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一家人都要去城里玩，小粽子和四蛋两个小屁孩高兴得差点蹦起来，各自换了一套比较新的衣服，跟在凤晶晶后面，像个小尾巴一样，生怕她反悔自己偷偷走掉。
  凤晶晶无奈，看来两个娃对她的信任度降低了，她得找补回来才行。
  肖如舒很宅，年轻的时候有些不好的经历，所以她是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的，听到要去市里，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还是不去了，你们这些小年轻自己去玩吧！”
  凤晶晶给两个小孩子使了个眼色，三人同时上前，将人簇拥着出门。
  “哈哈，姑姑，老在家作甚，一起去嘛！”
  “唉，你们，你们这些小浑蛋，这是要干嘛？行了行了，快放手，老娘自己走。”
  “我也要去！”
  胡闹闹走上前，眼里不容拒绝，她现在算是上岗了，就必须尽职尽责，亦步亦趋地跟着凤晶晶才行。
  “行，你跟上吧！”
  凤晶晶看过她的资料，对她不再抗拒，知道她也不容易，从小双亲早亡，要不是碰见某首长，慧眼识珠把她收编进部队，估计早就饿死了。
  肖少霆开的是部队的车，是一辆解放牌汽车，一共有六个车位，刚好够他们坐。
  两个小时左右，凤晶晶他们到了市区，黑市地广人稀，再加上已是初冬，天气渐冷，街道上也没什么人。
  “有点冷，我们去国营饭店吃点热的暖暖胃吧！”
  “好”
  大家都没意见，凤晶晶听说北方国营饭店的饭菜都是大分量的，有些好奇，打量着别的客人的食物。
  “呃，是张翰林和庄媛华。”
  凤晶晶轻轻拉着肖少霆的衣角，示意他看过去。
  庄媛华和张翰林来到市里是去医院检查的，她不相信凤晶晶的医术，所以要求张翰林送她来市里的医院检查，结果没想到还是一样的结果。
  “行了，你也别太伤心了，医生都说了，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呜呜，我就是不甘心，我等了一年了，没想到是这个结果，都怪你，做事没轻没重的，只顾自己快活。”
  张翰林就算自知理亏，也忍不住黑了脸，这段时间庄媛华，几乎天天都在责怪他，甚至到处宣扬是他的问题，才导致她流产的，领导和连同林红英这个生活委员都找他谈话了。
  他越想越憋屈，感觉自己的脸皮像是被庄媛华踩在脚下不停地碾压着，压抑得喘不过气了。
  “庄媛华，我承认这件事情，我有错，所以任由你作天作地，但你也要有个度，别忘了，是你自己连怀孕了都不知道，才导致的结果。”
  庄媛华像是被人踩着尾巴一样，立刻站了起来，怒目圆睁。
  “你胡说，就是你的错，你休想推卸责任，攀咬我。”
  “庄媛华，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还是说，你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对，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为了你，我堂堂一个厂长千金，整天装孙子，伏低做小，可你呢？都为我做了什么？”
  她家世好，从小到大大家都宠着她，捧着她，结果嫁到张家，反而卑微到尘埃里了，这一年多，可憋死她了。
  不止要受婆婆的阴阳怪气，还要成为小姑的对照组，最主要的还是这个丈夫，大男人主义，一点都不懂得疼人。
  “呵呵，如果你觉得这样想能好受一些，那就随你吧！”
  张翰林对她的歇斯底里早已免疫，也不再心疼她，站了起来，大跨步走了出去。
  庄媛华望着他的背影泪流满面，忍不住囔囔了起来。
  “张翰林，你给我回来！”
  凤晶晶和肖少霆面面相觑，两人非常有默契地假装没看见。
  “你们都有什么想吃的？我去买。”
  “我要吃豆腐脑和烧卖。”
  “行”
  “你们呢？”
  肖如舒和两个孩子摇头。
  “随便”
  “都可以”
  “那行，那我就点个硬的，酱骨头怎么样？”
  “好耶！”
  虽然在黑省，凤晶晶也没少拿各种肉出来煮，但在外面吃肉还是第一次，所以两个孩子还是很兴奋。
  他们的欢呼声也把别人的目光给吸引过来了，庄媛华转头看过去，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会子看到凤晶晶眼含笑意，她只觉得这女人是在嘲笑自己，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碰见凤晶晶准没好事。
  “哼，真是晦气。”
  她怨毒地剐了凤晶晶一眼，把桌上的饭菜打包起来，仰着下巴走了出去。
  胡闹闹很敏锐，皱着眉看着庄媛华离开。
  酱骨头上桌，凤晶晶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一大盘土豆孬豆角，中间放块大骨头。
  “这就是酱骨头？为什么只有一块？”
  不应该是一大盘都是酱骨头吗？
  肖少霆忍不住爽朗一笑。
  “哈哈，可别小看这么一块骨头，现在能买到，算我们运气好了，来，你也尝尝看。”
  “不了，我要吃豆腐脑。”
  东北菜各种乱炖，各种炸酱，视觉上不太好看，凤晶晶这个南方人不太喜欢。当然，这年头，能吃饱就行，两个孩子倒是适应良好。
  因为分量太足了，为了不浪费，这一顿饭大家都吃撑了。
  只能一路慢慢悠悠地走着消食，到了供销社，凤晶晶四处看了一下，满意了，不亏是市里，东西非常齐全。
  “姑姑，你喜欢黑色还是棕色？”
  肖如舒顺嘴回道：“黑色。”
  “同志，你好，我要那个女士雪地靴36码黑色的，还有38码棕色的。”
  肖如舒喜欢黑色，那她就来双棕色的好了，这年头鞋子是不让试的，但是码数足，如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码的，服务员会帮忙量，所以买回去也不怕穿不了。
  “啊！你给我买的吗？你这孩子，真的是，太破费了，我这不是有的穿嘛！”
  “姑姑，今天出来就听我的哈！要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
  肖如舒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肖少霆的眼神制止了。
  “姑姑，听我媳妇的。”
  肖如舒佯嗔地扫了肖少霆一眼。
  “臭小子，还用你说。”
  凤晶晶花钱从不手软，有需要就买，给每个人各买了两双鞋子，这里只有上衣有成衣卖，但花色比较少，好他们这一家子颜值都很高，随便什么颜色都能驾驭。
  于是她又给每人又各买了两件外套，最后也给凤传龙和肖母各买了两件，雪地靴也各买了一双。
  “姑姑，这种暖手袋不错，装热水的，咱俩一人买一个吧！”
  “哦，好，好的。”
  肖如舒就没见过这么会花钱的人，但人家侄媳妇会赚钱，娘家也有钱，侄子也没意见，她还是不要扫兴了，随她开心就好了。
  只有小粽子，紧绷着一张脸，很是苦大仇深，大姐花钱如流水，以后没钱花了可咋整啊？
  “小粽子，过来，试试这个帽子。”
  哎呦，败家娘们啊！姑姑都用毛衣给他打了一个帽子了，她还要买。
  “姐，我已经有帽子了，不用买。”
  “再买一个替换，整天戴一个臭死了。”
  小粽子小脸紧皱，不敢反抗，只觉得压力山大，他的小脑袋实在想不出，以后大姐要是没钱了，他要怎么做才能保证她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