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感觉自己还是多想了。
  重塑时空，这是多么恐怖的伟力？
  就算—身为仙王有朝一日，也无法超脱于时间的桎梏。
  他并不认为如果真有前世的自己能修行到这种阶段。
  这并不是谦虚。
  而是忽然想起自己突破时连雷劫都引不来的过往。
  天骄？
  比起相信这些，还不如相信是自己家的猫舍不得，修行成神给他来送挂了。
  虽然依旧很扯就是了。
  林萧眯着眼睛，微微笑道：“也罢，现在无法看透事情的始末，等厉害到一定程度后就不一样了。”
  有些问题，就是要留到合适的时间才能解决的。
  就像是很多游戏里无法在这一侧打开的门。
  先往其他方向前进一段时间，等再回来，就发现门可以打开了。
  嗯……
  说起这个，林萧不由得想起现在所经历的一切。
  如果同样代入游戏视角，他算不算是在bOSS房前刷了好久的材料，希望能一把过关呢？
  “在笑什么？”
  轻盈的脚步声停顿在耳边，少女站在他侧边，靴子像是带着恶趣味一样，离着他脑袋很近。
  林萧下意识抬头看了眼。
  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师绾绾后退一步，捂住自己身上厚重的道袍和披肩，脸上露出招牌的嫌弃表情。
  “你在看什么？”
  “万岁老妪何故惺惺作……”
  这句话还没说完，准确说只是开了个头，师绾绾的脚就踩了下来。
  林萧轻松躲过。
  不过少女骤然冷淡的脸色，与双手环抱，开启战斗模式的果决，显然就没那么好解决了。
  “老妪？”
  “对不起，是为师太得意了。”
  “吃的时候倒是很卖力，现在知道躲了？”
  “为师已经道歉了，就不要追着杀了。”
  “吃！”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也不要强人所难吧？”
  师绾绾眯着眼睛，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忽地笑了起来。
  “等你再来兴致，我就变成老太太。”
  “对不起，”
  林萧半坐起身，非常认真的道歉，“除了这个，你想怎么惩罚为师都可以。”
  师绾绾掐起他的下巴。
  像是在菜市场挑选好坏的主妇一样，左右审视几遍。
  故作无趣地松开手，然后撇了撇嘴。
  “自己绑好自己，我说不定会有点兴趣。”
  “……绾绾，你好变态。”
  “不如会对万岁老妪下手的人变态。”
  “还在生气啊？”
  林萧抱住她的腰，在她喜欢的视角仰视上去，温声问，“要怎样才能原谅？”
  “我已经说过了。”
  “这不太好吧……”
  “随你的便。”
  “绾绾～”
  “撒娇也没用，”
  师绾绾捧住他的脑袋，愉悦道，“不要你长长记性，还能算惩罚吗？”
  “……以前绾绾给予的惩罚，为师也都记在心里，”
  林萧忽然反应过来，咳嗽两声，故作威仪道，“还有，作为弟子，惩罚师尊是不道德的。”
  “谁说的？”师绾绾问。
  林萧想了想：“……古人？”
  “哦，”
  少女点了点头，认真道，“我比他们古，你以后都听我的。”
  “……”
  “绾绾。”
  “叫姐姐。”
  “姐……”
  花了段时间，让少女头顶的呆毛重回状态。
  林萧怀抱着少女，轻声细语地与她聊着突破后的修行安排。
  没有再讨论这件事到底行不行。
  明明迫在眉睫，若是换成顾怜儿，就要拉着他不停做模拟，设计划，直到将胜率拉到满值才能放下心来。
  但在两个不够坦率的人面前，或许只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就足够了。
  “若是以这个速度修行下去，”
  师绾绾把玩着他的手掌，语气平淡，“再过三五年，我就有信心证道准帝。”
  准帝之后，她便能够渡过成仙路，回到仙界了。
  届时。
  师尊若真的出了意外，就可以凭借自己过往的积累，将他从轮回路捞回来。
  她有这个信心。
  当然。
  若是魂消魄散的话，就会麻烦一些。
  但也不会太麻烦，充其量就是再过几万年孤寂的日子。
  待境界再进一步，做到化无为有……
  “后山的那些魂灯里，孕育着你的一丝魂魄？”师绾绾忽然想起这件事，有些好奇地问。
  “嗯，”
  林萧点了点头，“很早之前留下的。我若是出了意外，可借此复活。”
  “也有可能因此被人找到，碾碎。”师绾绾说。
  林萧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有你的大阵在，也会被找到吗？”
  “会有这个可能。”师绾绾没有把话说死。
  这一境界浩瀚如海，感悟出什么权柄都不足为奇。
  作为亲历者，师绾绾很清楚这一切。
  当然。
  划过下界的那缕意识也并不可能只有仇人。
  曾与她交好，而今也成为仙王的虽不多，但也有那么两三个。
  但他们不能去赌那个可能就是了。
  “如此……”
  林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目光投向自己的系统空间，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九转还魂丹。
  这个丹药。
  可以提供一次完美的复活，代价是每人仅可吃下一粒。
  大弟子，二弟子，三弟子，四弟子和他都曾吃下一粒。
  还剩四粒。
  若是以前，林萧肯定不会关注。
  但有了【混元手】，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他可以通过【混元手】的效果，将每人只能服用一次的特性摘除。
  如此一来，就相当于多了四次的无缺复活，用六条命去挑战bOSS。
  再强化无缺的效果，每次死亡，都能变得更厉害。
  亦或者是向复活次数下手，每服下一枚，都能复活两次，三次……
  总而言之。
  这是一个足以比肩，甚至是超过平天秤的功能！
  除此之外。
  林萧心中还有个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将混元手强化过的东西丢进平天秤，是不是就能再强化一次……
  无穷无尽，直到最强！
  可惜。
  七天冷却虽短，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用的。
  以前或许可以做到无视，有空就来一次。
  无论是什么东西，强化试试准没有错。
  但现在……
  次数宝贵，必须要斟酌着来！
  “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回过神来，林萧笑着说，“要是没有自信，为师也就不会去做了。”
  “我拗不过你。”师绾绾闷声道。
  后面那半句话，她没说出口。
  林萧也没有问。
  抬起头。
  天空还是那个天空，拂过脸侧的微风，已经有了些许春天的温暖。
  前日的雪，也许是这个冬天最后一次下雪。
  他忽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