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柔柔眼前的光影都是模糊的。
  沙华那边长时间拿她试药。
  再加上各种惨无人道的折磨。
  偏偏林秋还不让她死了。
  明柔柔其实早就疯了。
  要不是明柔柔不让她死，她自己都能因为痛苦杀了自己。
  明暖笑着看向她，眼底却冻着一层寒霜。
  她在此刻的明柔柔身上。
  看见了上辈子的自己。
  难怪啊。
  上辈子的时候，周围的人总对着她露出一脸又惊恐，又畏惧的神情。
  她也是这样，蓬头垢面，时而像个疯子，无差别的攻击别人。
  时而又像是可悲的老鼠，抓着自己的头发躲在墙角，身上散发着腐朽的死气。
  想着这些，明暖对着明柔柔伸出手，“柔柔，你吃苦了。”
  她的话，和上辈子明柔柔将发病的她带到大庭广众之下，眼看着她病情发作，伸出手说出的台词重叠在一起。
  “快来姐姐这里。”
  “姐姐在，你就不需要害怕了。”
  明柔柔的头发都被抓的稀烂，一些地方还裸露出大块的头发，可有些地方却又留着一些毛发。
  不少人看见了明柔柔，立刻拉着人往两边走：“快离远点。”
  “那是个神经病呢！”
  “她好吓人，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不会有传染性吧？”
  “可不能靠近，刚才两个护士小姐姐就关心了她一句，她突然就发狂了，要去打护士，真是没良心。”
  明暖笑着站在原地，维持着伸出手的姿势，“柔柔一定是因为害怕，没关系，你不过来，姐姐过来好不好？”
  “我知道，我们姐妹之间都有误会。”
  “但是我查清楚了。”
  “你是受了林秋的蛊惑。”
  “柔柔，姐姐愿意原谅你。”
  “我们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柔柔，你听姐姐的，姐姐还会害你吗？快到姐姐这里来。”
  她笑着，将上辈子明柔柔对她说过的话。
  一字一句都还给了明柔柔。
  她往前走。
  一步一步，踏在医院冰冷的砖面上。
  像是将上辈子那一幕幕都踩碎。
  那些总是在她做噩梦的时候缠绕在她灵魂里不愿意离开的一幕幕，重新浮现在她眼前。
  【这就是明暖啊？咦，长得好恶心啊，看着好像个女鬼。】
  【有一说一，杀人犯的女儿确实和普通人不一样，种坏吧，还是柔柔好多了，柔柔才是正儿八经的明家千金。】
  【走远点，明暖可是会发狂的，万一这种疯病会传染怎么办？】
  【小柔真是人美心善，明暖男朋友也算是有情有义了，这要是我，早就和这种废物断亲了。】
  消毒水的气味她很熟悉，上辈子她就总是和这样的气味打交道。
  高跟鞋落地声音很清脆。
  明暖越走越近。
  耳畔，上辈子那些阴魂不散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原来她记得这么清楚。
  【姐姐，谢谢你，成全了我们一家人，放心，我会好好利用你那个废物妈妈留下来的财产，和傅川哥哥好好生活的。】
  【姐姐，你看你怎么又打人了？你再这样，傅川哥哥就不喜欢你了，我也不喜欢你了。】
  【姐姐，要吃药，你就是病了，吃药才能好。】
  【姐姐，神经病是治不好的，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