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三十万精骑，连吃了两天的新鲜羊肉。
  搞得中军精骑们，都怀疑是不是要大决战了，提前吃一顿好的。
  而实际上。
  是李九江这里，投喂的补给太多了。
  这些牛羊，都是北胡人的，辽人也带不回去，索性都送到了中军这里。
  庆皇对此，也是感慨万千。
  “朕本意是帮辽兵，没想到最终是辽兵帮朕。”
  “如此此消彼长下去，北胡补给必然不够，哪怕是耗着，都能生生将北胡给耗死。”
  大庆后勤补给压力大。
  北胡更大。
  毕竟北胡骑兵都躲在这片草原上，很难容忍住这么多人。
  “只不过这段时间下来，趁着辽兵东归补给，胡人又重新聚拢了起来，大军聚集于王庭附近，似有对我军出手的可能。”
  庆皇判断着最新的情况。
  十天时间过去了。
  漠北草原上的辽兵，除了一部分聚集了所有辽兵的后勤，依旧守在漠北的西面外。
  剩下的大部分辽兵，都东归了。
  辽兵打得猛归猛，但炮弹以及燃油，终究都不够了，急切的需要回去补给。
  北胡王庭，也趁着这个空档的机会，重新聚拢了残兵。
  金帐大汗扎尼别，早就逃回到了王庭这。
  望着北胡老大汗，那泥菩萨似得坐在宝座上，对阿术一直点头称好的人。
  此时败军的扎尼别。
  却感受到了老大汗的睿智。
  “若非我抛弃了大汗服饰，轻骑逃回，绝对也会落帖木儿孙子的下场。”
  “只不过帖木儿孙子落在了大庆手里，帖木儿绝对会将这个怒火放在阿术汗你的头上。”
  扎尼别穿着传统的胡人服饰，仍旧坐在上首的位置上。
  只是与当初的意气风发不同。
  此时的扎尼别随着这场大败，看开了许多，不再强求什么。
  甚至扎尼别被辽军打得有些恐惧了。
  若非阿术极力挽留，他想带着残兵立刻就跑，再也不想来这了！
  阿术叹息声。
  “终究是那马黑麻过于年轻，阅历不足。”
  虽然未来必然要面临帖木儿的指责。
  但这北胡王庭都要保不住了。
  还在意你帖木儿的这点指责？
  你帖木儿损失的只不过是个孙子，你还有更多的儿子以及孙子。
  北胡王庭要是没了。
  以庆人的习性，八大部全部都得消亡。
  他的基业，全都得没了！
  “金帐大汗能回来，还能聚拢金帐兵马，就已是最幸运的事儿。”
  阿术有些讨好着道，还需要金帐汗国出力。
  扎尼别脸色无比难看。
  “金帐汗国二十万精兵啊！一个照面就败得一塌涂地。”
  “本汗都不知道辽兵怎么那么快就跑到本汗帐前的，全都打乱了！”
  即便现在想起，扎尼别的身体仍旧在颤抖。
  哪怕逃回到了北胡王庭，好几个夜里，扎尼别都从噩梦中惊醒，梦到辽兵跑到他的帐外，要抓他去拜见辽王。
  又或者一枚炮弹袭来，他整个人跟喜爱的金顶大帐，都跟着没了。
  当然。
  他喜爱的金顶大帐，的确没了，也不知被辽人烧掉了，还是成为辽人的战利品了。
  “如今只收拢了九万骑，带来四万重甲，回来连一万五都没有。”
  “等本汗回到汗国内，本汗的那些兄弟，怕是立刻就会将本汗推翻。”
  扎尼别很苦恼。
  以往他手下精兵多，威望足够，能压得住金帐汗国内的诸多贵族。
  可如今呢？
  二十万精骑过来的，想着建功立业，在祖先长大的神山下印证一番伟业。
  结果现在就算收回来九万兵马，面对辽兵也有着极强的恐惧。
  甚至扎尼别觉得。
  若辽兵的炮弹在营地附近炸开，这些金帐兵马搞不好都得炸营！
  这让扎尼别感觉旗鼓难下。
  就算带回去九万骑兵，他回金帐汗国，大汗位置怕也会被兄弟们推翻，扶持一个新的大汗。
  胡人的政权就是如此。
  唯有强大的存在，才能坐稳大汗的位置。
  而一旦失败，就算风光无限的大汗，也很难有第二次被胡人们信任的机会。
  故此扎尼别强行忍住，没有逃回金帐汗国。
  “老大汗，阿术汗，之前本汗还觉得你们太弱了，会怕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结果证明，是本汗轻率了，不知辽王的恐怖。”
  “北胡王庭能在辽王的眼皮子底下，支撑这么久，老大汗跟阿术汗真的是太厉害了，本汗自愧不如。”
  扎尼别很真诚的道歉。
  曾几何时。
  他还觉得北胡骑兵，这群待在祖地上的胡人，全得是一群废物，竟然被压制成这个样子。
  甚至给祖先蒙羞！
  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意气风发的，带领着二十万精骑，来到这片祖地，给北胡人展现胡人的武力！
  甚至将这片祖地，也顺势给收回来。
  结果倒好。
  是他误会了，不是北胡王庭太菜，能在辽人的手里支持这么长的时间，还能好好的呆在漠北草原上！
  真的有东西！
  太厉害了！
  换做扎尼别的话，拿着北胡王庭这个局面的话，他恐怕挣扎都挣扎不了，几轮就被辽兵给搞没了！
  根本撑不到现在！
  阿术汗跟老大汗听着金帐大汗由衷的感慨，彼此对视一眼，皆是苦笑。
  根本不知道该咋解释。
  扎尼别更是感慨道。
  “本汗甚至有点佩服阿术汗，多年前竟然能带兵席卷了辽地，将辽地上上下下都屠灭了一遍。”
  “这些日子本汗思来想去，都想不到究竟是怎样的方式，才能屠灭如此恐怖的辽人。”
  “但这也侧面说明，老大汗阿术汗你们太厉害了！”
  “辽兵这么恐怖，你们当年也能将其覆灭，整片辽地都屠杀个干净，这得是何等的勇武，何等的荣光！”
  阿术听着扎尼别由衷的感慨，都想骂人了！
  能不能哪壶不开提哪壶？
  要没有当年屠灭辽地的事儿，能惹出来北胡王庭当下这般大祸？
  当年他们做的太过，导致现在没有半点缓和的机会了。
  只是，扎尼别只是不知道当年的真正情况。
  才会说出这番话。
  误以为当年的辽兵，跟现在一样的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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