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潜伏。”
  “寻找机会，为部队提供情报。”
  牛万林心中为今后自己的工作制定了计划。
  他缺乏训练，就算有机会能干掉两个鬼子参谋长，也不一定能把握住，反而会引起鬼子警惕，还不如交给专业的人来干。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这是父亲教他给他的道理。
  离开联络点，牛万林就这样拿着藏在包袱里的两颗手榴弹，径直走到鬼子司令部旁边的马厩，就那么直接穿过鬼子的卫兵，走进了马厩。
  小鬼子其实也就那样。
  别听小鬼子武士道吹得好听，传说的神乎其神，有多厉害，但偷懒、耍滑的鬼子多得是，比以前那些伪军好不到哪里去。
  这是在鬼子司令部马厩干活这么久，牛万林最大的感受。
  也是他敢拿着两枚手榴弹直接走进司令部马厩的原因。
  只要是熟人，鬼子几乎从来不检查。
  将手榴弹直接藏在马厩里。
  然后，牛万林开始铲马粪，清理马厩，处理草料——这些苦活累活鬼子自然不愿意自己干，于是就找来了他来干活。
  正好他懂一点日语，就让他来了。
  只每天管饭。
  不过这年头，能混个饱饭就很不错了。
  一直忙到深夜时分，牛万林突然听到了汽车声音，他凑过去一看，只见鬼子司令部门口有大量卫兵警戒，一辆辆汽车停在了门口。
  “不要出门，就待在马厩。”
  “参谋长和参谋次长过来了。”
  正好奇着，牛万林就听见了一个鬼子卫兵的警告。
  虽然他日语是个二把手，但参谋长和参谋次长两个字，他听得清清楚楚。
  “第一军参谋长和参谋次长！”
  牛万林心里一突：
  “不是明天才到的么？”
  “假情报？”
  “还是出了什么事情，让鬼子提前了行程？”
  心里疑惑间，牛万林依旧老实的回到马厩，但他目光却是看向藏在马厩中的两颗手榴弹，心头一丝火苗逐渐开始燃烧。
  “八嘎！”
  也是在此时，牛万林却听到了马厩对面一个鬼子的骂声。
  牛万林知道对面那个鬼子。
  叫什么男上智。
  好像是从山岛联队逃出来的。
  没有理会不知道为啥发疯的鬼子，牛万林深吸一口气，心头开始琢磨，能不能趁机干掉这两个天价的鬼子参谋长。
  一百五十万银元。
  就是一换一，也是破天血赚。
  要是一换二的话，那赚翻天了！
  但这事情不容易，
  鬼子参谋长住的地方，他进不去。
  ···
  走进第二十九旅团位于阳泉的司令部，第一军参谋长大腾一男眉头始终没有松开。
  封锁太岳山区的四个县城，如今被土八路夺取榆县和辽县。
  这也导致，土八路完成了太岳根据地东西的主要交通线连接，也完成了太岳山区和太行山区的主要交通线连接，可以大规模运输物资。
  如果不夺回这两个县城，就意味着囚笼计划彻底失败。
  但如何夺回？
  需要派多少部队，才能击败盘踞在太岳山区，刚刚全歼了山岛联队的三八六旅？
  以及，
  如何找到并切断土八路的外来物资援助？
  这些问题，都让大腾一男很头疼。
  每一件事都不容易。
  走进第二十九旅团安排的住处后，心情烦闷的大腾一男丝毫没有睡意，拿着从阳泉方面情报科负责人递交的情报看了一会。
  他叫来了原第一军情报负责人，现在第一军参谋次长禾田圆二。
  “禾田君。”
  大腾一男问道：
  “真的没有任何土八路物资来源的线索？”
  以蝗军的实力，夺回榆县和辽县并不难。
  消灭三八六旅也不难。
  不过是需要时间来筹集辎重，调集兵力而已。
  但问题的关键是，截断土八路外来物资渠道，不然，还会有下一个山岛联队，以及辽县和榆县被土八路占领夺取。
  大腾一男很难相信。
  以第一军的情报力量，调查了近三个月，居然毫无线索、
  “真没有。”
  禾田圆二苦笑一声：
  “我调查了两个月，毫无线索。”
  “只知道这些物资和武器弹药，首先出现在独立团驻地杨村，和那位李云龙有直接关系。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不然我也不会被调到这里了。”
  从情报科负责人，到第一军参谋次长，不仅仅权力变低，因为第一军参谋次长只需要中佐就能担任，而且还要背锅。
  情报调查失利，山岛联队惨败，联队旗被缴获的责任，都要归咎于他。
  除非，他能在一个月之内找到土八路物资来源。
  大腾一男陷入沉默。
  禾田圆二的态度，让他知道，短时间找到土八路物资来源，几乎不可能。
  如果调查不出来，筱冢将军不会有什么问题，人家是中将军衔，背景摆在那里，但不仅仅是禾田圆二，就连他也不会有多好的下场。
  帝国联队旗被缴获，虽然军方极力否认，已经消弭了影响，但也必须有人为此负责。
  而且位置不能太低。
