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闻言有些无奈道：“郑大哥，我要是知道，犯得上这么晚打电话给你？”
  “你要是查出来，告诉我一声。”
  “我也很好奇，到底谁吃了豹子胆，敢同时得罪江华集团、紫荆集团和省里。”
  华阳看着面前的电脑，贴主的位置写着匿名。
  郑旭点了点头：“可以，你毕竟在市局挂了顾问的职位，有知情权。”
  “没事我先挂了，今天估计又得熬一个通宵。”
  郑旭长叹了一口气，点了一根烟。
  华阳闻言皱了皱眉头：“调查遇到瓶颈了？”
  郑旭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
  “别提了，借着江华食品公司和江华饮料公司生产工厂被查封的时候，抓到了点小鱼小虾。”
  “这帮人职位没多高，嘴倒是挺严。”
  “把所有的问题，全都归结到自己身上，奇怪的是，我们抓捕的第二天，就收到了关于他们几个收受贿赂的证据。”
  “现在证据确凿，人已经被检查那面带走，准备提起公诉。”
  “我们手里人也没有，证据又断了。”
  “不过，我把张静之死的事情翻了出来，并且把你当初跟我说的推测和毛老说了一遍。”
  “毛老敏锐察觉出这背后的问题，命令我彻查这件事情。”
  “我这两天刚把有关张静的档案、案卷、工作记录和消费记录，今天再突击一晚上，估计就全看完了。”
  郑旭话罢，再次长叹了一口气。
  华阳笑了一声，续了根烟笑道：“看了这么多，有没有新发现？”
  郑旭闻言点了点头，开始在面前堆积的文件中翻找起来。
  他伸手从其中抽出一张账单。
  “有一张账单，上面付款的银行卡，消费记录里面没有，我怀疑应该是受贿的银行卡。”
  “肃北已经派人去调查了，明天就能有消息。”
  “希望这两天没有白忙活一场。”
  “话说你小子真用十五万，拍下了赵兴安和顾长丰的捐赠的拍品？”
  “不像你的性格啊。”
  郑旭弹了弹烟灰，看着电脑上帖子的内容，笑了一声。
  华阳笑道：“我这都是为了给林诚做局。”
  “当时你就是不在场，要不然你肯定得笑出来。”
  “我进去的时候，就知道最后的三件拍品，分别是赵兴安、顾长丰和范老无偿捐赠的。”
  “主办方为了让大家都有面子，所以定价比较高。”
  “这可倒好，林诚当时就坐在赵兴安后面，把赵兴安捐赠的水墨画，一通嘲讽。”
  “话说随便找个绘画班的学生都能画出来。”
  “包括顾长丰的作品也是一样，直接把俩人全都得罪了。”
  “我猜最后应该是魏东川看不下去，才让人给林诚发短信，把最后一副范老的书法作品拍下来。”
  “有了这个契机，我直接把价格抬了上去。”
  “反正都是总安抚百姓，肯定要从林诚这个祸害手里多敲一点！”
  “明天你等着看，这片帖子一旦被报道出来，林诚就算把赵兴安和顾长丰得罪死了。”
  “魏东川往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华阳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都想笑。
  这个林诚简直就是个蠢货，稍微有点成绩，就开始飞扬跋扈，口无遮拦。
  哪怕最后三件拍品不是赵兴安他们免费捐赠，也不能这么评论，得注意影响！
  郑旭闻言笑了一声道：“要我说，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你小子。”
  “行了，没事我先挂了。”
  “有事情我再随时通知你。”
  华阳点了点头：“好嘞。”
  话罢，电话挂断。
  华阳收起电话，按灭了烟头，顺手发了篇贴子。
  贴子十分简短，言简意赅六个字。
  不传谣，不信谣！
  他发布之后，才关掉电脑离开了书房。
  ……
  次日，清晨。
  关于东海省慈善拍卖会存在行贿和讨好的新闻，瞬间席卷了整个东海省。
  受到影响的江华集团、紫荆集团和拍卖会主办单位，第一时间发布了公告辟谣。
  可相关的赵兴安、顾长丰却没有第一时间发布任何声明。
  各家媒体派遣了记者，全天守在省办公大楼外，试图能采访到两位当事人。
  与此同时，中海大厦，江华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内。
  华阳查看着电子邮件，上面有余书欣联合各家报社给出的整体方案。
  他看过之后，简单了提了两天修改意见，同样用电子邮件的方式发了回去。
  正在这个时候，却见项琛匆匆敲门走了进来。
  “华总，席氏集团有动作！”
  “您看看这个……”
  项琛把手中的文件放到华阳的办公桌上。
  华阳翻看文件，里面是席氏集团旗下三大超市的食品饮料采购单。
  上面两则信息引起他的注意。
  “这个林诚，是想要把席氏集团掏空。”
  “下面三大商超，加起来采买了两千万紫荆集团推出的两款产品。”
  “这样的货量，恐怕放过期了都卖不完！”
  “席氏集团内部对于这件事情，就没有什么看法？”
  华阳抬头看着项琛，微微皱起眉头。
  席氏集团作为上市公司，董事会参与决策，其余股东各自分散，成分复杂。
  其中大致分成了三派，魏东川暗中控制一派，这帮人多数是一些企业的老板，股份占比适中。
  第二派，则是元老派，这些人手里掌握股份占比最多，全部听命于席天磊。
  第三派，是席天齐手中的股份，加上亲信手中的一些干股，凑成的一派，股份占比仅次于席天磊。
  这三派平时互惠互利，因为利益绑定的关系，谁都不会跟谁撕破脸皮。
  可经过调查组进驻东海省，市局针对你席氏集团成立调查组，张静之死，这些事件后，席氏集团内部开始分化。
  不过席天磊和席天齐两派之间分化是假，密谋相互配合是真。
  真正分化出去的，则是魏东川手中掌控的那些人。
  林诚能当上席氏集团董事长，背后是有席天磊和魏东川的支持，将手中的部分股份能全部交给林诚代持。
  即使这样，林诚手中的股份，依旧比席天齐差了百分之三。
  可就算这样林诚却不知道从何得到了百分之八的股份，才算是在董事长的位置上，坐稳了屁股。
  现在弄了这么大的动作，摆明了是要掏空席氏集团旗下的三家商场。
  这三家商场，是维持席氏集团的最后一缸水。
  林诚现在要砸缸，无疑动了席氏集团所有股东的利益，绝对不可能如此顺利的完成。
  除非，林诚只是个傀儡，真正想要掏空席氏集团旗下三大商场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