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顾晏之殷切的眼神，莫朵朵就觉得头疼。
  “快帮我发个信息问问呗！去不去就一句话！”顾晏之催促道，“我这个金牌导游24小时贴身陪伴，包吃包住包玩，这样便宜的哪里找？快点快点！”
  莫朵朵握着手机还在犹豫。
  一方面她觉得顾晏之情史太丰富，和曾灵怎么看怎么不合适，不想撮合他们两个。
  可另一方面，莫朵朵又觉得他着实难得，被虐了这么多次还不放弃，尤其是那天在剧组，众目睽睽之下被踹了一脚，也没变脸，一般人很难做到。
  最关键是她拿不准曾灵的想法，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意思。
  “帮他问问吧。”东方瀚破天荒地开口了，“他也没那么坏。”
  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帮顾晏之说话。
  顾晏之脸上的表情分外精彩，从震惊到怀疑再到感动，和东方瀚四目相对时，声音都有点哽咽了，“好兄弟……”
  画面滑稽得莫朵朵不忍直视，她低头拿着手机给曾灵发，如实告知旅游的事，又加了一句:“有人贼心不死，你怎么看？”
  曾灵正在家闷得发毛，脚早就行动自如了，就是伤口愈合需要时间，只要不碰水，就没什么问题。
  无奈老父亲不放心，硬是拘着她，休了病假休年假，还不让她回去小公寓住。
  莫朵朵的信息简直就是久旱的甘露，她快速地回复:“我要去！”
  她朋友本就不多，集体旅行还是在学生时代。
  平时独来独往惯了，可一个人去旅游总觉得差了点意思。
  现在有莫朵朵作伴，而且，那可是威尼斯水城耶，上一次听到这个地名，还是小学课本上。
  至于“顾晏之”三个字，早已被她自动忽略了。
  莫朵朵的手机一个劲地滴滴滴响个不停，随之而来的是曾灵十多条的语音，全是她兴奋的声音:
  “什么时候出发？我们去几天？”
  “威尼斯现在是什么天气？带什么衣服合适啊？”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想想就好兴奋！”
  “听说那里没有公路，都是水路，我可是旱鸭子不会游泳，坐船会不会很危险啊？”
  ……
  很快莫朵朵也被她调动了情绪，两人兴致勃勃地交流着网上查到的资料，商量着要去哪些景点打卡，要品尝哪些当地的美食。
  而顾晏之早就在曾灵回复信息的第一时间，已经冲出去了。
  下周二就出发的话，时间还挺紧迫的，原本的工作计划要改，还要订酒店，安排行程。
  东方瀚看着莫朵朵一直拿着手机忙个不停，突然有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这哪里是和他去旅游？妥妥地为他人做嫁衣啊！
  第二天一上班，莫朵朵就到周主任办公室交请假申请。
  谁知周主任出差了，日常事务交给了丁芸代理。
  自从上次同事聚餐东方瀚露脸后，办公室已经很少有人会当着莫朵朵的面酸言酸语了。
  丁芸则恰恰相反，安静了一段时间，一颗躁动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的。
  作为中医部的骨干，从普通医师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最看不得各种关系户。
  她一手捏着莫朵朵的请假申请表，一边阴阳怪气地说，“又请假？原本每天就只排三天的班，还要请六天假的，真当医院是你家后花园啊？有空就出来溜达溜达？”
  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同事刚好都能听见，不约而同地朝着这边张望。
  又一次成为办公室焦点，莫朵朵有些郁闷，“丁医生，我是按照医院的正常流程提前三天请假的，该扣的绩效奖金，我都接受的。”
  丁芸眉头蹙紧:“提前又怎样？明知道现在是流感高发期，人手最紧张的时候，曾灵也请假了，你再请假，不是加重同事们的负担吗？太没责任感了吧？”
  莫朵朵沉下脸，请假和其他同事有什么关系？
  中医部人手还算充足，每天开五个诊室，还有两个同事是在办公室办公，如果门诊的医生临时有急事，就可以顶班。
  而且现在基本都是线上挂号，放号的数量也是固定的，哪里加重其他的同事的负担了？
  但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一听到和自己的利益相关，立刻就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生怕自己吃了亏，莫朵朵都能感受到各种打量的眼光了。
  丁芸见莫朵朵沉默，以为她自觉理亏，于是更加理直气壮了，“这个假我不批，你拿回去吧。”
  递出表格的同时，丁芸又瞥了一眼莫朵朵明艳的脸庞，心中的不悦又增添了几分，不就凭着几分姿色吗？自从来了中医部，处处搞特殊，真是不教训一下都不行！
  想到这里丁芸又接着说:“莫医生，给你一个忠告，不是嫁个好老公就可以为所欲为，医院又不是你开的，还是不要搞特殊为好！”
  真是够了！
  如果之前说的还算公事公办，后面这几句废话简直就是妥妥找茬了！
  莫朵朵怒火中烧，抬手拿过申请表，正想说话，谁知背后传来个慢悠悠的声音，“院长啊！咱们不是私立医院吗？居然会人手不足，连正常请假都不能批了吗？是老板资金没到位吗？”
  莫朵朵回头一看，是傅时松和院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办公室的门口。
  院长倍感尴尬，他哪里知道老板在医院还会被人刁难啊？“哪里哪里！都是按照正常的配置，人手很充足。莫医生假条给我，我来处理！”
  “一个代理主任，处事不公平不公正，官威居然比你还大，真是没眼看咯！”傅时松轻描淡写地叹了一句，才招呼莫朵朵，“朵朵，来，门诊时间到了，我们先过去吧。”
  “您二位先忙，这个交给我来处理！”院长诚惶诚恐，把两人送出办公室，顺手去接莫朵朵手里的申请表。
  转身走回丁芸的办公桌前说，“跟我进来！”
  丁芸早就心慌意乱，她只不过就是想发泄下心中的闷气，就被院长抓包了，忐忑地跟着院长进了周主任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