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老太太一听刚刚的经过都被录下来了，哭嚎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
  “你唬谁呢？明明就是她打我，把我推倒在地上的，录下来了我也不怕！我诈骗？我碰瓷？我看你们就是想赖账！”
  “大家可都得给我作证啊，这女的实在太欺负人了！”
  战司晏没搭理她，点开手机屏幕，刚刚两人争执的画面被播放了出来。
  众人纷纷探着脑袋来看，当看见是老太太自己躺在地上的时候，纷纷不说话了。
  战司晏把手机收起来：“事实到底如何，等警察来了再说吧。我已经报警了。不嫌得上热你就继续躺。”
  听见他真把刚刚的一幕录下来了，又报了警，老太太脸色一变，抱着孙子爬了起来。
  “我……我大人不计小人过，懒得跟你们计较了！哼！”
  “以后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坏女人，不然见你一次骂你一次！”
  说着，她抱着孙子就要走，战司晏抬脚去拦，被楚曦拽住了手臂。
  “算了，邻里邻居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说她一把年纪了，不跟她计较了。”
  还是那句话，谁老谁有理，看热闹的人纷纷附和。
  “就是，她一把年纪了，什么都不懂，带个孩子不容易，别跟她计较了。走吧年轻人，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战司宴真受不了这种毫无秩序可言的市井小人们，看向了甜甜，没曾想甜甜也冲他摇了摇头。
  “算了吧叔叔，咱不跟老年人计较。”
  看在甜甜的面子上，战司晏任由老太太走了。
  楚曦这才发现他拿了一堆东西。
  “你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
  “给甜甜吃的。住几楼，我给你们拿上去。”
  楚曦实在不想再占他的便宜，可买都买了，让他拿去退掉怪小家子气的，只能带着他一起上了楼。
  老小区没有电梯，也没有物业，楼梯常年没人打扫，也见不到阳光，又黑又阴冷。
  楚曦进去跺了一脚，楼道里的声控灯也坏了。
  她有点尴尬：“你小心点脚下，别扶楼梯，不知道多久没人打扫了，脏得很。”
  战司晏一进来就闻到了股霉味，一脚踏上楼梯，黏糊糊的，恶心的他想立马退出去。
  “你是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多少钱一个月？”
  楚曦不想跟他说。
  那点儿房租，不够他一顿饭钱的。可对于她这种说不定要租一辈子房子的人来说，水滴石穿，积少成多，能要了她的命。
  假装没听见，楚曦拉着甜甜上楼，开了门。
  屋子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颜色搭配很温馨，跟外面反差巨大，总算让战司晏舒服了些。
  “有拖鞋吗？”他站在门口问。
  当然没有。
  家里就她跟甜甜两个人，平时又没有男人来，楚曦怎么可能有男人的拖鞋？
  “没关系，你直接进来吧，等下我还要大扫除。”
  战司晏忍受不了脏兮兮的鞋子踩在干净的地板上，在鞋架上看了一眼，拿了楚曦洗澡的粉色拖鞋，把脚挤了进去。
  东西放到茶几上，他开始打量房子的布局。
  天气还很炎热，现在是下午一点多，外面阳光明媚，光线好得不得了，可屋子里一点阳光也晒不进来。
  “当时租房子的时候没考虑过日照问题？你的屋子是不是常年晒不着太阳？”
  楚曦不想说任何跟房子有关的话题，去水龙头前洗着热水壶。
  “渴不渴？我给你烧点水喝。”
  厨房里没有净水机，家里也没有矿泉水，战司晏眉毛又拧了起来。
  “你们平时喝的都是自来水？”
  再说下去楚曦都要无地自容了。
  她无能，给甜甜生提供的生活条件差，她知道！可是，她从小也是在这种环境长大的……
  “等这个月房租到期我就不续了，找个光线好的房子。”
  还要等到这个月底？
  战司晏是一分钟也忍受不了甜甜在这种环境生活！
  “什么都别说了，把你们的衣服收拾收拾带上，跟我走。”
  茶壶被他夺了过去。
  两人的距离不过几公分，楚曦一抬眼就能看见他阴沉的五官，能感觉到他身上蓬勃的怒意。
  她不明白他有什么好发火的，又不让他住。
  “去哪？这是我们的家，你让我们去哪儿？”
  战司晏看了眼外面，甜甜在好奇地拆他买的东西，他压低声音。
  “甜甜现在是病人，她什么都不懂，你这么大的人了也假装什么都不懂吗？继续在这种环境生活下去，她什么时候能好？为了省这点钱，把她的病越拖越严重，你到底会不会算账？”
  楚曦：“……”
  “还愣着干什么？去收拾东西。”
  好吧，楚曦承认，甜甜确实不适合在这种地方生活，换就换了，可是，她不能跟战司晏走。
  “知道了，明天就换，我今天晚上就找房子。”
  战司晏才不信她明天就换，当一个人视钱如命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愿意住就自己在这住，甜甜现在就必须跟我走。楚曦，我一个外人都受不了她在这种地方生活，你这个亲妈到底怎么想的？”
  “还有那些邻居，这么恶劣低俗，让她在这种环境成长，你不怕……”
  古时候有孟母三迁，为了给孩子提供良好的生活环境，当妈的可谓费尽了心思。
  可自己呢？为了省钱，把女儿置于这样的环境。
  楚曦本就内疚，被战司晏这么一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想了想，横竖欠战司晏那么多了，为了甜甜，再欠他一次又如何？
  “我们去哪儿？”
  战司晏正准备回答她，手机响了。
  他沉着脸抓出来一看，爷爷打的。
  “稍等，我接个电话……爷爷。”
  老爷子声若洪钟，气势汹汹：“还知道我是你爷爷，还知道接我电话？我以为战大总裁日理万机，把我这个糟老头子忘了呢。”
  “……”
  “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战司晏把通话界面退出去，看了眼日历，今天是爷爷的八十大寿，他居然忘得干干净净！
  “您八十八大寿，放心，我记着呢。晚上一准回去给您祝寿。”
  “哼！最迟五点半！晚一秒钟，我就当没你这个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