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您效劳。”
  仆人敛起眼中的血色，并继续问道：“关于歌剧院的审判，请问您有何打算，想怎么处置我这个罪人？”
  “呵呵。”
  芙宁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敬请期待吧，仆人，在不远的将来，你会在舞台上拥有独属于你的绝佳戏码。”
  “再见。”
  没等仆人再多说什么，路明非便直接将她踢出梦境，没有丝毫犹豫。
  虽然芙宁娜表演得很完美，但他心里却很清楚，这家伙是演的，她根本就不知道以后会怎么发展，所以她才会说出敬请期待这种意义不明的话语，做出谜语人般的态度。
  如果继续聊下去，没有具体打算的芙宁娜想要遮掩真相会很麻烦，虽然以她的演技也不是不能做到，但这样没必要，只要把仆人踢走就能解决问题，没必要让芙芙多费心。
  仆人消失了
  梦境中只剩下路明非和芙宁娜，少年看着单手扶着胸口，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的女孩，轻声提醒道：“她很危险。”
  “我知道，我很清楚。”
  芙宁娜的眼眉低垂，往路明非的怀里紧靠了一下，继续说道：“她可是敢直接刺杀水神的人，我怎么可能看不出仆人的危险？毕竟...我就是那个被刺杀的水神，我真的很清楚。”
  “但是，我就应该这么做，以我在她心中的印象和认识，我刚才就应该那么演。无论我是否真的相信她，是否真的愿意将她作为自己的手下，我都应该演下去。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让仆人深信不疑，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和枫丹的未来更加安全。”
  “辛苦你了。”
  路明非轻声说道。
  虽然芙宁娜不动脑的时候确实看起来傻傻的，可一旦遇到涉及枫丹利益的事，她就会变得无比认真，因为枫丹的子民都是她深爱的人，她愿意为了那些人殚精竭虑，这就是爱人的魔神。
  她只是不动脑，不是真傻
  也正如她说的那样，以她在仆人心中的人设，如果她以其他看起来更加稳妥的方式处理，敏锐聪慧的仆人反而有可能看出些异常。
  而仆人，又恰好在优雅的外表下隐藏着疯狂的内心，以她的疯狂，或许真的敢做出一些新的尝试，无论她是否能成功，这些尝试都有可能带来危险，远不如现在安全。
  而路明非也不是真看不懂，他的提醒，更多还是想将芙宁娜的心里话引导出来，只有说出来，她心里才会好受些，压力也不会积攒得太多。
  真正的智慧从来都不是卖弄，它隐藏着生活中的每个角落，平凡，却又能在不经意间温暖人心。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先把仆人关一个星期时间，明面上时不时找她审问，暗地里寻找可能遗漏的愚人众和壁炉之家的孩子，然后在梦里一次次把她拉进来，让她认清现实，彻底理解自己的处境。”
  “不愧是枫丹水神，真聪明！”路明非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道。
  “诶嘿嘿~”
  ...
  中午，路明非从梦中苏醒，他暗暗握紧拳头，心道：很好，还有一个星期的缓冲时间，我要在这段时间内尽快提升自己的精神和实力，学习更多言灵方面的知识，只有我变得更强了，芙宁娜才能更安全。
  梦貘虽然不错，但是，如果只有梦貘的话，那肯定是不够的，我必须学习更多更强的精神言灵，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她。
  “起床，准备上学！”
  路明非从床上坐起，下意识便拿起手机看时间，屏幕打开后，一条信息瞬间吸引到了他的注意。
  诶？楚师兄发消息了。
  竟然是言灵周期表，快快快，让我看看都有什么言灵！
  梦貘排名竟然这么高，看来路鸣泽那家伙还挺有良心的，诶，梦貘边上的王权也是精神系言灵，王权的名字听起来好像很厉害？
  名字很霸气，而且还在梦貘边上，和梦貘一样是白王源的精神系言灵，那他的效果应该也很强吧！
  效果：使用者大幅度强化重力场，在自己的领域内让敌人承受数倍的重量，会让受到攻击的人本能性下跪，以此避免自己大脑缺氧，失血昏迷。
  路明非看着王权的效果，脸上的兴奋之色逐渐消失，转而变之的是失望，他心中下意识想到：王权就这？加重力让人下跪？这效果怎么像是精神领域的删减版啊，不过，王权似乎也能像精神领域一样形成实质性的压迫，删减的应该也不算太多。
  这王权，让人感觉有点扫兴啊...
