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一身反骨,什么时候能听听话?”(二更)
作者:蓝掉    更新:2024-12-25 00:49
  ()“没关系,只要能揪出姓徐的,为我们无辜枉死的亲人报仇,我们几个的命不算什么,姓徐的不除,我们活得如同行尸走肉,苟且偷生,有什么意思,我们的亲人,都葬送在那艘游轮,他们谁都不会想到,踏上那艘游轮开始,便是不归路。”
  “我接到国内打来的电话,一下子瘫在地上,我连我太太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周律师,就算半年前你不来找我,我也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报仇,你说的对,让他就这样死了,是便宜他,我要让真相浮出水面,要让所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让他付出他应该有的代价!”
  周靳声抽完烟,碾灭烟蒂,
  穿服务员工作服的男人进来,“姚哥,出什么事了,我刚刚听到了枪声?”
  “没事,一直没控制住,发泄两下。”
  姚哥全名叫姚义,打扮成服务员的男人叫阿彬,另一个叫对徐东扬举枪的人叫陆林,今天这出,正是他们三个主要谋划的,都是那艘游轮的遇难者家属。
  阿彬看到周靳声,喊了声:“周律师。”
  “那个服务员呢?”周靳声问他。
  “让他溜了,他跑得很快,不知道钻去哪了,他是谁的人,是徐东扬的?”
  “不是,他不是徐东扬的人。”
  周靳声认得阿韬的脸,在张贺年的婚礼上见过,还是张贺年的伴郎,好像叫阿韬,他出现,多半是程安宁找了张贺年,张贺年找人看着程安宁的。
  阿彬问周靳声:“那他是谁?来干什么?他是谁安排来的?”
  周靳声摆弄打火机,翻开又合上,说:“我去找他,你们不用担心他,他不会影响到今天的计划,继续进行。”
  周靳声离开了驾驶舱。
  阿彬有点怀疑,“姚哥,这个律师真的可靠么?”
  “没有他,我们不会这么顺利,你还怀疑起周律师来了?”姚义拧眉,低声问他,“你是不是连我也要怀疑?”
  “当然不是,我只是有一点点担心。”阿彬说,“我们走到今天不容易,就这么一次机会。”
  “我清楚。”
  “越到关键时候,越要沉住气。”
  阿彬明白。
  ……
  周靳声是在二层的甲板上见到阿韬的,阿韬这下没躲了,笑眯眯喊了声,“周律师。”
  周靳声挑眉,“张贺年让你来的?”
  “是啊。”
  “你怎么上来的?没人发现你?”
  “我上了游艇才换的衣服,骗他们说我是徐先生安排的,他们居然没怀疑,大概和徐先生不熟吧。”阿韬得意笑笑,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周律师,那您呢,您又是唱的哪一出呢?”
  “你说呢。”
  周靳声坐在另一边,姿势大开大合,手里还握着酒杯,“游艇上的信号被技术屏蔽了。”
  “我知道,虽然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你和这些人又是什么关系,我只关心程小姐,只要她没事,其他我不管。”
  “她不会有事。”周靳声仰起头喝完剩下的酒,“你不想掺和已经晚了。”
  “周律师,我听不懂。”
  周靳声勾起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容,“有句俗话说的好,来都来了,不如你帮我背个锅怎么样?”
  阿韬:“……”
  “放心,不会有事,张贺年给你撑腰,你绝对死不了,徐东扬找你麻烦也得掂量掂量。”周靳声饶有趣味,“也不算是你背锅,意思是让张贺年背锅,反正他不在。”
  “???”
  ……
  那两声枪声让被关起来的所有人彻底陷入绝望,徐东扬更是一言不发,其他人敢怒不敢言,只有向小姐问他:“刚刚那些人说的是真的么,阿东,你跟那起事故有关系?”
  “你不信我?”
  “没有不信,只是……”向小姐心慌意乱,“阿东,你说实话,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向君,你怀疑我?我什么时候成了你怀疑的人了?”
