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喆说完，满含期待的看向许怀义，好像他是自己的救星。
  许怀义失笑，“别对我抱太大希望，我做生意才是入门的级别，给你这种见多识广的老师傅出谋划策，你可真是太抬举我了……”
  “不是抬举，是莫名的信任。”
  “呃，万一我出的主意比较馊，坑了你呢？”
  “不会，再说就算最后结果不好，那也不是你坑我，而是我没判断准确，我甘愿承担。
  见他态度还算正，许怀义这才道，“你可以借势啊。”
  苏喆愣了下，“借势？谁的势？京兆府靠不上的，其他势，苏家也不敢沾手……”
  李云亭没邀功，也不得意，很是平静的道，“快么？我还觉得有点慢了，一天一宿才找到点蛛丝马迹，这要是火烧眉毛的事儿，等查到消息也没什么大用了。”
  苏喆愣住。
  那就是只会下蛋的金鸡啊，能下一个，就能下两个，源源不断……
  到了下午，在骑射课上，趁着休息的空档，李云亭拉着他站在偏僻的角落里说话。
  苏喆不傻，相反，精明的很，瞬间便反应过来，眼睛铮亮，“怀义，你是不是又有赚大钱的点子了？”
  “嗯，是姚家的一个管家。”
  “消息可靠，我的人跟踪能力不弱，那女子虽谨慎，可再狡猾的猎物，也躲不过有耐心的猎手，只要盯的够久，总能揪住她尾巴。”
  苏喆满口应下，离开时，心里激荡的热情，比当初刚开始单独做生意时还要兴奋，他虽然没怎么听懂许怀义说的那些话，但能想象那些东西做出来，会多受欢迎，这还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许怀义的脑子。
  半响后，苏喆才点点头，神色颇为郑重的道，“好，我记下这话了，也记下你的这份情义，咱们就是合伙做生意，不牵扯其他，我保证，不会拖你下水。”
  许怀义说的更直白点，“我就是跟你一起赚钱而已，帮你出点子，也是在帮自己谋利啊，跟其他人、其他事都无关，你在二皇子那儿得了脸、借了势，我也靠你的门路得了银子，咱们是共赢。”
  这跟他最初的打算背道而驰了，他原是想考察许怀义一番，若真是个人才，就拉拢到二皇子的阵营，可现在，他反悔了，他不想那么卑鄙。
  没有卖关子，也没任何铺垫，就那么冷不丁的公布了答案。
  想要动手，很难不留下痕迹，到时候惊动了上面，那付出的代价就大了，毕竟五品官也是官啊。
  “所以，想消停，就必须得把姚家按下去？”许怀义苦笑，“可姚家岂是那么好收拾的？”
  苏喆扬起嘴角，“你说的对。”
  许怀义翻了个白眼，“谁叫你拼钱了？要拼脑子，有个好脑子，多少钱赚不来？”
  许怀义，“……”
  二皇子想上位，少不了银钱的支持，而且银钱越多越好，但二皇子也得要脸呢，总不能一个劲的索取，苏家再财大气粗，也扛不住的。
  “所以，那女子是跟姚家人接触了？”
  达成共识后，许怀义把自己画的那些草图拿给他看，大约是他画的太抽象了，苏喆完全不懂，即便是他一遍遍的解释，还是听的一头雾水。
  许怀义都没瞒着苏喆了，自然更不会对他说谎。
  “这世上就没有不可能的事儿，他不支持你，一来是身份，二来，也是最主要的，你的分量不够，换句话说，只有你手里的筹码足够，能打动他，都是苏家子孙，支持哪个不一样？”
  “你跟姚家有过节？”
  许怀义摇头。
  许怀义哈哈笑道，“那就谢了，做朋友嘛，还是这样简单点的好。”
  李云亭沉吟道，“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忍气吞声吧？毕竟，姚家一计不成，肯定还会有后招，千日防贼，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许怀义大大咧咧的道，“又想多了不是？我帮你啥了？我给你出点子，那是要跟你合伙做生意，就像现在，我们不是一直合伙的很愉快？”
  “你知道姚家吗？礼部员外郎，原先没几个人知道，后来长女嫁进平远伯府，生了个姑娘被封为安平县主，在京城，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但若是有能下蛋的金鸡呢？
  那银子不就源源不断了？
  苏喆心口一跳，“可这筹码从哪儿来？论起身家，我不及大哥，拼钱拼不过的。”
  “那……”苏喆开了个头，又顿住，一脸纠结为难，“怀义，你师傅是孙家人，你要是这么帮我，会不会惹你师傅不高兴？”
  “你这消息可靠不？证据呢？”
  等他说完，李云亭了然道，“那姚家确实有算计你的动机，你呢？想反击回去吗？”
  苏喆拧起眉头，“可二皇子很重视嫡庶，如今当家的是我父亲，下一任是我大哥，二皇子以往眼里只有他们俩，也是最近才让我到跟前问过几句话，我借他的势，对付外人或许可以，但跟大哥争斗，他一定不会站在我这边。”
  许怀义笑道，“想哪儿去了？我是不想连累你，我连师傅都没说呢。”
  许怀义都懵了，“你这么快就查到了啊？”
  许怀义道，“那就想办法让他站在你这边。”
  专业人做专业事，对于一个没见过的新生事物，外行人确实很难理解。
  “查到了，是姚家。”
  “一个五品的员外郎而已，难的是，他的亲家平远伯府出了个安平县主，在皇帝那里挂了号。”
  这是凡尔赛吧？
  许怀义摆手，“想远了不是？你们苏家的靠山是二皇子，自然是借他的势了。”
  李云亭问，“是信不过我？”
  “是啊，所以得从长计议。”许怀义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但嘴上，却不能说。
  许怀义矜持的笑笑，“算是吧。”
  许怀义“喔”了声，虽之前就这么怀疑了，但听到这里，才算彻底落实。
  他虽然很想很想让许怀义给他出主意，好反击大哥，可还没那个脸，让人家牺牲自己的利益。
  许怀义绝望了，“算了，你帮我介绍几个能工巧匠吧，我跟他们说。”
  “不可能……”
  许怀义想听听他的意见，“你觉得呢？我要是反击，会不会显得自不量力？不反击是不是又显得太窝囊无能？”
  李云亭问，“需要我帮忙吗？”
  “你不想借你师傅的力量？”
  “是不能。”
  给孙家树敌，他暂时还不想走到那一步，也没到那一步，眼前这点事儿，他还能解决，情分还是用在刀刃的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