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问一句，两位是妙音寺，还是麻黄寺的人？”万林避开其锋芒。
  那善男面目不善，语气不耐烦道：“现在是你求饶，你没有资格问话。除非你求之不得想死在当场？！”
  那信女眼光则甚是古怪，打量着万林，只道：“阁下可否露出你的真面目？”
  万林一怔，这声音稚嫩中带着一丝苍老的沙哑，极其别扭。
  而且不说话尚可，一说话，万林更感到熟悉。
  “在下来自南陲大陆。”万林一字字缓缓道，暗中在打量对方的反应。
  果然，听到“南陲大陆”四字，对方虽然没有作出身体的反应，但是眼中的惊然却是稍纵即逝。
  “哼。你来自哪里也没有用？交出傅法师？！”善男说归说，潜意识却瞥一眼旁侧。
  就在此时，万林耳畔出现蚊细的声音：“万林，杀了此人。”
  万林认出此把微沙哑的声音正是“信女”，保持着表面的平静，不露痕迹。
  看来，其中蕴藏诸多的秘密。
  不过，信女的提议不错。
  善男信女一结合，则是大威胁，解决之法，就是在他们结合前，先杀掉一人。
  “你初来此域，不知天高地厚。我一而再警告你，把人交出来，还有些机会。岂知你一直顾左右而言其它，看来已经铁下心肠！”善男耐心消失殆尽。
  他身形一晃，大手瞬息间就抓着万林的衣领。
  善男信女合壁，威力无匹。
  但是眼前小小一个修炼者未至于让他施展合璧这种压箱底的地步。
  他的境界是成神，这种层次，在这片区域算是顶尖级的强者。
  所以他有充足的自信，凭个人能力将万林一击到手。
  退一步说，信女就在身边，对方即使是高手，自己也完全来得及和信女合璧。
  一如所料，甫一出手，万林来不及反应，就让自己擒于手内。
  他心中一阵的得意，神格一振，一股力量冲入万林的躯体，想把万林的活动能力废掉！
  但就在此时，万林嘴角轻轻一笑，反手一搭。
  如同一把巨钳将他钳住，瞬间不能动弹。
  他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咚！
  万林一脚将他踹飞，倒跌在地。
  此时的善男，只有眼球能动。知道万林扮猪吃老虎，自己上了大当。倒在地上，看向信女，疯狂地转着眼珠子。
  向信女发出呼救，让她赶紧行动，救出自己，然后合璧对付眼前劲敌。
  然而，信女看都不看他一眼。
  她轻轻扯掉脸上的黑布。
  “婆娑宝树！”
  万林一看清信女的面容，脱口而出。
  虽然他觉得对方声音熟悉，但完全不想到是这位。
  婆娑宝树可是禁制高手，竟然来到中土大陆，还成为信女？
  万林实在想不到，这两者会联系到一起。
  万林将那善男擒回空间器之中，把身上的伪装去掉。
  陈志安离开之后，房内只剩下两人。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紫光仙庭宗主，名噪中土的万林，竟真的是你。我之前还一直思疑是不是同名同姓，偶然的巧合。”婆娑宝树满是感慨，叹道：“没想竟是真的。”
  南陲大陆和中土大陆的修炼资源有着无边的差距，万林在南陲大陆那边纵再厉害，但和中土大陆这些底蕴深厚的修炼天才和环境来说，如同沧海一粟。远远比不上。
  但他竟力压群雄，短短的几年间，在中土大陆掀起波澜，成为最炙热的当红人物，攀上顶尖之峰。
  她是万万想不到。
  两人在南陲大陆，就已经是合作伙伴。
  甚至婆娑宝树能回复容貌，就是万林的手笔。
  异地相逢，格外唏嘘。
  两人寒喧一会，万林问道：“你是怎么前来中土，又怎么成为信女？”
  婆娑宝树也不避讳，一五一十娓娓道来。
  “这和我那位师尊有关……”
  原来，婆娑宝树在南陲本来是专心致志钻研那禁制之法。
  有次心血来潮，就通过传送禁制来到中土大陆。
  结果，很快就被那师尊找上门。
  那师尊将她带到麻黄寺，并且奉她成为信女。
  “你那师尊是妙音寺的人？”
  婆娑宝树点了点头：“他是妙音寺的太上长老，普言法师。也就是当今宗主，大圣法师的师叔。”
