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加钱!
作者:扑街写手路人甲    更新:2024-05-05 21:13
  “合作打鬼子?”
  独立团团部内。
  看了一遍手里的合同,再看了看眼前一身古怪衣服的年轻人,然后低头看了看桌子上十箱毛瑟尖头弹,一挺捷克式,李云龙眯了眯眼睛。
  说他李云龙文化水平差,
  这没毛病。
  因为这事,他被副总参、旅长骂,也不是一两次了。
  都习惯了。
  但说他李云龙完全不识字,就是冤枉人了。
  部队自组建以来,就十分注重文化教育,哪怕是新入伍的战士,也要进行文化知识培训,虽然因为人手不足,实施有些不到位。
  但他李云龙,从红军时期就开始,就担任团长。
  他能完全不识字?
  不识字,他能看懂地图?
  他真一个字都不认识,连长都别想当。
  大概看懂一份白话文简单合同自然没问题的。
  不过,合同里面的内容,让他都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楚此人想干嘛。
  似乎是来支援部队打鬼子的,
  看模样,和说话声音,是国外华人。
  但又给了一大堆限制条件,而且只和他一个团级部队合作,甚至还需要严格保密。
  神神秘秘的。
  “对。”
  对面的年轻人点了点头,道:
  “我指定鬼子目标,提供情报、装备、弹药、粮食、医疗救助等一部分后勤等工作。”
  “你出人。”
  “我们一起打鬼子!”
  “行动由你全权指挥,后勤预算你提交给我审核,如果你觉得难度太高,可以拒绝某次合作,不会影响我们后续合作。”
  “但直接参与行动的部队,只限于你及你指挥的独立团,不能有其他八路军以及抗日部队。”
  “不能透露我的消息”
  “不可以向任何人‘直接’透露我们之间的详细合作内容,当然,合作完成后,可以透露。“
  “独立团也不能以非常规的方式扩编。”
  “还有····”
  “否则,我会终止合作。”
  年轻人的话,和合同里的一样,李云龙听完后,拿起一箱毛瑟尖头弹,感受着黄橙橙的子弹从指间划过,眸子闪过明晃晃的贪婪。
  他检查过了。
  十箱七九弹,单箱五百发,合计五千发,全部都是纯正的德国原厂货,铜制弹壳,铅芯弹头,密封防腐油纸包裹。
  比阎老西兵工厂自制的,果脯的,质量更好。
  连木箱所用木材,都是核桃木。
  捷克式,也是进口货色,质量过硬,备用零件充足,备用枪管就有五根,撞针二十个,并且附带十個少见的三十发大弹匣。
  独立团本身也是基干团出生,上级几乎不会调拨一枪一弹,刚刚又吃了一个大亏,损失惨重,现在穷的叮当响。
  这五千发毛瑟尖头弹,就比全团家当都富裕了。
  甚至,新一团时期,也要大流口水···
  没办法,部队是真的穷!
  前几年,果脯每个月还给点弹药,虽然不多,但好歹给,但自从去年开始,果脯不仅仅一毛不拔,还时不时搞摩擦。
  枪,到现在为止,靠缴获,搜集果脯溃兵遗留等等,主力团已经做到人手一支,虽然有很大一部分是膛线都磨平了的姥爷货。
  但子弹,是真没办法···
  水腰子兵工厂那点产能,每个月,都不够一个团来一次恶战的。
  “第一笔合作是什么?”
  五千发子弹,一挺捷克式,这见面礼,见旅长都够了,先问一问再说····将手里的一箱子弹放下,李云龙问道。
  “辽县以西有一个鬼子战俘营。”
  年轻人道:
  “里面关押了五百多名果军战俘,有一个鬼子步兵中队常年驻守,最近,还入住了山本特工队的二十多名成员。”
  “第一次目标,就是突袭这个鬼子战俘营,目的是干掉这二十多个山本特工队队员。”
  “辽县战俘营?”
  李云龙直接摆了摆手:
  “不干。”
  他知道这个战俘营。
  辽县距离总部所在的武乡县七十多公里路程。
  他还知道,辽县战俘营里面,是一部分忻口会战期间,被俘的中央军士兵,少说也有一个满编营规模
  他还眼馋过,
  这些俘虏,如果能救出来,稍加训练,塞进去点军官,就是一个妥妥的主力营。
  在新一团的时候,他还去实地侦查过,
  但是,别说他现在手里只有一个损失惨重,士气低落的独立团。
  就是新一团在他手里,这事也不会干。
  去强攻一个距离县城只有十多里,有一个鬼子中队把守的,有永备碉堡,铁丝网,瞭望塔环绕的战俘营,就目前他手里的实力,
  找死!