  不过没关系，后面一百多号的地方还有一个精神系言灵，这个言灵比梦貘还靠后，效果大概率更强，我可以稍微期待一下。
  序列106：戒律
  源头：黑王系精神言灵
  效果：能使低于自身的混血种无法使用言灵，并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其他言灵的效果，根据血统不同，削弱幅度也会发生改变。
  “...”
  路明非脸上刚刚才扬起的笑容再度消失不见，他放下手机，深深吐出一口气，忍不住吐槽道：“这又是什么垃圾言灵啊？屁用都没有！”
  禁止其他混血种使用言灵？
  路明非可以直接用权柄镇压一定范围内的元素，能直接达到戒律的效果，甚至还能选择性禁止，而且禁止的不只是混血种的言灵，就算是龙王的言灵他都能给禁了，戒律这种言灵对他来说跟垃圾还真没什么区别。
  他感觉非常失望，明明是序列如此靠后的言灵，竟然这么没用，很难想象前面的那些言灵都是什么东西。
  序列1-皇帝
  这也是个没用的东西...
  序列29-王之侍
  加速分泌肾上腺素，进入狂暴状态？我能给可爱的芙芙用这个吗，不可能，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没用...没用...还是没用....
  路明非仔细的翻查着各种言灵，但越是仔细翻查，他就越感觉绝望，在混血种的言灵周期表内，一个有用的精神系言灵的找不到。
  其中森罗倒是不错，但问题是他只能接触到芙宁娜的精神，他对芙宁娜使用森罗没什么用。
  梦貘能拉到仆人，路明非也只能勉强理解为因为芙宁娜恐惧仆人，而且她的精神传导性很好，所以能直接拉到仆人，但实际上路明非感觉即便是这样也不太现实，梦貘传导到芙宁娜身上以后是怎么进行二次索敌的？梦貘为啥能无视距离拉仆人？
  不理解，他很不理解，但现实就是梦貘真就这么厉害，他不理解也得接受，然后尽量寻找合理的解释。
  他总不能抛开现实不谈吧？
  “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路鸣泽适时出现，他坐在床上看着烦恼的哥哥，心中很是疑惑。
  “这些言灵的太弱了，我需要一个厉害的精神言灵，然后用这个言灵去帮助另一个世界的芙宁娜，现在，我只有梦貘能帮到芙宁娜，攻击到那个世界的人，其他精神言灵都不行，都没用。”路明非叹息说道。
  “...六。”
  路鸣泽沉默了许久，最终只是无奈的看着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果然，他就不该对哥哥有任何幻想。
  只有梦貘能生效很好理解，那就是，路明非所感知到的芙宁娜，其实只是他的潜意识里存在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实体，也只有这样，梦貘才能影响到那个世界。
  他心里很清楚，梦貘是绝对不可能跨世界攻击别人的，梦貘本身的攻击范围就不算很大，他需要对视，就算路明非本身是个怪物，使用条件更加宽泛，或许只需精神接触就能直接发动。
  但是！
  梦貘怎么可能跨世发动？怎么可能攻击到另一个世界的人？与路明非有精神接触的是芙宁娜，他就算攻击也只能攻击到芙宁娜，绝对不可能攻击到另一个世界的其他人。
  跨世界，而且连精神接触都没有，就算是全盛时期的黑王尼德霍格来了，也不可能用梦貘攻击到另一个世界的人！
  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锤死了
  芙宁娜就是路明非幻想出的人物
  “你还知道什么别的言灵吗？我需要一个能跨世界使用的精神言灵，而且还要能起到巨大作用，我很需要这种力量。”路明非以无比真诚的眼神看向路鸣泽说道。
  “呼~”
  小魔鬼现在虽然也很难受，但经历了长时间的幻想洗礼，他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难受了，认清现实的他，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说道：“要跨界攻击，其实也不算难，我知道一种能实现这种力量的特殊办法。”
  “什么办法？”
  路明非眼前一亮。
  “既然芙宁娜和你精神相连，而且你还能影响到另一个世界，那你为什么不将自己的精神领域传导给她，然后通过她跨界释放出精神领域呢？”路鸣泽笑着回答道。
  在他看来，既然芙宁娜是哥哥幻想中的人物，那么，只要逻辑大概合理，让芙宁娜用出精神领域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毕竟都是幻想，一切皆有可能。
  “嘶...好想法！”