  “我记得，那个从太岳山区逃回来的，原本负责驻扎下庄据点的中队长就在司令部被关禁闭？”
  “我们把此人叫来问一问。”
  心头烦闷的大腾一男突然提议道。
  “好！”
  禾田圆二求之不得。
  他现在，只想调查出来，该死的土八路是如何获得武器弹药的。
  “干脆去找他吧。”
  心情依旧烦闷的大腾一男陡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好！”
  禾田圆二丝毫没有拒绝的想法。
  ···
  “掌柜，为什么把手榴弹给万林。”
  姚记酱油铺，半夜过来的申胜忍不住问道。
  虽然认识没多久，但申胜很清楚牛万林是个什么人。
  如果有机会杀鬼子，哪怕是一换一，也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如今有了手榴弹，但很担心，万林突然和鬼子同归于尽了。
  “你怕万林会冲动？”
  姚记掌柜问道。
  “嗯。”
  申胜点了点头。
  “万林··其实很聪明。”
  “非常聪明。”
  姚记掌柜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
  “年初，鬼子巡逻队在街上用刺刀杀死万林父亲的时候，他就在旁边。”
  “就躲在旁边的推车里。”
  申胜顿时瞪大眼睛。
  理性分析，当时牛万林即便冲出去，也救不了他父亲，只能是多一具尸体，这么做是对的。
  但是，
  作为一个非常孝顺的人，面对眼见自己父亲被杀，还能理性做出决定。
  “如果万林真的动手了。”
  姚记掌柜语气肯定：
  “那么，肯定是他判断，动手利大于弊。”
  “如果没有一百五十万银元。我不会给他。”
  “但是···”
  姚记掌柜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自顾自的继续将手榴弹盖子拧开，然后放进柜台的中空桌腿中，并修补好漆面，只隐蔽留出一根绳子——这样一来，他随时就可以拉响手榴弹，除非站在姚记掌柜身后，否则谁也阻止不了。
  申胜知道后面的话。
  牛万林在鬼子司令部马厩工作，有大把的机会袭击，虽然没有战斗经验，但也比独立团来的三个战士成功率更高。
  而且如果牛万林动手袭杀鬼子两个参谋长，事后鬼子深入调查，必然会认为牛万林是激情袭击，为了给父亲复仇。
  不会怀疑到部队上来。
  顶多会疑惑手榴弹的来源。
  这样一来，有利于今后对下一任鬼子参谋长，参谋次长发起袭击。
  因为，每一任鬼子第一军参谋长，都价值每月一百五十万银元。
  “我先回去了。”
  思绪到此，申胜也拿着两枚德造手榴弹，向他的住处走去。
  从参加这支部队开始，无论是谁，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而就在申胜刚刚回到家中之际，
  轰··
  鬼子司令部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猛烈的爆炸声。
  申胜居住的地方距离鬼子司令部不算远，他看见爆炸后，第一时间确定了位置，然后就跑步赶向姚记酱油铺，把事情告知了姚掌柜。
  “不能肯定是万林动的手。”
  “不过也要做好准备。”
  “虽然我们见面都做了隐蔽，但从现在起，你停止一切活动，保持最高警惕。”
  ···
  另一边。
  第二十九旅团长小谷松原枝少将看着，靠近马厩的司令部边缘院落中，倒在地上的第一军参谋长大腾一男大佐，以及第一军参谋次长禾田圆二，
  再看了看地上另外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以及，脸上有巴掌印，但没有受伤的男上智上尉。
  面色铁青。
  他麾下的北井大队、山岛联队刚刚被土八路全歼，然后第一军参谋长，参谋次长在他的司令部被袭杀，两件事叠加，他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怎么回事？”
  小谷松原枝杀气腾腾。
  “我也不清楚。”
  男上智心有余悸：
  “两位参谋长询问我之前进攻八路军根据地的战斗，突然之间这个人就冲了过来，然后就爆炸了。”
  如果不是这两个参谋长轮番扇他耳光，打得他倒在地上，那么，他今晚不死也是重伤。
  “他是谁？”
  小谷松原枝看向负责司令部的鬼子少佐。
  “是一个马夫，负责马厩养马。”
  这个鬼子少佐额头冷汗滚滚。
  “查！”
  “查出他的背景，查出他的炸药来源。”小谷松原枝声音歇斯底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