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在说这个，项欢赶紧加快脚步走进来，坐到潘宁对面。
  潘宁看了女儿一眼，「你来了，那我先说另外一件事。」
  项欢发觉老妈脸色不是很好，看来等下要听到的，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潘宁继续说之前，抬眼先后看了看林启豪的会所经理。
  两个擅于察言观色的，马上明白这个暗示，说了有事处理后，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项欢看着关上的屋门，听老妈叹了口气。
  她转过头，看到刚刚还神色正常的潘宁，此刻却满眼含泪。
  「什么事啊，你别哭。」项欢去拿纸巾递给潘宁。
  潘宁接了纸巾攥在手，没擦眼泪，盯着项欢开口说，自己的报应找上门了。
  「什么意思？」项欢听得迷糊。
  她这个反应，不是因为不相信潘宁有报应找上来，而是听到这个，一下子想到好多会找潘宁麻烦的人。
  不知道，究竟说的是哪一个。
  潘宁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她拿纸巾捂住眼睛，肩膀一耸一耸，无声的哭起来。
  潘宁这么个哭法，项欢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到。
  项欢把整包纸巾都拿了过来，抽出几张递给潘宁，什么也不说不问，就让老妈先哭痛快。
  也就几分钟，潘宁就控制住了情绪，她擦干眼泪，还拿出镜子照了照，稍微补了下妆。
  项欢就安静的在旁边看着。
  她想起来，当年自己第一次回家跟潘宁回家时，她也是这么做来着。
  潘宁喝了口水，
  情绪已经平静下来，看着项欢笑了笑。
  项欢也冲她笑笑。
  「项欢，咱们做母女，有多少年了？」潘宁又喝了口水，对项欢问起这个。
  这种问题，她们之间几乎从来没说起过。
  项欢想了想，回答说从自己八岁那年算起，到现在已经二十年了。
  「这么久了啊，二十年了都。」潘宁喃喃说着，眼神有些放空。
  项欢看她这样，心里咯噔一下。
  潘宁回过神来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分钟。
  「要不先说另外一件吧，我想知道到底是谁，跟咱们竞争，先说这个吧。」项欢没等潘宁开口，抢先一步。
  她是想让潘宁再缓缓情绪。
  本以为潘宁不会同意，结果潘宁听完点点头，说那就把林启豪叫回来，一起听她说。
  项欢把林启豪叫回来。
  林启豪看出潘宁脸上哭过的痕迹，那些靠补妆做的掩饰，在他眼里根本没用。
  但是看破不说破。
  潘宁等林启豪坐下，开始说。
  「那个一直摸不着底细的新会所，」潘宁说着，眼神从林启豪脸上转移到项欢这边，「老板叫伍汉光。」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项欢和林启豪互相看看。
  潘宁看着他们，没马上往下继续说。
  「这名字没听过，是临城的吗？做什么生意的？」项欢完全没印象。
  林启豪作为外来人，更是不知道。
  潘宁嘴角扯起笑了笑，「说全名没听过，那我换个叫法，这人啊，平时都被大伙叫小伍来着。」
  小伍…
  …
  项欢念叨了两遍这个称呼，眼神一愣，「小伍，是跟着成野那个小伍？」
  说完看着潘宁。
  「对，就是那个小伍，没想到吧。」潘宁给了肯定。
  林启豪在旁边听着，眼神瞄着项欢，想到了一些事。
  那还是上次在大湾，跟成野聊天时的一些片段，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知道小伍居然是那个新会所的老板，就不一样了。
  他想事情的工夫，项欢的脑袋也在飞快运转。
  潘宁也没闲着，要说的话还没说完。
  「我一说，你们应该就能明白，这个小伍后面还有别人，那个，才是会所的真正老板。」
  潘宁这句话的指向，已经再清楚不过。
  项欢脑子有点乱。
  起初听到新会所消息时，她不是没怀疑过成野，可是后来否定掉。
  成野几次三番让她不要再管【浮欢】时，项欢也只理解为对自己的关心，理解为他是希望自己就此摆脱掉潘宁。
  就是没去想，那个要针对会所的神秘人物，就近在眼前。
  林启豪当然也听明白怎么回事，他此刻待在这里有点尴尬，可是又走不掉，只好拿起手机给项欢发了条微信。
  他想提醒项欢别冲动，冷静一下再决定要做什么。
  其实林启豪内心里，并不觉得那个新会所的幕后人是成野，会是坏事。
  只是这种想法，绝对不能让潘宁知道，他过后会找项欢好好说一下。
  潘宁上下扫了一眼项欢，「他还真是没白瞎身上的成家血脉
  ，这才出来不到半年，已经做了那么多。」
  项欢抬头，「他可能也只是个替身，背后还有人。」
  潘宁笑着点点头，说她也这么想过，可惜不是那样，那个会所就是成野要做的。
  「成天宇本来反对的，他才不屑做这种生意，可是他坚持。」
  项欢咽咽喉咙，如鲠在喉。
  潘宁最终没再说起那个报应找上门的另一件事，和项欢一起看完带过来的新员工后，就离开去忙别的事。
  临走和项欢约好，明天在家里见面，再说那件事。
  项欢自己坐在办公室里，心神不定的没法做事情，得知成野就是新会所幕后人，对她影响不小。
  她忍着不去问成野，忍得很辛苦。
  必须找点事分散注意力。
  项欢主动联系了张苏，说自己这边忙完了，今晚有空。
  张苏那边过了会才回复，很抱歉的说他今晚突然有事，不能和项欢一起晚饭了，真是遗憾抱歉。
  项欢心里有些失落，但回复还是说没关系。
  她并没问张苏因为什么事，张苏那头倒是自己主动说出来，说他今晚要跟成天宇父子吃饭，有生意上的合作需要谈。
  项欢看着这条微信，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念头。
  她回复张苏，问了句约在哪里。张苏回复说，就是成家旗下的一家酒店，今晚七点半。
  晚上临近七点时，白天晴空万里的临城，突然下起了大雨。
  素面朝天的项欢，穿着一件灰绿色开衫，白色宽松裤，出现在成
  家旗下某酒店的大厅入口。
  她还带了副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有些突兀的站在人流进出必经的地方。
  张苏从门口走进来时，项欢一直挺直的后背塌了下去，低下头拿着手机看起来。
  几秒种后。
  「……项欢，是你吗？」一双穿着奢牌限定款球鞋的双脚，驻足在项欢眼前，口气不确定的问了声。
  项欢仰起脸，看着面前的张苏，挤出一丝苦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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