  路明非先是夸赞了一句，然后便露出一副无感的表情，说道：“但问题是精神领域是以我为中心释放的领域，我怎么可能把领域移到芙宁娜的世界呢？你以为我没想过吗？”
  路鸣泽笑了，解释道：“不不不，哥哥，你对领域的理解还是太浅显了，精神领域其实并不一定是以你为中心释放的领域。对于你这种怪物来说，精神领域其实也可以是通过精神接触传导的特殊领域。”
  “特殊领域？”
  “没错，以混血种对龙王的理解，精神领域就是龙王以自身为中心释放的领域，但实际上并非如此，龙王大多这样使用其实只是因为这样用简单粗暴效果好而已。”
  “这样用，打弱者很好用，没必要改，打强者的时候精神领域也改变不了什么，所以也没必要改变。这就导致历史上几乎没有出现过精神领域的其他用法，但实际上精神领域的使用方法其实比那些混血种想象中更多，跨界使用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小魔鬼细心的讲解着，他那认真的表情就像是在说实话一样，但实际上这些话有几分真假，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他很懂，芙宁娜是路明非心中的人，想让路明非接受自己能成功的可能性，那就得让他认知到自己能成功的设定。这样，他就成功能想象到自己成功开发出精神领域其他用法的可能性，进而完成自己的目标了。
  如果疯的是其他人，路鸣泽看都不会看一眼，但这是他哥哥，哪怕他在做梦，哪怕他在说胡话，他也有偶尔想陪着哥哥一起疯一下的想法。
  “原来是这样吗？”
  路明非微微点头，心中思索着路鸣泽话语中的可能性，他下意识便展开了一个微型精神领域，探索使用精神领域的方法，而且研究得很投入。
  一旁，小魔鬼看着他研究，眉头也不禁微微皱起，心道：就算是有精神病，哥哥的精神提升速度也太快了点，哪怕拥有觉悟后的觉醒，也不该有这种成长速度吧？难道...还有什么其他因素影响了他的精神吗？
  他仔细观察着路明非，同时心中回想起哥哥在精神蜕变后的事。
  路明非的日常生活很简单，就是修炼，提升，上学，除了经常去那个平平无奇的世界薄弱点蹲点之外，好像真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不对劲啊...
  小魔鬼继续观察路明非，他发现哥哥的权柄中似乎有一处异常，那异常相较于整体就像是星球相较于宇宙一样微小，极难被发现异常。
  他能发现异常，那是建立在他不知多少次暗中仔细观察哥哥，在哥哥疑似疯了以后再三排查后，直到今天才发现的。
  那到底什么东西？
  似乎是某种权柄的碎屑？
  那权柄的碎屑和哥哥本来的权柄融入的很融洽，没有任何排斥，如果不仔细观察，大概率会误以为他们本就是一个整体的存在，是这点权柄碎屑带动了哥哥的精神成长吗？就凭这么点碎屑？
  就算有关系也不是主要成分
  而且...
  这权柄碎屑到底是从哪来的？
  哥哥这段时间内可没接触过其他拥有权柄的龙王，而且，就凭他的表现来看，他肯定是在不久前才接触到这枚碎屑的，他正是在不久前...
  等等！
  是不是因为那次破界的尝试？
  小魔鬼瞬间悟了，正是在那次破界尝试以后，哥哥在开始讲关于芙宁娜的事，这权柄碎屑或许就是和芙宁娜有关的东西，也是在那次破界后意外所得的收获。
  哥哥接触到的芙宁娜，或许并不是完全虚构的人，其他世界中或许真的有这个人，而哥哥接触到的，应该是权柄碎屑中蕴含的记忆。他在对这个世界绝望透顶后通过这些记忆虚构出了一个“芙宁娜”，然后在帮助芙宁娜的过程中使用并消耗了权柄碎屑中蕴含的意志，提升了自己的实力...
  难道，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吗？！
  “阿嚏！”
  一旁，修炼的路明非突然打了个喷嚏，他疑惑的看向路鸣泽，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苏晓樯说的。”路鸣泽光速回道。
  “...”
  路明非没有回答，这种真假不定的东西他懒得回，反正他也拿小魔鬼没办法。
  现在，最重要的是练习如何灵活运用精神领域，让精神领域传递到芙宁娜那边。
  用那维莱特的方法试试吧，仔细感悟精神的力量，理解自我，然后通过本能的引导将力量展现出来，将本能转化为主动，转化为自我可控的力量，完全掌握精神领域。
  “呼~”
  路明非轻轻吐出一口气，感悟自我时，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以前他的感悟是为了修炼，更多的是感悟力量提升，而现在，他为的是透彻理解精神本质，更好的掌握精神领域，两者修炼的侧重点不同。
  意识的深处，是混沌，在无尽混沌的深处，龙，赫然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