  “你跟我说句实话……”向君哽咽问他,“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是陈湛干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被他骗了。”
  徐东扬死不承认。
  向君望着他,很纠结,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信他。
  徐东扬从来没这么狼狈,居然栽在了这帮人手里。
  有人心里压力撑不住,暗暗哭泣,抽噎声越来越大。
  一些男的听了烦躁,开口就骂。
  孟劭骞沉沉出声,让他们消停点,保留点力气,还嫌不够乱。
  陆林盯着徐东扬,缓缓说道:“你们有今天,全是徐东扬一手害的,晚点,这艘游艇油量耗尽,你们都会死在这里,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能一块死,也是你们上辈子修来的缘分。”
  “徐东扬做的孽跟我们有屁关系!要报仇还是要干什么,你找徐东扬,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大哥,你要钱吗,我给你钱,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放过我!我不想和姓徐的死一块!”
  “就是,都是徐东扬,他坏事做尽,他和陈湛是勾肩搭背的好兄弟,他们俩狼狈为奸,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只是酒肉朋友,生意都没合作过!”
  “……”
  其他人跟着附和。
  陆林不为所动,说:“口说无凭,证据呢。”
  “东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要让兄弟们跟你一块死,别吧!”
  “你要是想让兄弟们陪你死,那就别怪我们翻脸了,你干的那些事,我手里头可是留有证据的!”
  陆林似乎要看到这一幕,安静坐在角落,听他们陆陆续续爆徐东扬的料,洗钱、走私、人口贩卖,电诈,都有他的一份子,他们这些人也有不干净的,跟徐东扬比起来,天差地别。
  陆林又问:“游轮案呢?除了徐东扬,你们没有参与?”
  “没有,真没有,跟我们真没关系,都是徐东扬,肯定是他,陈湛抢了太多生意,又出尽风头,出事是迟早的,他担心引火烧身,又没很好的理由除掉陈湛,我怀疑就是他想除掉陈湛,永绝后患!”
  向小姐已经说不出话了,她面色一片灰白,心中无比震惊即将完婚的未婚夫是如此大奸大恶之人!
  徐东扬一言不发,他没那么容易被击溃,等他们说完,骂了句说:“吃里扒外,忘恩负义,栽赃陷害。”
  陆林猛地走过去又朝他胸口狠狠踹了一脚,“你他妈是什么好东西,陈湛该死,你更该死!都死到临头,还不承认你犯下的罪行?!”
  陆林拖着徐东扬拽到甲板上,晚上的海风像锋利的刀子,拼了命往人皮肤上割,他们此时不知置身何地,周围是黑漆漆的一片,惨淡的月光悬挂天际,海面倒映泠泠月光。
  徐东扬被拽到甲板上,陆林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我不会就这么让你死的,放心,我会慢慢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徐东扬甚至还能笑出来,刺激他:“你家谁死了啊,这么激动,老婆孩子?大不了再娶,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何必搞得自己也走上犯罪的道路,是不是,只要你答应放过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要几个老婆有几个老婆。”
  陆林拿枪对准他的小腿就是一枪,枪声划破夜空。
  徐东扬疼得惨叫,骂个不停。
  陆林还想打第二枪的时候,突然被人制止,手腕被人从后面抓住,用力一掰,吃痛松开手,枪掉在地上,被人踢开,不知道踢到哪去了,陆林回头看,接着被踹到膝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动弹不了。
  陆林很快被制服,膝盖疼得厉害,一时半会站不起来。
  徐东扬满头大汗,看到周靳声出现,跟看到救世主一样,“靳声——”
  虽然没被打中要害,伤口一直流血也是会出事的。
  陆林被制止得死死的,毫无反击的能力。
  周靳声控制住人,和陆林飞快交换了眼神,陆林反应很快,反抗激烈,“我马上就有帮手来!你们一个两个都跑不掉!”
