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话说得，看来老太太今天心情还不错。
  “老夫人觉得这几日好些了吗？”
  “刚才吕妈妈不说了吗？饭都多吃了，要没好转，老身能有胃口？”
  温芸算是明白了，这老太太脾气确实火爆，心情好的时候也爱呛人。
  “我再给老太太看看，如果血栓有明显改善的话，我们就再吃一些天的药，然后我会试着将异物取出。”
  温芸走到老夫人跟前小心地将她的腿抬起来给她消毒后拿出银针朝腿部血管的位置刺了下来。
  银针刺下去的时候，老太太是没什么感觉的。
  但没过多久，她就觉得腿上传来一阵酸胀的痛感，这种酸胀莫名地让她烦躁起来。
  “这是在给老身做什么？通经络？通经络是没有用的，你赶紧给老身把银针拔出来！”
  老夫人说到后面语速已经变得急促暴躁起来，但这才刚刚开始，如果现在就将银针拔出来，那就没办法做检查判断。
  酸胀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就像是有一团火烧遍了老夫人全身上下，她突然怒吼一声，抓起手边的龙杖就往温芸身上打去。
  “老身说了，让你拔出来！”
  “大小姐小心！”
  春秋在刚才老夫人开口时就时刻注意她了，见老夫人拿起拐杖那一瞬她就冲了过去扑在温芸身上。
  “祖母！”
  这一幕把屋子里的人惊住了。
  温芸只听见背后传来一道闷哼声，回头就看见春秋拧着眉护在她身后。
  “春秋！”
  春秋忍着痛将温芸拉了起来护在身后。
  蔡书艺也回过神来上前拉住老夫人，“祖母，你这是做什么呀，温大夫这是在给您治病啊。”她那样子都快哭出来了。
  老夫人狞着一张脸，粗暴地将腿上的银针拔了下来气恼地扔到地上，身上的狂躁才渐渐平息了些。
  “老身说了不要你们再找人过来了你们就是不听，若是不想她再挨打的就给我滚，都滚出去！”
  说完这几句话，老夫人像是耗干了力气，疲惫地靠在软枕上，吕妈妈赶紧上前给她顺气。
  “老夫人您这是做什么，你可别生气，对您这身子不好啊。”
  温芸确定春秋没有问题后，才看向老夫人。
  “我原本还道曾经上过战场的老夫人是个有能耐，没想到不过是一点难受劲就让你屈服了，看来小女之前是太看得起老夫人了。”
  吕妈妈听温芸这么说脸色都变了，老夫人这性子可是不吃激将法的，这样只会让老夫人更愤怒。
  她不断地给温芸使眼色，让温芸不要再说了，可温芸就像是看不到般继续道：“老夫人之前是戍守在北疆的吧，你不知道吧，北疆前些天又来挑衅了，想必他们是知道您这个老将已经不中用了……”
  “你说什么？”老夫人一听北疆来犯就瞪圆了眼睛。
  “现在皇上已经派了五皇子前往北疆，老夫人觉得若双方真打起来，五皇子又有多少胜算呢？”
  老夫人沉着脸，“就那个喜欢急功冒进的小子，他懂个屁的打仗！先前让他在大军屁股后面捡了点功劳他就觉得自己能耐了是不是，皇上竟还让他挂帅去打北疆？真是天大的笑话！”
  “是啊，可又怎么样呢，老夫人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还能如何？”
  老夫人浑浊的眼眸一厉，冷冷地落在温芸身上，“你个妮子，还想刺激老身，滚出去，老身跟前还没有你说话的份。”
  温芸面不改色地将地上的银针捡起来收拾药箱。
  “那小女就先告辞了。”
  蔡书艺赶紧起身去送。
  出了院子，蔡书艺拍了拍胸脯一脸歉意，“对不住了温大夫，我也没想到祖母会突然生气。”她还以为这次祖母可以好转的，没想到……哎。
  “老夫人生病久了，又长时间待在屋子里，有些肝气结郁也是正常的，我一会儿给蔡小姐留个疏肝的药，你想着法让老夫人吃进去，吃个几天，她的情绪会得到很好的缓解。”
  蔡书艺没想到，到了这个份上温芸还在念着老夫人的身体，她更觉抱歉，只能给她更多的诊金，希望她不要往心里去。
  “行医多年，遇到过各种各样的病人，没什么好奇怪的，蔡小姐才是不要往心里去，外头冷，蔡小姐先回去吧，告辞了。”
  温芸这么说，蔡书艺更觉抱歉了。
  以往别的大夫被祖母打了之后都会害怕的不敢再来了，她是第一个遇到这种事还念着祖母的。
  “行医多年……温大夫看起来年纪跟我差不多啊……她怎么就行医多年了呢。”蔡书艺一脸疑惑，难道是她听错了？
  “三小姐，你说温大夫还能来给老夫人看病吗？”
  蔡书艺点点头，“我觉得她会来的，只要祖母开口。”
  “那老夫人还会让温大夫来吗？”
  蔡书艺摇摇头，这个她就真不知道了。
  “我去跟父亲他们说，让他们劝劝祖母。”
  温芸她们走后，吕妈妈就给老夫人倒了一碗清心茶过来。
  老夫人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就摆摆手不要了。
  吕妈妈蹲下身给她捏着腿。
  “老夫人可觉得心里舒坦些了？”
  老夫人轻哼了声，没有说话。
  吕妈妈叹了口气，其实她是懂老夫人的，每回动手过后她都会后悔，就是自己嘴硬不承认罢了。
  “也亏得那习武的丫鬟伶俐，不然就您那根实木手杖一棍子下去，那小妮儿可不得被您打出个好歹来？”
  老夫人哼了声，“老身都让她拔针拔针了，她偏不听，又不是没有提醒她，怎么的，老身还有错了不成。”
  “是是是，您没错，是老奴错了，老奴先前就不该放她们进来，真是多此一举。”
  老夫人抿着嘴没有说话。
  吕妈妈就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她捏着腿。
  最后还是老夫人沉不住气开口，“你派人去打听打听北疆那边是什么情况，都开春了那帮不要命的不去放羊跑我大秦来做什么？”
  吕妈妈动作一顿，“老夫人说的是，往年他们可不会挑这个时候过来，老奴这就让人去打探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