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胖手收回袖子里，齐忆烟满足地长吁一口气。
  今天出宫这一趟，收获可真不少，凭着这些人的信息，起码她已经能确定梁王余孽的大致方向了。
  在妙华镜里梁王并没有被齐桓修杀死，所以后面的变数太多，齐忆烟全靠掐算。
  但不知道为什么，涉及到梁王的事情，她又有那种前面蒙了一层纱的感觉，总有好些事情看不透。
  若非如此，她堂堂公主也不至于出宫门摆摊算卦。
  齐忆烟开口安慰道：“你别难过，从你的面向上看，你爹还在人世。等我父皇把你爹找回来，你就又有家了！”
  “没错！”辛炽霞也对小叫花子说：“眼下你就留在我的医馆，给我做个药童如何？我可以教你医术！”
  小叫花子激动得咕咚就给辛炽霞和九公主跪下，咚咚咚磕了几个头。
  “多谢九公主，多谢辛神医！”
  辛炽霞笑着把他扶起来：“还叫辛神医？”
  小叫花子立马改口：“多谢师父！”
  “恭喜辛姐姐喜得高徒！”
  齐忆烟从怀里掏出自己的一个小荷包递给小叫花子：“这是云母妃送我的荷包，本公主就送给你，算是你的拜师礼……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叫花子忙说：“我叫卫青岚，我爹娘都叫我岚儿。”
  齐桓修给辛炽霞的这家医馆后院儿有一个小套间是给她休息用的，辛炽霞跟齐忆烟打了个招呼，就带卫青岚进去洗漱更衣。
  卫青岚认了一下灶房和盥室的位置，就让辛炽霞出来。
  辛炽霞以为小叫花子不好意思，便留他一个人在房里，让这里的下人收拾出一间偏房给他做卧室。
  辛炽霞还琢磨着，因为她是女人，原本医馆里伺候的都是女仆。如今卫青岚来了，是不是再雇一个小厮？
  辛炽霞又掏钱让婢女去成衣店，按照卫青岚的尺寸买两套衣裤，便出来继续问诊。
  齐忆烟指了指在巷子口的两顶小轿问：“辛姐姐，那边的两顶小轿停了好久了，旁边的婢女还一个劲儿地往医馆这边张望，看样子也是来找你的？”
  辛炽霞往那边看了一眼便了然了。
  “估计又是女子患了比较隐私的病，不好意思看男大夫，这才来找我。可是刚才门口人太多了，所以就一直在巷子里张望。”
  辛炽霞开的是医馆，不是饭馆，没有出门迎客的道理。只能等着一会儿人少了，那轿子里的人便过来了。
  齐忆烟想了一下，建议道：“那要不然……辛姐姐开个偏门，专门让这些不好意思见人的女病人走？”
  辛炽霞琢磨着，这也是个办法，便把装修的工头叫来，跟他商量着留个偏门。
  既然要留偏门，门口就还是要有守门的人，否则若是有人趁机进后院捣乱，弄坏了药材，是要出大事儿的。
  辛炽霞揉着额头跟齐忆烟笑道：“我还以为开医馆只要有好大夫，好药材，再招几个机灵的好伙计就行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杂事儿需要操心。
  难怪我娘跟我说，开医馆没那么容易。我之前在家潜心向学，从没关心过后院儿的事儿。如今看来，想要开好一家医馆，要操心的事儿还真不少呢！”
  辛炽霞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担忧。尤其是这繁华的京城，天子脚下，住着这么多达官贵人，要想应对好这些人，恐怕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事儿。
  齐忆烟看穿了辛炽霞的担忧，笑道：“这有何难！不就是缺个管事儿的嘛！我原本也有些想法，刚好回宫跟父皇说说。”
  齐桓修虽然有点色心，但不多，后宫人很少，伺候的人自然也就不需要那么多。
  更何况这里面还掺杂着李家安插进来的眼线，留着迟早是个祸害。
  【这些到了岁数放出去的人，还是有好用的人手的，不如就让母后从里面找一个老无所依、又合用的嬷嬷，再挑个手脚利索的公公赐给辛姐姐。】
  【辛姐姐为人和善，医馆里的事情又不算复杂，也算是让他们老有所依了。】
  齐忆烟琢磨着，其实最好的人选是彩霞和铜壶，等他们俩成亲了就来医馆伺候是最好的。
  不过铜壶现在正值壮年，估计皇后娘娘也不会舍得把他这么早就放出来。
  “师父。”
  齐忆烟和辛炽霞转过头，就看到梳洗干净的卫青岚。
  洗干净了才发现，这孩子长得真不错。
  可能是这几年的流浪生活折磨的，卫青岚身材瘦小，但五官着实出色。头发乌黑浓密，眼睛亮如星辰，鼻子小巧玲珑，嘴巴竟然是笑唇！
  只是……卫青岚虽然穿着刚买回来的短打衣裤，但头发却是梳着双平髻！
  “你是女孩儿？”
  辛炽霞惊呼一声，也不管是否冒犯，伸手就抓住了卫青岚的手腕，摸了一会儿又惊呼道：“你果然是女孩儿！”
  “是的师父，我是女孩儿。”
  卫青岚大大方方地承认：“当初是因为四处流浪，为了保护自己，我才在脸上涂了一层泥巴，又刻意把自己打扮成男孩子。
  但是如今跟着师父，我不用害怕有人欺负我了，我便恢复了女儿身。
  师父，你不会嫌弃我吧？”
  “当然不会！”
  辛炽霞的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她柔声说道：“我也是个女孩子，又怎么会嫌弃你呢？
  当今圣上英明，大力推动女子走出家门，从事各行各业，甚至朝堂之上都有女官的身影。在这样的时代潮流下，女子学医又怎能算是了不得的大事儿呢？相反，我坚信你会成为一位出色的医者，将来能为百姓带去福音。”
  虽然若是能收一个男徒弟，会让辛炽霞更有满足感。
  但若是能扶持更多的女孩子，让她们在彼此的陪伴与助力下共同成长，辛炽霞也会很有成就。
  辛炽霞的话如同春风拂面，让人倍感温暖。
  卫青岚心中的忐忑平息，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师父，我一定会跟您好好学的！”
  齐忆烟笑道：“那就恭喜辛姐姐喜得高徒！”
  说着又冲对面巷子努了努嘴：“那边可是等了好久了，要不要告诉她们可以走偏门？”biQuka.Com
  辛炽霞的眼神闪了闪，低沉着声音道：“是她们要求医，如今畏畏缩缩的，即便多等一会儿又何妨。”
  齐忆烟扬了扬眉毛。
  辛炽霞的态度不对！
  掐指一算——哟呵，有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