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可以了么？”
  “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再这样下去，我会死掉的。”
  没了顾怜儿的独峰山上，一时间只剩下安流萤的絮絮叨叨。
  就像是个小苍蝇一样，一会儿飞到那边，一会儿飞到这边。
  嗡嗡地嚷嚷，催促着更进一步的亲昵。
  “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
  林萧被吵的头疼，手指按在太阳穴一侧，“待为师看完这一篇章，再说之后的事。”
  “那您到底答不答应？”
  安流萤赶紧问。
  她说的是晚上一起睡觉的事──顾怜儿好不容易下趟山，她太想拥抱着那具温热，又传递无限安心感的身体了。
  “之后再说。”林萧含糊不清地推辞，这种事不能心软，否则少女熟悉以后，绝对能做出再也不回自己房间的事。
  “您不能这样，”
  安流萤哼哼啊啊，在地上打滚，“呜哇哇啊，就这一次，师尊就可怜可怜人家嘛。”
  “你再往地上滚，就直接滚下山去吧。”
  回应她的，是书页翻动的声音。
  安流萤耳朵抖了抖，偷偷看了眼云淡风轻的林萧。
  感觉他可能要生气了，连忙收敛脾性，边往怀里钻，边说起讨好的话。
  “师尊，喜欢你。”
  “滚一身土，往为师怀里蹭？”
  “……师尊，喜欢你。”
  “别以为师尊心软，就什么都能由着你……”
  “嗯嗯，”
  安流萤小心翼翼，又充满讨好与满足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只要跟师尊在一起，流萤就能感觉到好幸福好幸福。”
  说完，就仰起自己那双清澈又灵动的大眼睛，好像森林里靠近过来的小鹿，充满了纯洁与可爱。
  好像一张不谙世事的白纸。
  在这双眼睛里，林萧看见了倒映着的自己。
  嘴角微微上扬，眸光清亮。
  似乎不是真的烦恼，而是有些无奈的宠爱。
  以及……
  一点点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欢喜！
  他一时怔住了。
  直到脸上传来异动，才侧去视线。
  白皙柔嫩的手指，轻轻触碰在侧脸上，像是信仰神明的信徒在瞻仰神像，充满了虔诚与小心。
  安流萤另一只手用力，猛地往上窜了一截。
  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少女灼烫的气息，吹得满脸都是。
  “师尊……”
  安流萤感觉自己和师尊的心脏都跳的好快好快。
  体温不断上升，仿佛轰地烧着了一团火。
  烧的理智丧失，烧的嘴巴干涩。
  安流萤伸出猩红的小舌头，舔了舔难受的嘴唇。
  如小鹿般清澈明亮的双眼，此刻燃烧着满满的占有欲，像是化为了魔鬼。
  “我能吻您吗？”
  林萧本想拒绝──大概是这样，他也想不清楚了。
  只知道少女灼烫的气息似乎跟着烧到了自己身上，像是病毒一样占领了意识。
  随后伸出手臂，揽住少女用簪子束起的长发。
  “啪嗒！”
  入道金篇摔在桌上，哗啦啦地翻过无数页。
  正在窗边偷看的小肉丸，赶在那两道身影融合在一起之前，用力摁住了旁边小白虎的脑袋。
  小白啊小白，不要挣扎，我这可是在救你。
  虽然在山上，那位不会散开神念，捕捉各种异常。
  可要是被脸皮薄的主人师尊发现了，是真会被剥皮抽筋的！
  她自己也紧闭嘴巴。
  心头一点点数着秒，既煎熬，又好奇。
  待到时间过了半个小时，她偷偷睁开一个眼睛，看向那边的空地。
  林萧背部挺直，如同任何事都没有发生一般，静静翻看着手边的经书。
  安流萤坐在对面的蒲团上。
  说是坐，其实毫无姿态可言，大半个身子趴在桌上，嘴角带笑，兴致勃勃地转着陀螺。
  待到陀螺“嗡嗡嗡”地转起来，就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师尊。
  等陀螺停下，就收回视线，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
  人类真是古怪。
  小肉丸完全不懂这有什么好玩的。
  要她来说，和小白在灵植田打滚，压坏灵植仙草也没关系的放肆，才是最轻松开怀的时刻。
  说起这个，等会儿必须要跟主人说说情，放她们出去玩耍。
  否则一整天待在屋里，肯定很没意思。
  小肉丸轻轻叫了一声。
  “嗷？”（你说是不是，小白？）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回复。
  小肉丸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
  忽然，
  她想起了什么，有些惊恐地看向了自己脚下。
  “嗷！！！”
  ……
  片刻。
  红衣少女拍着手，回到了自己的蒲团上。
  面对师尊投来的问询视线，笑着说道：“就是在打闹时不小心受了点伤，已经恢复好了。”
  “不是没欺负吧？”林萧蹙了蹙眉，问。
  “不会，”
  安流萤挥挥手，每个字都透露着轻快和高昂，心情极好，“小肉丸平时憨了点，但不会欺负人的。”
  “那就好。”
  林萧点了点头。
  在独峰山上，他很少会调用自己的探查能力。
  一来是为了保障少女们的隐私。
  毕竟他感知力太强了，稍微放松，就能看见少女们正在干什么，这对她们拥有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很不方便。
  二来也是觉得不好好约束自己，容易出事。
  他也是个正值壮年的人，自制力不够。
  这一点从屡次得手的安流萤身上就能看出来。
  总是感知少女们的动作，一言一行，甚至是宽衣睡觉……
  对睡眠不好。
  所以，
  自源头根绝祸患，才是最好的选择。
  反正大弟子喜欢师尊喜欢的控制不住，二弟子也相敬如宾，总归不会害他。
  当然。
  若是有还不熟悉的三弟子上了山，该防范，还是要防范一些的。
  不过这就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林萧，还在为刚才的冲动暗自后悔。
  也不知道是春天快到了，还是身子逐渐长开的少女越发充满魅力。
  总感觉越接触，越容易控制不住，做出满足彼此的事。
  这样下去，他可真要坚持不到十六岁了。
  “待此间事了，就全心全意将注意力，放到二徒弟和三徒弟身上吧。”
  “安流萤，就让她好好在俗世进行自己的历练，中途偶尔看几眼就够了。”
  “免得再生事端……”
  自控力不足的林萧，在内心告诫着自己。
  “师尊，今天中午吃什么呀？”
  “还有些灵肉，煮面吧。”
  “好。”
  “下午要备年菜，你在旁边给我打下手。”
  “那我要再吃个嘴子。”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再吃个……”
  林萧自虚空中取出戒尺，慈眉善目地对着她微笑。
  “你继续说，为师在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