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和师姐在做什么？
  为什么没有被轰出来？
  会接吻吗？
  还是要做更过分的事？
  自己还没发起冲锋号，就要输了吗？
  太多太多烦恼，让顾怜儿翻来覆去，完全没了睡意。
  她不禁想象，那样无垢的师尊，只穿着素衣的师尊，被大师姐触摸着面颊，接着是喉结，腹肌。
  愈发向下，愈发情动。
  平日清冷稳重的师尊，展现出完全不同以往的热情。
  一根根手指，撩拨起大师姐傲人的长发。
  那一泼泼地墨色长发落在白皙的肩头，如铅粉般晕染起大片大片的黑渍。
  顾怜儿越这么去想，呼吸的频率就越快，感觉好像要着火了一样。
  她赶紧打出一道波纹，屏蔽了娘亲的感知。
  一个人面对这房间里的黑暗，调整着呼吸，诵念着清心诀。
  然而，
  一股清心诀都无法抹去的哀伤，在心田中荡漾。
  师尊，已经成为大师姐的了吗？
  她往娘亲怀里钻了钻，像是只受伤的小兽，瘪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现在，
  她的感觉，就像是发现了一个很漂亮的蛋糕。
  自己准备了许久的刀叉，又想好了日子，日复一日的观赏，期待着可以品尝美味。
  结果就是出了趟门的时间，蛋糕上的奶油就被人舔了一口。
  可能还不止一口！
  “师尊……”
  她简直不敢想象，在那个小屋里到底会发生什么。
  想冲回去阻止，但没有理由。
  想质问师尊和大师姐，但他们对自己很好。
  想……
  让那个偷偷进入房间，还不被丢出来的人，是自己。
  “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我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是师尊一直避而不谈。”
  “明明也喜欢和我在一起的相处，为什么不能正面回复呢？”
  “师姐说过，想太多不去执行，最后也只能浪费时间。”
  “师尊……我只能再给最后一次机会了。”
  一个偏激的想法，随着思想的偏移，慢慢在心头生根，发芽。
  ……
  翌日。
  一大清早，顾怜儿就赶回了独峰山，吓了林萧一跳。
  若是再早点，说不定能看见在他床上躺着的安流萤。
  真发生了这种事，可就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怎么不多待一会儿？”他问。
  “我也想，”
  顾怜儿轻笑着，面上没有半点异色，“阿娘要我早点来为师尊请安，还带了一些手工的茶点。”
  “有心了，”
  林萧语气放轻了一些，“平时用的银子还够吗？”
  “这些就不用师尊操心了，我会注意的。”
  “嗯。”
  简单的聊了几句，林萧坐在蒲团上，就着糕点喝早茶。
  安流萤被派去半山腰的水潭打水。
  小两只神兽睡眼惺忪，挤在一起还不清醒。
  整个独峰山的前沿，只剩下他们两个。
  顾怜儿咬了咬嘴唇，心中做好决定。
  她上前一步，距离师尊更近了几分。
  是稍稍伸手，便能摸到他那头长发的距离。
  “师尊？”
  “嗯？”
  林萧侧过视线，以为她是饿了，温声道，“早饭等流萤打水回来就煮，今早会吃的清淡些，要添菜吗？”
  “我……”
  顾怜儿张了张嘴，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想要破坏师尊这种如仙人般出尘的气质。
  让他堕落，让他娇羞，让他残暴，让他……
  再也离不开自己！
  ……我是不是太丑恶了。
  不。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调整了一下心态，有些忐忑地说：“阿娘昨天跟我催婚了。”
  林萧眨了眨眼。
  一时有些哑然，又有些想笑。
  过年催婚，真是连异世界都无法避免啊！
  “这很正常，”
  他稍稍收拾了一下措辞，“到了年龄，长辈总会挂念这些，怎么，有心意的人选吗？”
  顾怜儿点了点头：“有。”
  “是哪家的公子？”
  “独峰山。”
  “独……”
  林萧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顾怜儿死死盯着他的神色。
  见师尊皱起眉头，认真审视了自己一眼，她难掩心头失落，差点就哭了出来。
  林萧心情的复杂，一点都不比她少。
  怎么回事？
  又养歪了？
  不应该啊！
  这次他的教育选择很保守，也没发生什么太过亲密的接触，一切都还正常，怎么可能还触发这种坏结局。
  是那个地方出了问题？
  他认真反思，用心思索。
  借助大圣的无上实力，刹那间推衍完由接引上山，到现如今的一切发展。
  除了问心无愧，一切都很正常。
  他不由得多看了顾怜儿一眼。
  以为自己遭到拒绝的少女，手指纠缠在一起。
  眼眶红彤彤的，视线紧盯着自己的鞋子。
  嘶……
  林萧揉了揉太阳穴，打算先安抚一下少女的情绪，再仔细问一问她的想法。
  “你先坐下吧。”
  顾怜儿小腿微屈，坐在了旁边的蒲团上。
  林萧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下来，当做一场普通的交流。
  “可以跟为师讲讲，你到底的怎么想的吗？”
  顾怜儿将自己报恩那一套讲了出来。
  林萧听完头都大了。
  不给资源，弟子们修炼不快。
  修炼不快，就拿不到系统的奖励。
  给资源，弟子们修炼迅速。
  修炼迅速，感觉大恩难报，要以身相许。
  这是什么死结？
  他只是想吃点系统奖励啊！
  “为师做这些，并不是为了索求你们的回报，”
  林萧尽量将她往正路上引，“你有天分，有实力，关键还有一颗坚定不移的内心，这都是吸引为师将你收下，着重培养的地方。”
  “未来，待你真正成就大道，哪怕是不经意间，也能够千百倍的反哺给宗门。”
  “为师也很感激你在日常生活中的付出，但这始终不能与爱情同日而语。”
  顾怜儿很聪明。
  聪明到自第一句话结束，就知道自己的鲁莽，换来了大败而归的结果。
  她体面的笑了一下，没有再坚定不移的向前，将杂碎的发丝挽到耳后。
  “听师尊这么一说，此举确实不太妥当，是徒儿想的太少，太片面了。”
  哦？
  林萧挑了挑眉，没想到她思维转变的这么快。
  看样子，
  似乎只是一时间迷茫了，来找他谈谈。
  也对。
  顾怜儿这么聪明，一旦有什么想法，肯定要先以交流为主。
  “若有疑惑，及时讲出来是好事，”
  林萧轻笑道，“沟通永远是解决难题的最好办法。”
  “嗯，”
  顾怜儿点了点头，优雅地站起身来，“阿娘带上来了许多食物，怜儿就先告退，去处理一下了。”
  “嗯，你去吧。”林萧满意地点了点头。
  顾怜儿一时没能明白感激和爱情的区别，被他及时扭转回来。
  开创友好交流方向的同时，完全证明了两件事。
  他的教育方针，没有错。
  以及，
  在这个世界上，偏执的终究是少数！
  只是，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顾怜儿背靠房门。
  幽深似海的眸子里，倒映着一个盛满液体的琉璃小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