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血染黄沙
作者:风云老三    更新:2024-05-14 00:45
  深秋的沙漠,风光旖旎,美得令人沉醉。
  与朅盘陀葛沙公主会面的情形,时常在云啸脑海中浮现,令他时不时地瞧着眼前的美景发呆----她要是文秋该多好啊!那俺哪里都不去了,不找洛姊姊了,也不再探究自己身世了,就在这朅盘陀国逍遥一生!
  曹文向云妙生道:“我瞧这小子魂不守舍,多半被朅盘陀公主迷丢了魂,哼,瞧着正正派派的,原来也是条色狼!”
  云妙生道:“五弟,此言差矣,他最终抵御住了诱惑,没有留下来,就已经很了不起!”
  曹文道:“他心里想做,却又不做,这便是表里不一!”
  云妙生摇了摇头,不再跟他废话。
  正走着,只见前方黄沙满天,好像起了沙暴。
  张天峡连忙招呼众人,驱赶牲口,寻找避风处。
  云啸道:“张大哥,那不是沙暴,那是在打仗!”
  张天峡道:“甚么?打仗?哎哟,这年头,怎么处处打仗啊!”
  曹文道:“你小子怎么知道那是打仗扬起的沙尘?”
  云啸道:“喊杀声,你们没有听到?”说完这话他才想起自己的耳力敏于他人,那喊杀声传到了他耳朵里,别人却未必听得到。
  云妙生道:“要么是有人叛乱,骚扰地方,要么是有人犯我大唐国土。走,去瞧瞧,说不定能出出力!”
  商队找个地方躲避,五名保镖留下确保其安全,云妙生、曹文、云啸三人策马奔向黄沙飞舞之地。
  老远就听了雷鸣般的马蹄声和人的嘶吼声,那令人窒息的杀气在大漠升腾。
  翻上一道岭,惊心动魄的两军鏖战场面一览无余地展现在眼前,飞舞黄沙里,密密麻麻的两拨人马正拼死相搏,鲜血飞溅,残肢跳跃,头颅翻滚,尸横遍地,当真天昏地暗,惨烈异常。
  从旗帜和装束来看,一边是大唐人马,而一边,有些杂乱,但主力是吐蕃军队。
  大唐人马人数虽少,却略占优势,不过,吐蕃一方十分顽强,全然没有撤退的意思,倘若这么下去,胜负难料。
  曹文道:“这个吐蕃,怎么到哪里都能见到?”
  云妙生道:“吐蕃纠集小国,犯我边境,非只一日,看样子,这拨人马是冲于阗而来,不知怎么,和这支唐兵短兵相接了。”
  曹文道:“那咱也别聊啦,动手吧!”挥舞着大刀,冲向战场。
  云妙生和云啸紧随其后,云妙生纵声道:“咱们三个,要互相策应!”
  曹文回道:“二哥你不用说,这个道理我明白,战场单打独斗,容易死人!”
  三人不习惯马战,临近时从马上跳了下来,在云啸的开路下,势如破竹、翻翻滚滚地在敌阵中横冲直撞。
  曹文此时才真正见识到云啸的剑法,不住地道:“他-娘-的,这小子不是人!”待瞧出他只伤人而不杀人,又说他婆婆妈妈、假慈悲。
  大唐勇士们瞧见这三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且又如此了得的壮士,又惊又喜,纷纷欢呼喝彩。
  吐蕃人马大受震动,还以为有神仙下凡,帮助唐军来了。
  这时,大唐一方有人喊道:“一鼓作气,全歼敌军!”
  唐军攻势更猛,开始分兵合围。
  吐蕃一方那些小国的人马一看势头不对,纷纷撤退,这一撤,牵一发而动全身,吐蕃军队顿时溃败,丢盔弃甲地狂奔,死于自相践踏之下的人,不在少数。
  大唐军队疾速追击,一路掩杀过去。
  最终,吐蕃一方只有少数人马逃脱。
  云啸并没有参与追杀,他立于高处,看着兵马汹涌而去,留下一路的尸体,暗暗叹息。
  当大漠尽头的太阳化作血红色时,云妙生和曹文回来了。
  “真他-娘-痛快!”曹文吐了口唾沫说,“哼,两军对垒,最忌讳婆婆妈妈,你不舍得杀人家,人家就会杀你或你的同袍!”
  云啸道:“二哥、五哥,走吧。”他不愿听战场上受伤士兵此起彼伏的惨叫,又明白自己无力帮助他们,只好离去----唐军会回来打扫战场,该救助的自然会救助。
  曹文道:“怎么?不等着领赏?”
  云妙生道:“习武之人,帮国家杀几个来犯之敌,有甚么值得领赏的?”
  商队躲的地方十分妥当,没有受逃兵或追兵的波及,三人与商队会合,绕过战场,在于阗附近了吉良镇对付了一夜,于次日上午来到于阗城外。
  尽管敌兵溃退,于阗城依旧戒备森严。守门的士兵见商队中有胡人,怕混入吐蕃的细作,不愿让商队入内。张天峡好说歹说甚至偷偷行贿,到头来把门卫缠恼了,被人家叫骂着往一边推攘。
  这时,一小队人马从城内走了出来,其中一位又矮又瘦的将领问道:“何事喧哗?”
  守卫老老实实禀报,张天峡抓住时机,一再担保商队都是寻常百姓,恳求将领通融。
  将领不理会张天峡,抬眼向商队后面望去,登时面露惊喜神色,打断张天峡的话道:“那位三壮士,跟你们是一起的?”
  张天峡顺着将领的马鞭子所指望去,忙道:“是是是!他们三位,昨日还帮着咱们打吐蕃军队呢。”
  将领当即向守卫下令,“放行!”策马奔至云妙生、云啸、曹文身旁,翻身下马,叉手道:“末将封常清,得会三位壮士,三生有幸。”
  云妙生等三人也赶紧下来,叉手还礼。
  曹文道:“原来你便是鼎鼎大名的封常清,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云啸记得自己曾经听王怀礼提起过封常清,在长安时,更经常听人议论他和高仙芝,寻思,人不可貌相,这个封常清相貌不扬,还瘸着一只脚,却能建功立业闯下这么大的名头,实在令人敬佩。
  云妙生向封常清引见了己方三人,介绍到云啸时,封常清惊讶道:“云啸?汉日英雄?”
  曹文道:“咦,你怎么知道?”
  封常清道:“数日前,我们接到朅盘陀国送来的军情,说吐蕃偷袭朅盘陀城,被一位叫云啸的汉日英雄擒住首领赞婆和,不得已撤兵议和。汉日英雄一人救一座城,堪比神仙,原来竟是阁下!哈哈哈哈,倒也是,除了汉日英雄,谁还会如此神奇的剑法?”
  云啸暗想,剑法比俺高强的人多了去了,俺能擒住赞婆和,靠的是轻功。连道:“侥幸得手而已,不敢当!”
  封常清道:“阁下不必过谦!你的剑法,着实令咱们大开眼界!三位行大善不留姓名,古之侠士亦不过如此!请随末将回署衙,见见高都知。”
  曹文道:“高仙芝也在这里?”
  封常清笑道:“那是自然,昨日那一战,便是由都知亲自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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