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同学家写作业吗？”
  “好的不学，居然学会了打游戏…”
  “打游戏不用吃饭，打游戏就能打饱吗？”
  “还学会了撒谎…”
  谭月越想越气，一木条打了下去…
  屋子里很快传出号啕大哭的声音…
  半夜三更…
  几百米外都能听到打孩子的声音。
  楚明被打得在满地打滚，抱着谭月的大腿，不停地认错…
  “妈妈…”
  “妈妈，妈妈我错了…”
  “再也不敢了…”
  “呜呜呜…”
  这是谭月第一次动真格，打楚明。
  过去虽然也打，但都是做做样子，吓唬一下…
  对楚明也没有起到威慑作用。
  所谓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她希望通过此次教训，能让儿子好好长长记性。
  一周多后…
  楚大龙回来时…
  竟带回一个小女孩。
  楚明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趣，几步上前，盯着小女孩，全身上下打量起来。
  看着对方脏兮兮的脸蛋，一身破旧的衣服，楚明眼中闪过怜悯，同情心霎时泛滥，二话不说，便抱起小女孩，往卫生间走，准备帮她洗一个澡，再换上一身新衣服。
  小女孩在楚明怀里使劲扑腾，并狠狠咬了一口他的手臂。
  卫生间里传出一声刺耳的哀嚎。
  他一直想要个妹妹…
  还多次在爸妈面前提到过…
  可在那个计划生育盛行的年代，超生是严格禁止的。不仅面临高额的罚款，还会遭到周围邻里的指责和非议。
  其实他们中相当一部分，也想多生的，特别是那种一胎是个女孩儿，做梦都想要个儿子，可凭什么你生了，我不能生。既然都不能多生，那大家都一样，谁也别想搞特殊，一旦哪家超生了，他们便打着响应号召的大旗，站在道德制高点，对那家人进行各种谴责和猛烈抨击。
  除非那种偏远农村，能够避开计生所的突击检查。
  楚明虽然也是农村长大的，但离南华并不远，随着城市化进程，这里以后也会划为都市远郊区，农村户口变城里户口。
  虽然小女孩，皮肤带着一种不健康的淡黄，相比同龄孩子，娇小瘦弱，少了一份女孩儿的生机活力，远远看去，就像纸片人一般，弱不禁风，和他想象中的妹妹略有差异。
  可在相处几日后…
  特别是小女孩换上漂亮新衣服时。
  楚明发现…
  这个妹妹其实还蛮好看的…
  只是长期的营养不良，显得面黄寡瘦，如果脸上的气色好一些，身上多一点肉，铁定也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小女孩一开始寡言少语，对楚明充满警惕。
  因为楚明总是盯着她不停地看…
  让她幼小的心灵觉得…
  这个大哥哥是不是对她不怀好意。
  对于小女孩的到来，楚明没有丝毫排斥，反倒像得到一件心爱的玩具，爱不释手，兴奋激昂，连续好几日，都处在一种亢奋状态。
  因为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
  小女孩只能和楚明，住同一间屋子。
  甚至挤同一张床！
  一开始…
  小女孩每天晚上，都用被子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缩在角落里，怯怯懦懦，也不说一句话。
  楚明坐在床头，绞尽脑汁，总是想方设法逗她开心…
  哪怕对方回应一声。
  也会让他生出一种成就感。
  他把私藏的各种玩具…
  弹珠儿，洋画片，卡片人，玩具枪统统拿了出来，分享给她玩…
  这些“宝贝”平时连他妈都碰不到一下的。
  渐渐地…
  小女孩对他放松了警觉…
  她发现…
  这位大哥哥是真心对她好的…
  处处关心她，爱护她，为她着想…
  哥哥上学去了…
  她内心还会一阵失落，盼望着哥哥早点回家…
  那份最初的戒备…
  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不到半个月…
  小女孩便哥哥，哥哥的不离口了。
  楚大龙单独给她做了一张新床，放在楚明的房间…
  狭小的屋子，显得更加拥挤了。
  这也是家里条件有限，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腾出一张床位了。
  为此…
  楚明虽然没说，但心里却有些小小的失落。
  他宁愿每天晚上和妹妹挤同一张床…
  本来房间就小，多放一张床，不仅碍眼，还碍事…
  不过他年纪虽小。
  特别是妈妈三番五次的叮嘱和教育下…
  楚明也明白…
  男女授受不亲，长期和妹妹睡在一起…
  总归是不好的…
  更何况…
  他俩还没有血缘关系。
  楚大龙夫妇看到了楚明的转变…
  从一个调皮捣蛋的小鬼，俨然成了一个小大人。
  他俩内心也一阵欣慰。
  自从有了小允后…
  楚明懂事多了，虽然偶尔也会淘气，但相比之前的各种行为，已经收敛多了。
  妹妹在的时候，他还懂得照顾对方的情绪。
  知道哪些行为可能引起妹妹的不适，甚至反感。
  做事也不像过去那般随心所欲，乱七八糟，反而学会了细致认真，小心翼翼。
  他还主动下起了厨房…
  不得不说，楚明这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
  下了几次厨房后…
  对于锅碗瓢盆，油盐柴米这些零零碎碎，便能轻车熟路，得心应手了。
  炒菜的味道也还能凑合…
  甚至不比他妈差。
  很多时候…
  谭月下班后，都不用忙活了…
  楚明已经把饭菜做好，厨房也打扫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后，他还会主动地收拾桌子，洗刷碗筷。
  这在过去…
  是基本看不到的。
  别说做饭了，叫他扫个地，都一副懒洋洋，要死不活的样子。
  大晚上他也不出门乱跑了。
  不再围墙坝子满地拍洋画，打弹珠…
  也不去草丛里捉蟋蟀，栅栏边玩蚂蚁。
  而是扮演起了一个哥哥的角色。
  除了在学校…
  大部分时间他都待在家里，陪妹妹一起玩耍。
  即便偶尔出去…
  也会把妹妹带在身边。
  用他平时积攒的零花钱，给她买各种吃的。
  妹妹身体不好…
  走累了，他便把妹妹一路背回来。
  见楚明那么喜欢小允。
  加上小允乖巧懂事，活泼可爱，小小年纪，便善解人意，懂得为大人分担家务…
  楚大龙夫妇也下定决心。
  收养小允。
  虽然过程一波三折，但还是在当地派出所，把小允的户口办了下来，并送她上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