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莲听着苏妍的话这眼圈顿时就红了起来，脸上浮起不知道怎么办的神色。
  李红军就道：“没事，抹点药油过两天就没事了，我又不是第一次被砖砸到。”
  林雪桥心中叹气，李红军这样的，她真见过很多，舍不得花钱，只要不是起不床，都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自己抹点油，弄点草药处理就行了。
  当然，听刚才两位媳妇说的那话，这李红军也可能真的没钱。
  朱辉道：“我媳妇是医生，听她的没错，你请个假，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李红军愣了下，“你们、你们是石头爸爸的朋友吗？”
  方小莲在旁边解释，“是战友。”
  朱辉点头：“我是石头爸爸的战友，我叫朱辉，这是我媳妇，她叫苏妍，这位是另一个战友的媳妇，叫林雪桥。”
  李红军顿时就有些紧张起来，他咽了咽口水，“你们、你们过来是？”
  方小莲也抬头看着几人，她神色也是带着紧张，“是不是、是不是石头爷爷那边联系你们，让你们过来找我？我、我上次给石头汇了笔钱，不知道他爷爷有没有说收到了？”
  她当初改嫁，想要把儿子带走，可是和前夫家闹得很不愉快。
  石家觉得她改嫁是很不讲信义，很不守妇道，不配当妈的行为。
  拦着石头不让她走，并让石头以后不认她这个妈。
  她再婚的夫家离石家挺远的，后来还过了蓉城打工，更加见不到孩子，她托人给孩子带东西，听说都被石家扔了出来。
  并让她以后都不要找石头，石头没有她这样的妈。
  现在，石泉的战友过来找她，她只能想到孩子那边有事。
  要不然他们过来找她做什么？
  她一个改嫁了的女人。
  苏妍却是听到了另一个关键词，“你还给石家寄钱呢？”
  这真是难得。
  但是，石头现在都不在石家了。
  寄的钱怕只有石头的叔叔收了。
  朱辉道：“石头的爷爷在四个月前已经去世了，他奶奶也不在了，他叔叔无力抚养他。”
  方小莲一愣，接着眼睛就泛起了微弱的光芒，“那、那石头……”
  石头可以由她来养吗？
  当初石家不让她带孩子走，是觉得石头是石家的根，尽管她保证不给石头改姓，石家那边也不容易。
  现在，石家两个老的不在了，他二叔也不愿意养，石家的其他叔伯不知道愿不愿意放手让孩子给她。
  “石头现在在这位嫂子家里，她家有两个和石头一样大的孩子，我们这次过来也是看看你这边的情况。”朱辉开口道。
  方小莲顿时就有些窘迫，她听出了他的意思。
  看她现在的生活过得怎么样，要是过得好的话，就让孩子跟她。
  要是过得不好，怕就不给她孩子了。
  她眼泪控制不住就涌上了眼眶，“石头、他现在好吗？有没有长高了？”
  林雪桥道：“他挺好的，物质这里没有问题，不过就是，别人终究不能和亲妈比。”
  方小莲愣了愣，眼泪流得更凶了，“我、我能不能看看他？”
  苏妍道：“石头这事先放一放，你男人，先带他去医院看一看吧，要是拖着，耽误了治疗，以后这脚就好不了，怕连工作都不能做了。”
  林雪桥也道：“是的，方同志李同志，有些钱是不能省的，不过李同志是在厂里砸伤的，这算是工伤，可以让厂这里给你出这个医药费。”
  方小莲摇了摇头，小声道：“上次他也砸过一次，被主任骂了，要是他下次还这样，就不要他了，这钱厂里是不会给的。”
  林雪桥听明白了，这厂不仅不给钱，还怪李红军笨手笨脚不注意安全。
  苏妍听着挺生气，“我看他这脚怕是骨折了，怎么能不给钱？又不是他故意砸成这样的。”
  方小莲还是摇头，“上回也有个工人弄到脚，骨折了，都没赔。”
  他们都是临时工，更不用说了。
  厂里能留下他们工作已经很好了，别的不能指望那么多。
  朱辉道：“我去跟你们主任说一说。”
  李红军紧张道：“不、不用，我不用。”
  方小莲也道：“朱大哥不用的，我、我怕说，厂里会不要我们夫妻。”
  林雪桥也是无奈，她朝朱辉摇了摇头，“他们怕是连合同都没有签，人家不给，也真是没有办法的。”
  这怕也是方小莲和李红军不愿意去医院的原因，厂里不出钱，他们又舍不得钱，只想忍一忍就算了。
  朱辉看夫妻俩都不让说，只好道：“不管怎么说，都去医院看看吧，要是没钱，我这里可以先出着，我给你去请个假。”
  方小莲也同意了，看医生都这样说了，这个伤是一定要看的了，她也担心，丈夫的脚好不起来，以后连班都上了，到时候会更糟。”
  朱辉把李红军扶上了军，方小莲也跟了上来，她不放心。
  两人都请了半天假。
  方小莲除了不放心丈夫之外，还想着和这位聊聊石头的事，看能不能去见一见石头。
  依然是朱辉开车，他把车开到了人民医院。
  带李红军进去看了看，做了个检查。
  检查结果，他的脚踝上的一条筋骨骨折了。
  虽然接回去，打石膏，休养一段时间。
  听到这个结果，夫妻的脸色都白了白。
  李红军和医生道：“我觉得没有很疼，走路也能走得了，应该休养两天就没问题吧？”
  医生看了他一眼，严厉道：“你要是不怕变跛子，你就尽管试。”
  李红军嚅嚅道：“医生，我还要上班，厂里不能请这么多天假……”
  苏妍忍不住开口，“医生都说了，没这么快好，你回去上班，也干不了活。”
  林雪桥也劝，“是啊，你先养伤再说吧，和厂里说一说，这假应该可以能你请的，身体养好了，以后挣钱的日子还长着呢。”
  李红军红着眼睛哎了一声。
  方小莲脸上也是带着忧色，小声道：“你们不知道，我们都是临时工，本来主任对他的脚就不太满意，现在再弄出这样的情况来，怕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