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提出了一个怎样的想法呢？
  “领导，这种东西要想知道它的功效，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体验一下。”
  就差说要不咱们一起喝顿酒试一下不就知道效果了？
  陈光明扶起额头，尴尬得无地自容，他这是带回来一个愣头青啊，在领导面前说话怎么能这么直接呢？还体验一下？要不要领导陪着你吃顿饭啊？
  咦，不是没这可能吧？
  他突然想到卓千容委托他办的事情，再想到这一次很莫名其妙地被派到富宁去搞调研，又莫名其妙地被告知带着李卓来这里，咝，怎么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呢？难道事情真的要朝着自己最初怀疑的那个方向发展不成？
  他不动声色地看向金喜，呵呵，这一位叱咤风云的人物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很平静，但眼神里的纠结是什么意思？
  陈光明就是有这个能耐，他对人的观察相当细致通透。
  金喜确实有些纠结，刚才李卓提到最好的办法就是体验一下时，他马上想到了自己的老伴要求把李卓带回家吃晚饭的事情。
  可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小伙子看着不是很让人满意呀，能配得上他的女儿吗？
  想到女儿就更纠结了，都二十七岁了，之前连个对象都没有，亲朋好友们给介绍了不少，无一例外都被她给pass了，这一年多更是连相看都不去了。
  大概是他们说得有点儿多了，人家一声不吭地搬出去住了。
  去了一趟青州，也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眼前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唉，算了，还是随着女儿的意思吧，不管怎么说，这不是找到一个了吗？
  人品差点也好，能力不足也罢，都可以慢慢教导，让他转变过来应该不是很难。
  总算是把自己安慰妥当了，金喜看向李卓的眼神就跟刚才不大一样了，“这样吧，等下陈处长这边再辛苦一下，给他安排好吃住，我们改天再接着探讨。”
  这就是下逐客令了，陈光明带着李卓离开了省政府大楼。
  安排在哪儿住，其实也是有学问的，陈光明自认为已经摸到了一些门道，所以，带着李卓直奔青州北山的别墅区。
  金喜家就住在那里。
  在别墅区山下找了一家看着稍小一些的宾馆，其他的事情就用不着他管了。
  在离开宾馆前，两人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陈光明试探着问李卓：“能入金省长法眼的人可是不多呀，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李卓笑得很灿烂，伸手指了指陈光明身后。
  卓千容仪态万方地迈着细碎的步子走过来，见两人同时回头看过来，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率先打招呼：“老师，辛苦您了。”
  陈光明了然地一笑，“不辛苦，都是为人民服务，顺带着给我学生办点儿私事，没什么可讲的。”
  “好了，我都出差一个星期了，你师娘正眼巴巴等着我回去呢，你们聊，我先走了。”
  也没给李卓和卓千容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了。
  卓千容站到了李卓身边，高挑的个子也就比他稍矮一些。
  “如你所愿，我来了，只是我很奇怪，我们刚到这里，你是怎么追过来的？”李卓挑了一下眉毛说道。
  “凑巧，我路过这里，看到了那辆车。”卓千容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卓，“走吧，陪我去逛街。”
  李卓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这就不必了吧？”卓千容的意思他懂，不就是看他穿得土吗？想带他去买衣服。
  “你好像很不愿意配合呀？”
  “你把好像两个字去掉。”
  “说好的事情，临阵变卦了？”卓千容的目光微冷。
  “这年月前脚结婚，后脚还有离婚的呢，我那天只是原则上答应了你，细节方面咱们这不正在讨论吗。”李卓面无表情地反问。
  “说条件吧？”卓千容这一句话算是直指问题的核心了。
  李卓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谈利益才是他们两人沟通的有效方式，“有两个方案，你任选其一。”
  “说来听听。”卓千容微微地眯起眼睛，这个习惯还真跟李卓一样。
  “一个是让我尽快地进到县委班子，我原来就说过的。”李卓仿佛在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平静地说出了第一个要求。
  “呲！”卓千容冷笑出声，“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你当上乡长才两天半的时间，就想进县委？还尽快……做梦去吧，梦里啥都有。说说第二个选项吧。”
  “这个就比较简单了，富宁到青山乡有一段路……”
  “停，停，”李卓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卓千容叫停了，“你不用说了，那段路我知道，三十二公里破路，你知道修一公里三级公里需要多少钱吗？你把我卖了，连一公里都修不了。”
  “我怎么可能卖你呢？也得有人敢买才行啊，”李卓掏出烟点着了，吐出一连串的烟圈，“不是让你掏钱，如果能让省交通厅这边使点力，应该不难办到吧？”
  “很难，从立项到规划勘探，再申请资金，没个三五年的你就别想了，这还是顺利的情况下。”
  “这么简单的两条你都做不到，那我只能……”
  “想走？”卓千容的那张脸上寒气十足了。
  “我为啥要走？省城这么远，来一趟多不容易呀？刚才跟金省长聊了很多，唯独没谈起他老人家宝贝女儿为啥不愿意找对象这件事情，有点遗憾，总要找机会说道说道才行啊。”
  “呵呵，”卓千容气笑了，“你这是在威胁我吧？也好，我也给你亮亮底牌，还不止一张，不过一张就足够让你万劫不复了。”
  “不就是那几张破照片吗？”李卓不以为然了，“我最近想了想，因为纯个人作风问题落马的好像还没几个，就算是我成了平头百姓，我还有一手医术，一样能做想做的事情。”
  最近他确实是有考虑过这些事情，甚至还想过要不要出道当个真正的大夫，以他的医术，应该还是能吃得开的。
  只不过是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行医，他这才放弃了这一想法。
  “你这么想只能证明你还有些嫩，社会经验不足啊，小伙子。”卓千容笃定地说了这句话后，靠近了李卓，几乎就贴到了他身上。
  就在李卓犹豫着要不要搂住她的腰时，卓千容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李卓脸色剧变，瞬间浑身上下寒气直冒。
  “咯咯咯……”卓千容捂着嘴笑得千娇百媚，花枝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