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姐，你拥有旁人艳羡的一切，婚姻幸福、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儿女双全，你是我见过的最幸福的人了。所以，你凭什么这么愤懑不平呢？”
  江香微微低垂着头，那双眸子里映射出的平静，与她口中的话语形成鲜明对比，仿佛在疯狂的边缘游走，又竭力保持着最后一丝温和的理智。
  程紫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江香伸手在果盘里拿起一颗提子，放进嘴里。
  “好甜，姐夫挑得很用心吧？”
  谢辞剑眉蹙起，下意识伸手护住了程紫。
  江香看他这动作，唇角轻扯了下，像是嗤笑了声，“姐夫这是干什么？我是拿阿紫姐当娘家人的，关系好着呢！你难道怕我伤害她啊？”
  程紫深吸了口气，“江香，你好好说话，要么现在说，要么一会到饭桌上说。”
  江香抬头死死瞪着她，眼底的情绪渐渐变浓，银牙暗咬着。
  把程紫看得心里都有些发毛...
  “阿紫姐觉得我该从哪里说起？我说我是无心的，你会信我吗？我说我没想过害你们的，你信吗？”
  不等程紫回答，江香又轻笑出声，指了指谢辞，“就不能让姐夫先离开吗？我们女人的事，他一个男人这么护着你，不觉得很碍眼吗？”
  谢辞却是直接拒绝了，“你可以直接离开。”
  又轻声对程紫说：“她如果不想说，就别问了，以后也不用来往。如果还敢对你做什么，你就跟我说。”
  “好。”
  江香看着眼前两人行为亲密无间，好一副夫妻恩爱的模样，居然大笑起来，笑得眼角都带上了泪。
  “聊啥呢？笑那么开心。”
  程父又多端了两杯茶出来，是给自己和谢辞的。
  人才坐下，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小香咋了这是？”
  当江香对上程父满是关切的目光时，从大笑着哭，变成了直掉眼泪。
  程父忙抽了纸巾递过去，“刚不是还好好的，阿紫说什么话不中听了？她就这大咧咧的性子，你别介意。”
  “阿紫姐，你看程叔他多好啊，是不是打小就对你那么好？跟江高明完全不一样，对不对？”
  程父听她忽然直呼她父亲的名字，顿了顿，有些茫然地看向自己女儿，在程紫眼中看到了复杂。
  又和女婿对视一眼。
  程父似有所感，坐直了身子，静静坐着，没再开口劝慰。
  江香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脚尖，眸底满是凄凉，“从哪说起呢？从我小时候说起吧...”
  “其实江高明和你们听到的不一样，你们是不是只知道他打我妈的事？那都是家常便饭，瞒不住的而已。”
  “江高明那就是畜生！他在我姐13岁的时候就开始欺负她，姐姐为了保护我，被他欺负了很多很多次，我都看到了！我妈也是个废物，所以他们都该死。”
  江香一点点抬起眼，看着程紫，“阿紫姐，是我设法送他去坐牢的，在你看来，我是不是更坏了？”
  程紫想开口回话，被谢辞按住了，冲她摇摇头。
  程父拧眉听着，心里有点沉，也没接话。
  江香眼泪依旧在掉，话却极其有攻击性，“你又懂什么？你看看你的眼神，不用说，我都知道你的答案。像你这种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大小姐，你懂什么啊？”
  “你不会真以为我跟你一样吧？当初听着你劝我，你都不知道有多好笑。你自己贱却把人想得都跟你一样贱！不，明明你更贱，补贴一个男人那么久，你凭什么还能有这么好的婚姻？”
  说着说着，她又摇摇头，“也不对，我现在比你好多了，我一步步谋算都成了，我嫁给了京都最有钱的男人，我比你有钱，多的多！”
  程紫又想开口，谢辞握着她的手一紧，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江香又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姨的确很好，她是除了我姐以外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了，要不是她，你以为我还想理你？你以为你能那么幸运地逆风翻盘？呵～”
  “小香，你是不是和阿紫之间有什么误会？阿紫不是你想的那样。”程父声音中满是沉重，心中惴惴不安，还是问出了口。
  江香只瞥了他一眼，理都没理，继续低头看脚尖，“至于商场那事，其实你们不亏，5500万占比30%股份，是常规价格。至于那19%是我靠自己能力谈下来的，又碍你眼了？”
  程紫：“......”
  程紫是越听越无语，这小姑娘三观简直扭曲成麻花了！
  “口口声声说为我好，这事明明对你们没有任何损失，你却像我偷了你几千万的样子，做给谁看？你又有什么资格这么指责我？嗯？”江香指责道。
  见程紫一直不说话，又问了个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帮你吗？”
  橙紫一顿！
  江香笑着说：“听说你男人出事了，一开始是说要死了，后面是要废了，我觉得你挺可怜的，最起码跟我差不多可怜了，所以我才好心想帮帮你。”
  “江香！”程紫气得没忍住。
  “那时候我是真想帮你，可你念我好了吗？没半句感激不说，对着我永远淡淡的，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江香语气里满是不屑，“至于卫芝给你使绊子这事，这都叫事吗？不过小孩子过家家而已，也值得你大吼大叫？没有卫芝也会有张芝、李芝、陈芝！还问我你斗不过怎么办？斗不过就是你蠢，你还有脸问我？”
  “你！”
  程紫都气笑了。
  谢辞忙给拍了拍背，“别气。”
  江香挑了挑眉，“还问我，你如果没斗过，没钱投资商场股份怎么办？就凭你这猪脑子，估计一辈子都想不明白吧？”
  “够了！”
  谢辞听她侮辱人的词一个个往外蹦，和平日里那乖巧的小姑娘完全不同，明显不想再听下去了。
  江香耸耸肩，被呵斥也满脸无所谓，只直直看着程紫，“你忘了吗？卫家是开银行的，你现在还欠着写字楼的贷款呢！我怎么会让你没钱？我会让你一直有钱的，让你欠我一辈子，还、也、还不完！”
  别说程紫气了。
  程父听得心都在颤抖...
  这姑娘，怎么会坏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