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学谈笑间就透露出了柳初珊目前所在房间，也就是在跟孙凤羽表明自己的态度了。
  意思很明确，我把她献给您了，您随意弄。
  孙凤羽细小的眼睛里透射出莫名的精光，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嘴里的话说得很是温和，“那就好，那就好，听说这位女同志年纪不大就已经挑大梁了，咱们当领导的，还得多关注才是呀。”
  张兴学另一侧坐着的刘宝艮正跟市里来的另一位领导小声交谈着，不时地会心一笑。
  眼神偶尔越过张兴学和孙凤羽，落到周慧身上。
  周慧此时在知道了孙凤羽的目的之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对柳初珊这个人，她谈不上有多看好，她们两人之间，私交就更没有了，但同样作为女人，她感到悲哀。
  在从政这条路上，女人的付出可能要远比男人更多。
  她自己呢？
  周慧很突然地就特别想跟李卓见一面，也不知道那个傻小子在忙什么？
  ……
  李卓在接到柳初珊的两个消息之后，准确地判断出她现在正面临着被宰羔羊的局面，心里就像是被谁给扎进了一根刺一样难受。
  他坐不住了。
  “等着我。”给柳初珊回了这三个字，便急匆匆地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给发小刘二胖打电话。
  “我说胖子，能不能在距离富宁大酒店稍近一些的地方搞出点儿事情来？”
  “我去了，老大，你以为我是神仙吗？今天整个县城的公安都在执勤，我也在这附近晃悠呢，谁敢搞事啊？不是，你到底想干啥？”
  “带个人出来。”
  “女人？”
  “废话。”
  “美不美？”
  “富宁第一。”
  “我去，大哥，值得兄弟膜拜呀，必须配合行动啊，人弄出来了，晚上给兄弟直播。”
  “别废话，抓紧行动吧。”
  李卓打完这个电话，脚底下开始加速了。
  快到富宁大酒店时联系上了陈海山，“老陈，帮我个忙，我要进去。”
  “啥？你要进哪儿？酒店里吗？”陈海山差点儿吓出一身冷汗。
  “想办法给我送到里面，就以修电脑的名义吧，别的事就不用管了。”
  陈海山虽然不知道李卓要干啥，便以他对李卓的了解来看，应该是不会搞出啥大动静来。
  他咬着牙答应了，“那就以维修监控的名义来吧，我会安排人将酒店的监控停掉，时间不会太长。”
  李卓这边挂断电话后不久，已经到了富宁大酒店侧后方的一条小街道上。
  相对来讲，警方对这里的管控比较松。
  在一个小巷子里停下车，李卓夹着笔记本电脑下车，给陈海山发了一个消息，闲逛一般的步行到了富宁大酒店的后门外。
  这个门是专门用来给后勤人员进出用的。
  门口照例停着一辆警车。
  看到李卓之后，警车的车窗放下一侧，有位民警探出头对他喊道：“你谁呀？报出身份来，不然现在不让进。”
  李卓拍了拍夹在胳膊下的电脑：“修电脑的，里面的人叫我来的。”
  两位民警略有些狐疑地下了车，正打算进一步盘问的时候酒店的后门被人推开了。
  陈海山领着两个人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出来，朝着李卓一招手，极为不耐烦地说道：“抓紧进来，给你十五分钟时间，如果修不好监控系统，你们的小店就别打算开了。”
  李卓连连点头，陪着笑脸道：“您放心，保证在规定时间内修好。”
  陈海山朝着警车下来的两位民警摆摆手，带着李卓转身便要往里走。
  突然，对讲机里传来孟锐成的声音：“老陈，老陈，庆义街发生一起群殴事件，你马上带人赶过去。”
  “收到，我立即前往。”陈海山一边给孟锐成回话，一边不动声色地朝李卓做了个手势。
  李卓会意，拎着电脑急急地往里走。
  看来是刘二胖那边安排人行动了。
  现在，为了能把柳初珊安全地带出来，李卓几乎是动用了他能动用的所有力量。
  场面越是混乱，他能将柳初珊带出来的机会就越大。
  所以，光是庆义街那边打架的事情还不足以影响大局，应该还有一步棋可以走。
  李卓一边往外走，一边掏出手机，翻找着电话号码。
  身后还对讲机里还传来孟锐成的声音：“多带些人去吧，这种时候，稳定第一。”
  陈海山结束了通话，看了一眼李卓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找人去了。
  李卓走进富宁大酒店后厨，对这里他并不陌生，在财政局上班时，业余时间调查父亲的死因，这地方来过几次。
  现在他有两个选择，一是从后厨进去，正常走内部楼梯上三楼，另一个就是走侧面的逃生楼梯，这个是外梯，平时并不走人，且安全门都是上锁的。
  不过李卓认识三楼人保洁王姨，她的小房间就在安全门里侧。他完全可以直接从外面这个安全楼梯上去。
  不过考虑到人情这个东西还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用比较好，且从这里上去之后，并不利于观察情况。
  所以，李卓并没有多做思考，直接从后厨穿过，很快就来轻车熟路地进了楼梯间，闪身进了步梯。
  终于从手机联系人里找到了一个叫潘进冬的人，他是富宁县西溪镇人，就是上午那会儿往县委这边来时，被信访办的人截住的那一群人当中的一个。
  当时李卓看着那家伙有些眼熟，刚才猛然间才想起他是谁。
  两年前，潘进冬就开始上访了，有一次被人家关了好几天，正好感冒了，三天没吃东西，连水都没喝上。
  关他的那些人怕出事，干脆就把他扔了出来。
  已经处于昏迷状态的潘进冬命不该绝，被李卓捡到了，带回了那间出租屋内，几针下来，把他从阎王爷手里救了回来。
  两人这算是有了联系。
  此时，李卓已经拨通了他的电话。
  “老潘，还记得我是谁吧？我看你上午在路口被人截住了，咋样啊？没关你们吧？”
  潘进冬大概是没想到李卓会在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愣了一下才惊喜地回话：“李神医，我当然记得你了，你放心，没人关我们。现在就坐在富宁大酒店对面呢。”
  李卓一听这话，当即大喜，放低了声音说道：“老潘，帮我一个忙，也算是帮你们自己一个忙。”
  “啥事？你尽管说，我老潘能做到的，肯定不退后。”
  “是这样的……”李卓把庆义街那边出事，县公安局人手大都赶往那里的情况，以及目前孙市长具体有可能在哪个房间等情况简明扼要地告诉了潘进冬。
  最后叮嘱了一句：“你们进到酒店大堂就给我发个信息。”
  得到这个消息的潘进冬很高兴，说起来今天是第二次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了，这一次这位可能是要弄出点啥事来，但他们怕事吗？
  他们只怕事儿不大，闹得越轰动，他们上访的事件就越有可能尽早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