  “妙音寺的人？”万林皱了皱眉。
  婆娑宝树的师父竟是妙音寺的太上长老，令他颇为意外。
  “那你这善男信女又是怎么回事？”
  “我身上有一样东西和一般人不同，当年普言法师就是因为这个收我为徒的。而且，他能感知我的存在。我一到中土大陆，他立即就知道。”
  万林上下感应她一番，并没有检查什么异常。
  但正如她所说，不论之前的衰老，还是现今的状态，总让人产生一种她异于常人的直觉。
  只是哪里不正常，又是道不出来。
  “他让我成为信女，就是因为需要我为他收集‘愿果’。”
  婆娑宝树知他不解，解释道：“就是信徒意念中的‘愿’。每个加入麻黄寺，信奉‘树神’的，都会在意念中，种落一枚‘愿果’。随着他们的心越加虔诚，‘愿果’会慢慢成长，当‘愿果’成熟后，他们就会以身殉愿，成为‘愿树’的一枚果子。”
  万林首次听到这种事情，虽搞不懂其中的关窍，但隐隐感觉到一股魔域风格。
  “以身殉愿”，那意味着这些信众，最后会成为树神的养料。
  就不知这‘树神’是否真有其人，修炼的是什么东西。
  “你身上也被种了愿果？”万林问。
  婆娑宝树点点头，道：“只不过不是普通的‘愿果’，而是‘愿树种子’。”
  “所以，我们才能给其它信徒种下‘愿果’。也因为有‘愿树种源’，我俩人合起来，才能借用‘树神’的一部份力量。”
  万林有点明白，两人一组合，就拥有‘虚境’的实力的原因。
  这力量不是来自俩人本体，而是借用的外力。
  这一来，岂不是两人最后也得殉道？
  “‘树神’是什么来历？难道是某个修炼者，且和妙音寺有关？”
  按万林之前在百姓间的打听，树神乃是某个远古就存在的神祗。
  不是真实存在的人。
  但从婆娑宝树的描述，似乎是真实存在的人。
  对方用这种邪异的修炼方式，去达到自己追求的境界。
  “善男信女合璧，就能借用其堪比虚境的力量。那对方是什么境界？难道比虚境还高？”
  “树神是来自一个神秘的地方，叫八合天。我们所借用的力量，就来自于他。他极其神秘，我没有见过他，但是听过他的声音。或许只有普言大师，才见过他。”
  “八合天”又是什么地方？
  万林对于这古怪的树神和妙音寺，完全摸不着头脑。
  “那你们有没有和倪鸿斋有关？”
  万林本来想直接问，有没有和魔域有联系，但还是委婉地换个说法。
  “普言大师和那倪鸿斋的大掌柜似乎有来往，具体的关系我也不好说。”
  万林一听，这普言大师看来不简单。
  以前对妙音寺的了解，就只听过大圣法师，没想到背后竟有这样一位奇人。
  想来之前大圣法师和那二掌柜接触，关系不简单之余。
  妙音寺和魔域亦是关系匪浅。
  “你们在这里收集信徒的‘愿果’，提供于树神，莫非树神要凭此修炼到某一境界？”
  “树神”肯定是虚境以上无疑，他矢志不渝绞尽脑汁的往上走，那往上的一步，会是什么境界？
  “这个我就无法而知。我的修为能一日千里，是得自于‘愿树种子’和普言大师的相助。但离他那个层面还是相当有限。”婆娑宝树也颇是无奈，叹气道。
  万林又再次询问一其它的消息，差不多过去半个时辰。
  万林又问道：“眼下我将善男和那傅康活擒，接下来，你计划如何？”
  “善男失踪，麻黄寺会被我所掌控，这里的情况倒没有恶化。但是普言大师甚至树神肯定会前来调查，所以接下来，你我好好演一场戏，瞒过他们即可。”
  “你不离开吗？”
  婆娑宝树重叹一声，缓缓道：“离不开。”
  “你可别忘我身上的‘愿树种子’，逃到哪里，都瞒不过树神的。对了，那善男留不得，否则树神会追缉到你的。”
  万林点点了头，道：“那你岂不是要终身受到对方的控制？”
  “嗯。愿树种子只有树神才能清除，其它人没有办法。”婆娑宝树察觉出万林的心意道：“城外的那些良家女子和那些信徒，你也莫要去救，没用的。他们身上的‘愿果’不去除，你将她们放走，只是害她们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