  周靳声冷嗤一声,说:“是么。”
  与此同时,又一声枪响,打在甲板上擦出一秒火花,瞬间熄灭,顺着枪声响起的地方看过去,是姚义来了。
  姚义举着枪,眼神阴冷恐怖,“看看你的手脚快还是我的枪快,不想死把人放开,不然……”
  周靳声松开了手,双手举起来,“不公平啊,还有枪。”
  徐东扬疼得头晕目眩,死死攥着手臂。
  周靳声说:“现在只剩下你了,你的同伙已经没了。”
  “我的同伙不是我的枪么。”
  “哥们,没必要把自己的下半辈子赌上,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想想你剩下的家里人,他们还需要你。”
  “我家里人?你问姓徐的,我还有没有亲人!”
  徐东扬颤颤巍巍说:“只要你放过我们,你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你!”
  “补偿?你除了说补偿还会说什么?我稀罕你的补偿?我要你偿命!”
  ……
  外面不断响起枪声,里面的人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徐东扬被拽出去,最担心的人是向小姐,她的眼泪跟断线的珍珠,一颗又一颗,“是不是阿东遭遇不测了……”
  其他人不吭声了,垂头丧气,已经被挑拨了情绪,要不是徐东扬,他们不会被绑在这里。
  “向小姐,你还有心情哭,要不是你生日,我们至于被你们连累?”
  有人不满,怨气很重,都要死了,纷纷暴露真面目,不再虚与委蛇。
  向小姐啜泣不语。
  程安宁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低了低头,又听到外面传来两声枪响,浑身寒毛竖起,阵阵冒着冷意。
  孟劭骞一直握着她的手,无声安抚她的情绪。
  就在这个时候,一晚上没见到人的阿韬溜了进来,看了一圈,赶紧过来给程安宁松绑,程安宁见到他很激动,看他能跑能跳,没有受伤的样子,她先提醒他:“他们在甲板,你小心点!”
  阿韬还在松绑,门口传来脚步声,程安宁压低声音提醒阿韬,“你快躲起来,有人来了!”
  “不用躲了。”周靳声低哑的声音传来,他倚着门站着,手里还拿着一把漆黑的手枪,额前碎发挡住深邃的眉眼,轻咳了几声,说:“给他们松绑,我去驾驶舱看看能不能用卫星电话联系救援。”
  “周律师,我们得救了?”白天找周靳声咨询那个女人很激动问他。
  周靳声转过身应了一声,“差不多。”
  程安宁看着周靳声踉跄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在解开身上的绳子后,她快步追出去,孟劭骞喊了她一声,她头也没回。
  地板上滴了一路的血,鲜红刺眼。
  程安宁沿着一路的血迹来到了驾驶舱,周靳声在打卫星电话,背对她的方向,手枪放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夹了一根烟,手指微微颤抖着,他穿的一身黑,看不出哪里受了伤,但是地上都是血,尤其他身边的地上一滩。
  “周靳声……”程安宁喉咙仿佛被针扎了,又腥又涩。
  周靳声没有回头,联系海警救援,他说没几句话,就咳嗽,咳得很厉害,他咳完没忘记说游艇上有人受伤,需要医疗救助,请他们联系。
  打完电话,周靳声仍旧没转过身,沉默抽烟,过了一会儿才说:“我说了,可以安排你先走,非不走,一身反骨,什么时候能听听话?”
  他还不忘记教训她。
  程安宁没说话,不会思考了,眼里只有地上汇成一团鲜红的血,他拿烟的手纸好像也沾了血,操作台也有血,他好像流了很多,脊背在一寸寸弯下去,脖子后面的骨头因为他低头的动作突出一块。
  “你受伤了?”程安宁绕开地面的血迹,走到他身后,不敢碰他。
  周靳声一言不发抽着烟。
  程安宁闻到烟味还有血腥味,第一次觉得他是个血肉之躯,会受伤流血,没了平时半点嚣张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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