  “先别忙着拒绝。”
  年轻人笑了笑,说道:
  “我有这个战俘营的情报。”
  “包括建筑结构图,防御工事布置,兵力部署,弹药库位置,巡逻路线。”
  “都是最新的情报。”
  说着,年轻人拿出几张地图,一叠照片递给李云龙。
  接过地图和照片,李云龙目光露出浓浓惊讶。
  他亲自去辽县战俘营看过,这几十张照片,依旧是让他一眼就认出并确认,照片中的地点,就是辽县战俘营。
  甚至,
  每一个关押战俘的牢房,每一处机枪堡垒,每一处瞭望哨,机枪哨塔都清晰的给了近距离特写。
  最后,还有一张从天空中拍摄的俯视照片。
  “不瞒兄弟。”
  再次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五千发毛瑟尖头弹,一挺捷克式,摸了摸腰间的烟盒,李云龙忍住烟瘾,耐着性子解释道:
  “不是我不想接这活。”
  “实在是打辽县战俘营,我李云龙没这个能耐。”
  “就算有鬼子战俘营详细工事图纸,详细鬼子兵力部署,巡逻路线,去强攻一个鬼子战俘营,我李云龙也做不到。”
  其他事可以吹牛,嘚瑟,但行军打仗,他从不吹牛,做得到就是做得到,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李大团长向来如此。
  说完,他咪了一眼桌子上的情报照片。
  如果情报是真的,
  从独立团挑选精锐骨干,制定针对性作战计划,并且提前训练,让战士们熟悉地形和鬼子兵力部署,悄悄靠近发起夜袭,确实有机会。
  但伤亡不会小。
  独立团武器太差。
  而且,他只能确定,照片是真的,至于鬼子兵力部署,火力部署,巡逻路线·····难不成他还能找鬼子确认真假?
  万一是假的情报,去多少人都回不来。
  “况且。”
  再拿起一箱子弹,李大团长继续说道:
  “在没有上级命令的情况下,私自调动部队,这可是大忌。”
  “之前在苍云岭,我仅仅是没有按规定路线突围,在干掉了鬼子坂田联队长的情况下,都被革职去被服厂绣花了。”
  “兄弟还是找晋绥军去吧···”
  一份不知道真假的情报,五千发毛瑟尖头子弹,一挺进口捷克式,就像让去打辽县战俘营?
  虽然情报疑似真的,子弹和机枪质量极高,但这买卖,妥妥的赔本。
  反正···
  李云龙熟练的组装好了一挺捷克式机枪,然后抱在怀里感受着其精良品质——到了他手里的东西,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让他吐出来。
  “理解。”
  年轻人点了点头。
  目前情况很明朗。
  因为是第一次合作,双方还没有建立起信任关系,他也没办法证明,这些情报的真假。
  仅仅一万发子弹,两挺捷克式,还不足以让李大团长冒险。
  所以···
  “开个价吧,李团长。”
  年轻人摊开双手,直入主题:
  “我很想要,辽县战俘营中,那二十多个山本特工队成员的命。”
  “开价?”
  突如其来的直入主题,让李云龙愣了好大一会,他再次看了看桌子上的捷克式和子弹,沉默了一会,突然嘿嘿一笑,道:
  “不是老哥我不肯干。”
  “有好的打鬼子机会,我就是抗命,也要干他一场。”
  “实在是哪怕有了这些情报资料,辽县战俘营也不好打。”
  “一百二十多个小鬼子,加上三个高七米的机枪哨塔,还有二十多个装备花机关的鬼子特工队。”
  “我至少要动用三百人才有机会,是我手下独立团的一半兵力了,而且还必须全部都是有丰富战斗经验的老兵,相当于独立团战斗力去了一大半。”
  “我只是个团长,团里还有政委,还有副团长,还有团参谋长,还有营长,副营长····”
  “我们八路军,不搞一言堂,不是我李云龙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么大的军事行动,必须全团干部都同意,这可不容易。”
  “打鬼子,我们八路军绝不含糊,但也不会去送死。”
  “即便能全部同意,派出三百人去攻打辽县战俘营,哪怕成功了,也肯定损失惨重,运气好,也最多回来一半。”
  “一个不小心,这三百人,怕是一个都不回来。”
  年轻人继续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
  李大团这一连串谎话连篇的字里行间,就透露着两个字——加钱!
  大大的加钱!
  叠完甲,李大团长心里尝试了一个加倍狮子大开口的价格:
  “如果兄弟能提供,一百五十万发七九弹,三百挺捷克式的话,”
  “只要武器弹药到手,不管团里其他人同不同意,老哥我都会亲自带队,拼上这条老命,也得给老弟干掉这二十多个鬼子山本特工队。”
  说完,李大团长其实是准备送客的。
  三百挺捷克式,一百五十万发七九弹。
  这个价格嘛···
  五十万发子弹,够三八六旅一万多人和鬼子打一场恶战。
  别说旅长,老总知道了,能连夜骑马赶过来直接动手抢。
  想当初,果脯军政部还给子弹的时候,每个月理论上也才拨付五十万发子弹,而且实际上嘛·····
  老总在作战会议上,亲自上门找阎老西,也才拿到手五十万发七九弹,一些花机关,几门没多少子弹的机关炮。
  更别说质量还差,
  卡壳,炸膛不少见。
  而眼前这人,出手的捷克式,是崭新的国外大厂上等货,备用零部件多,就算是炸了膛,也能立刻修好。
  在部队里,这种大厂进口的捷克式,因为不易损坏,精度更高,零部件可以互换,一挺的价格,是晋造,或者果造的两倍起步。
  这还是使用过的。
  算上崭新,充足的原厂零部件,估摸着,他手里这一挺,相当于寻常五挺。
  能换来一个正连长。
  三百挺捷克式,一百五十万发七九弹,都足够请来一个师了!
  说完,李云龙就看见,眼前的年轻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视线似乎偏移了一下,仿佛在看什么东西,然后点头道:
  “成交。”
  “一百五十万发毛瑟尖头弹,三百挺捷克式,我马上安排运输,大概两个小时后就能送到贵团附近。”
  年轻人的果断,让李云龙愣了愣,
  “?!”
  一百五十万发进口七九弹,三百挺进口捷克式,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答应了?
  真的假的?
  李云龙心里忍不住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