跟库里寻到的匹配，等专家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就可以给他们安排手术时间了，楚曦很激动。
  检查结束，战司晏还要回集团处理公务，三人又踏上了归途。
  临近落地，楚曦看着抱在一起亲亲密密的父女，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等下我们就不去战家了，你走你的，我带甜甜回老房子。手术以后你也不用管了，既然已经定了，我自己跟进就行了。”
  “非常感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也非常感谢你帮甜甜联系医生，欠你的钱日后我慢慢还给你……”
  战司晏越听脸色越沉。
  他以为昨天两人一直在一起，又是陪甜甜检查，又是跟医生沟通，晚上又是一起住的，楚曦已经原谅他那晚推礼物的无礼了，结果还在记仇？
  不但记仇，还记到了这份上！
  离开战家？以后不让他管了？
  苍天有眼，他战司晏长这么大，除了楚曦，谁敢跟他置气！
  若不是甜甜在不方便，他真想把楚曦抓过去好好问问，她脑子里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么！
  “什么意思？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