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东东的姐姐是两个月前接的单子。
  可却死在一个月前，再加上冰箱里的尸体，足以证明，她还没完成这单，就出意外死了。
  白荞：“你姐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曲东东面无表情，只是黑白分明的眼眸木讷地转动。
  她随即道：“离开那晚下了暴雨，我想劝姐姐迟些日子走，但是她怕交不上差，执意要走，临行前还嘱咐我好好在家待着等她。”
  曲东东当时没想到，这一别，就是永别。
  曲东东：“我们姐妹俩有约定，每天都会通电话，大概她开车走得一个星期左右，我接到姐姐进医院的电话。”
  这年头赶尸也不像是曾经那般，都会把尸体装入特定的灵车，然后运输走。
  社会在进步，异术手段也在不断更新。
  曲东东：“说是我姐姐开车时吃东西，突然狂吐不止，整个人抽搐昏厥，没了气息。”
  “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发现我姐姐已经被火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医院方通知了我姐姐的前夫，他们做主给姐姐匆匆火化，本来他们还想要骨灰，被我抢走了，后来我再去医院询问，说是姐姐得了胃癌，我虽觉得奇怪，可并没多想。”
  “直到那天我打开骨灰盒，发现骨灰居然是黑色，后来遇见姐姐的一位朋友，也是修道之人，他说姐姐是被人害死的，但并不愿意说更多，我仔细想了想，姐姐常年赶尸，虽然身体不是很好，但并没有大问题，胃袋更不可能只有拇指大小的容量。”
  曲东东将自己所知的一五一十交代。
  白荞：“把你姐姐的骨灰再给我看下。”
  曲东东虽有犹豫，但很快还是取下骨灰盒给白荞查看。
  黑色的骨灰犹如一罐黑色奶粉，尘质细腻，隐隐还能看出有细光。
  白荞捏了一小撮，仔细查看。
  之前有摄影头滤镜，如今靠近查看，能清晰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恶臭。
  她将那一小撮骨灰包在一个黄纸里，然后点火烧掉，徐徐烟雾随风飘散，竟诡异地在空中浮现出一个“西”字。
  曲东东的面瘫脸上首次有了震惊。
  曲东东：“这是？”
  “你姐姐的位置。”白荞顿了顿，认真道：“与其猜测她是怎么死的，不如亲自问问她，你应该也很想见你姐姐吧！”
  一般来说，尤其是修道之人，哪怕肉身死了，魂魄都不会消散。
  曲东东愣住：“既然姐姐的魂魄一直在世间，那她为什么不来找我，我、我还能再见到姐姐吗？”
  “如果她的魂魄还在，那就能见。”白荞说着看向冰箱里的尸体。
  这是一家三口的尸身。
  虽然人死，面相灰败，但是尸身面相却很清晰。
  “这三人都是修道之人，咦……这个男人是天云山的道士？”白荞讶异，想到曲东东之前还说要在天云山见。
  曲东东点头道：“是的，我虽然不知道姐姐在哪里接的单子，又是欠了谁的人情，但我知道这个男人是天云山的道士，他身上有和天云山馆长的书信往来，只不过都是暗语，我看不懂。”
  曲东东并没有拿出书信，毕竟这些东西已经被她姐姐烧了。
  白荞对准男尸的脸，拍下一张照片发给李盛。
  白荞问：李道长，你认识他么？
  李盛那边时秒回信息。
  李盛：白姑娘，这是我失踪已久的师弟啊，怎么会在你那里。
  白荞还没回应，等不及的李盛立刻发来视频申请。
  白荞想了想，选择连麦。
  李盛一看到白荞就十分激动，他道：“白姑娘，这是我师弟，早些年因为红尘，所以离开了天云山，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有书信往来，只不过最近他失踪了，发出去的信件也一直无人接收，我还准备等你来了后，下山去看看。”
  “他，真的死了吗？”
  李盛一眼就能看出尸体上的死气，可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白荞点头，将摄像头对准冰箱里的一家三口。
  她蹙眉：“你们知道他失踪了，就没有算过下落吗？”
  李盛摇头，声音苦闷：“我师弟天资聪颖，尤其精通天云山的手段，所以很早就用手段规避，就连我师父都追踪不到他的位置。”
  他没有说，这次算不出师弟下落，更像是有人在从中阻拦。
  白荞没多想，顿道：“好的，我知道了。”
  她刚准备挂电话，李盛就赶紧道：“白姑娘，你知道我师弟是怎么死的，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我不可能让师弟白白死掉。”
  白荞选择直接挂断。
  开什么玩笑，她才不会曝出曲东东的位置。
  她挂上电话，看向曲东东：“你知道这一家三口的尸体，要赶送到哪里吗？”
  “知道，Y南。”
  白荞点头，她曾看到天朝地图，结果发现这个Y南地界的风水是最为诡异的。
  有点像混沌场，充斥各种气息。
  曲东东：“你下一步打算怎么查？”
  “报警。”
  “啊？”
  白荞认真道：“报警，把三具尸体各送各家，各找各妈。”
  曲东东明显不同意，她伸出双臂，挡在尸体面前：“这三具尸体明显跟我姐姐有关，我不许你还给警察。”
  “别闹了，害死他们的人和害死你姐姐的人应该是同一个。”白荞看曲东东态度坚决，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姐姐的确不是病死的，或者说，是有人故意用蛊蚕食她的胃，伪装成她胃癌去世。”
  蛊虫蚕食需要一定时间，所以才会在接单一个月后去世。
  白荞怀疑，曲东东的姐姐是在接单的时候被人下蛊。
  曲东东闻声一愣，像个机械木偶一样扭头看向身后：“你是说这三具尸体身上也有蛊虫？”
  “嗯，现在被你冰冻住了，不然我估计他们会迅速腐化。”
  白荞说着快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纸扎馆的门。
  门口赫然站着一身黄衣的外卖小哥。
  白荞娴熟地接过外卖小哥手里的外卖袋，笑着说道：“谢谢你的外卖，我会给五星好评。”
  她说完，重新关上门。
  这一切操作看得曲东东目瞪口呆。
  随即，曲东东反应过来，不由问道：“你外卖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