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两秒，她脸上的笑由从容变得扭曲，“当然可以。”
  这几个字也差不多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宋眠微笑：“谢谢。”
  见宋眠成功给时栀安排了一个身份进入队伍，宋奕和乐米兰同时松了一口气。
  点名后，主持人把目光再度投向众人。
  “欢迎各位来到我们的寻宝节目。”
  “各位只需要在这个小镇上找到‘临风’大师的真迹，就算闯关成功。”
  “届时只需要拿上大师的画，就能一起乘坐‘和谐号’离开小镇。”
  众人听着女主持说话，表情不一。
  没有通关时间限制，也没有人数限制。
  好像只要完成这个任务就能集体存活。
  主持人的话说完就走了。
  明眼人都看出，这是直接把他们丢在这，让他们自行探索了。
  时栀站在原地，总觉得有几缕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
  她敏感地朝人群里看过去，又找不到源头。
  来来回回几次，她还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
  宋眠：“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时栀抬头看了眼天气，本来还有点阳光的小镇阴沉沉的。
  看起来好像要下雨了。
  “我们还是快点去洋房吧。”
  “嗯。”
  宋眠也觉得这天气不太好。
  灵媒体质让他想快点躲到室内。
  除了他们这边有七八个人，对面也差不多数量。
  其中有个染着黄毛的男人问宋眠，“她真的是导游吗？”
  宋眠懒得多做解释，“相信我的可以跟我走，不信的也可以自己探索。”
  副本是自由的。
  不一定要集体行动。
  虽然他们的利益一致。
  宋眠说完，队伍很快被拆分成几个小队。
  乐米兰跟乔治有三个人。
  宋氏兄弟带着时栀。
  另外，还有顾嘉让和季淮川。
  这次下副本，两人都没带人。
  宋奕当然知道他们进副本的原因，没好气地把时栀拉远了一点，悄悄跟时栀说道：“离他们远点。”
  时栀回头看了眼，正好和顾嘉让对视。
  男人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正好趁这个机会，向她抛个媚眼。
  时栀：“……”
  飞快移开视线，又撞上边上那个斯文但高冷的男人的目光。
  视线相触，男人淡淡移开目光。
  好像刚才那短暂的对视没发生过，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这才想起来，刚才有好几次她回头找那几道目光，其中都有这两个人。
  一个过分轻佻，另一个则很冷淡。
  时栀带着几人前往小洋房。
  洋房的位置比较偏僻，离集市有点距离，几人走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一栋四层楼高的小洋房，欧式建筑风格，因为建的时间有点长了，外墙爬满了绿植，院子里杂草丛生。
  “这房子有人住吗？”
  乐米兰看到狗洞似乎都被杂草遮蔽，紧闭的大门上了锁，只能透过生锈的栏杆看到屋子里的风景，她猜测这屋子的主人应该是不在了。
  “没人住。”
  时栀以前偷跑出来玩的时候，曾看到过房子的主人，但那应该是几十年前了。
  后来听说这家人去了国外留学，房子就被用来堆砌一些藏品。
  如果这房子没人住，他们想进去就只能翻墙了。
  众人的想法都差不多。
  乐米兰推了推乔治：“你蹲下，让我踩着翻过去。”
  乔治认命蹲下，还不等乐米兰踩上去——
  “开了。”
  时栀走到门口掰了一下锁，那玩意儿直接……
  断了。
  众人：“……”
  还能这样？
  时栀看到众人的眼神有点奇怪，她嘿嘿笑了一下，“这个本来就是断的。”
  算了。
  就当它是断的吧。
  众人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时栀把锁往草里一丢，领着人往大门走。
  这一次运气很好。
  大门没有上锁。
  且是那种推开式的大门。
  有点像在酒店，进入礼堂时候的门。
  乐米兰率先推开门进去，摸到边上的电闸，头顶巨大的水晶灯打开——
  入目的是一节节长而高的楼梯，通向一副肖像画，左右两侧楼梯再延伸到二层。
  “这简直就像一座城堡一样。”她感叹。
  其余几个人跟着她踏入这里后，大门突然砰地一下关上。
  时栀走在最后面，被这突入其来的关门声吓了一跳，不自觉抓住边上人的手臂。
  那人被她抓住，反应比她更快，另一只手立刻握住搭在胳膊上的手。
  “小心。”
  他的声音很好听，时栀抬头刚好能看见那双冰冷眼眸里化开的温柔。
  “谢谢。”
  看着眼前男人雕刻般完美的脸，时栀感觉到自己的心清晰地加速跳动，
  砰砰，砰砰砰。
  低头一看，手还被人握在手里，时栀眉心一跳，惊慌抽出。
  两人接触的位置微微发热。
  但他好像不曾注意到她的窘迫，自然地转头看向别处。
  “时栀。”
  “……啊？”
  “你说的画，在哪？”
  时栀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带着他们来找画的。
  “往二楼走，东边有一个房间，里面都是画。”
  时栀想起那屋子曾经是个画室。
  收藏了不少作品。
  “你们要找的画可能就在那里。”
  说着，她便亲自带着众人往二楼去，像是这个家真正的女主人一样，精准地前往那个画室。
  宋眠和宋奕跟在她身后。
  宋眠从进了别墅以后脸色就一直很不好。
  这个别墅太阴了。
  怨气也很重，他的体感温度越来越冷。
  “到了。”
  时栀打开门，走进去：“就是这了。”
  采光极佳的画室，墙上挂满了画。
  本以为里面会有很恐怖的东西，但没有。
  一切正常。
  众人开始在上百幅画作里寻找有可能的线索。
  时栀注意到人群中宋眠的脸色一直很差，似乎很难受。
  “你怎么了？”
  时栀伸手握住他的：“手怎么这么冰？”
  她的手很软。
  因为离得近，身体散发的幽香轻易被他捕捉到，让人顷刻间便想起昨夜的诱惑。
  抬眼朝她身后去看，一道挺拔的身影猝然顿住脚步。
  真看过来了。
  显然对方是追着她进副本的。
  宋眠沉默一息。
  微微仰脸看她，眼睛仿若带着钩，故意将声音压得低哑：“身体，不舒服。”
  宋眠直播间。
  【我去，死装绿茶男上线！】
  【天赋感知的普通反应被你演成这样，我是真的服气。】
  【真的，这算盘都蹦我脸上了……】
  【不就是看到顾会长抛媚眼吗？你至于吗！？】
  【示弱小狗最最最刀人了……】
  【宋眠，不愧是你。】
  “哪里不舒服？”
  时栀上了钩。
  她真以为他身体不适。
  “嘴。”
  宋眠撒谎了。
  他凑近时栀，“你帮我看看。”
  “是不是有点肿？”
  时栀不疑有他：“我看看。”
  咔嚓。
  身后的画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