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
  战争最后以一场戏剧性的结尾落在帷幕。
  古老者被布鲁斯从根源上抹去，那艘舰队中最庞大的飞船在史密斯和路德维希的一番捣鼓中，以炼金术媒触制造了一个简单的炼金生命，替代了被布鲁斯抹去的飞船人工智能，这才将这艘古老者的主舰给开了回来。
  炼金大楼彻夜通明，不只是教授，所有专修炼金术的调查员甚至是高年级的学生都加入了研究，完全是不眠不休。
  对于他们来说，这不亚于是老色批面对一整个老师天团玉体横陈，任君采摘。
  布鲁斯靠着沙发，从二层看去，学校中央最大的广场上，一座用石头雕刻的巨大墓碑立在地上，一个个名字被篆刻在石碑上。
  他们是在这场战争中牺牲的调查员，哪怕是古老者并没有对弃舰逃生的调查员定点灭杀，但面对战场上四处横贯的光炮，他们的生还率也并不高。
  “哎。”
  布鲁斯叹了口气，在战争最后，他其实是尝试过复活那些死亡的调查员，但结果是失败的。
  不同于普通人，调查员们接触了太多的神话知识，本身的精神就已经不完全是人类了，布鲁斯想通过逆转热力学第二定律，让死去调查员的身躯和精神自我倒流。
  但结果却是，他们的肉体的确恢复了，可精神因为神话知识的影响，无法100%彻底还原，复活后的人，也不再是那个人了。
  他意识沉入脑海，两枚旧日位格碎片，依旧梅林赠与他的不完整旧日位格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微亮的光。
  【旧神位格雏形】
  【独属于布鲁斯.李的权柄，文明之光，秩序之光。】
  在经过诺登斯的帮助后，他体内的旧日位格碎片与不完整旧日位格彻底融为一体，变成了极其独特的唯一位格。
  旧神，这个词语在布鲁斯上辈子了解的克苏鲁神话中并不常见。
  与时常在各种作品中客串的旧日支配者，以及三柱神不同。
  很多时候，旧神更像是一个背景板，隐没与各个克系作品的角落。
  排除旧神与旧日、外神的正邪对立体系，在爱手艺原著中，旧神的概念与外神、旧日一般并不明确，通常只是代指某种过去伟大的存在。
  只能从监视幻梦境的诺登斯那里窥得一鳞半爪。
  不同于旧日支配者属于宇宙权柄的具象，外神来源于阿撒托斯。
  旧神仿佛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强如诺登斯甚至完全不惧三柱神之一的奈亚托普提普。
  很显然，旧神在克系世界是一个完全的另类，与旧日和外神不同的另类。
  “所以，我现在算是旧神了？”看着意识深处那一道微亮的光。
  布鲁斯能够确定，此刻他已经完全超脱了之前的道路。
  梦境诸神们所研究，被梅林踏破的三道屏障之路已经不适合用在他的身上。
  虽然他现在的实力相比于之前并没有明显的提高，但布鲁斯的生命层次却发生了跨度极其恐怖的跃迁。
  此刻的布鲁斯已经不能用神话生物这种词语来形容他。
  现在的他是和外神站在同一层次的伟大存在。
  宇宙中新生的旧神，文明秩序之光。
  即便他现在可能还打不过某些上位独立种族的王者，面对旧日更是只能抱头鼠窜。
  但毫无疑问，他就是旧神，新生的旧神也是旧神。
  梅林的赠与和诺登斯的帮助，让布鲁斯彻底踏上了一条前路宽阔的坦途。
  这条路上没有其他竞争者，他不再需要尝试去夺取被旧日们占据的宇宙权柄。
  他是光，宇宙的文明秩序之光。
  古往至今，在宇宙尚未被犹格.索托斯创造时，就已然闪耀的秩序之光。
  旧神的道路没有竞争者，他们本身便执掌唯一的权柄，独属于祂们自身的权柄。
  只是现在问题来了，从梦境诸神那里他知道了旧日晋升的道路，但有关旧神的知识，他几乎只知道一些零星的概念，跟别提如何提升了。
  “得去找诺登斯，只有祂可能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但没有了银之匙，幻梦境我也没法进去……看等什么时候去问问老头算了。”
  布鲁斯暂时将这个念头放在一旁，他抬起手，掌中的空气仿佛凝固。
  如果此刻有物理学家用电子显微镜对布鲁斯手中的这团空气进行扫描，恐怕会惊得大呼上帝显灵。
  他掌中，所有粒子此刻以无比规则的运动轨迹持续着运动，哪怕是时刻处在概率云中的量子，此刻也乖巧的像一只猫。
  概率被布鲁斯所确定，运动的轨迹彻底唯一。
  这就是他掌握的权柄，秩序。
  无法用言语来解释的绝对秩序。
  在布鲁斯的掌控范围，所有的一切都必须依照他赋予的秩序进行活动。
  在这个时空内。
  一切混乱无序都会自然地向着稳定，秩序进行的变化。
  低能级会自发地朝高能级进行转化，而无需外力的作用。
  这是对熵的否定，与混乱彻彻底底完全的对立面。
  梅林所执掌的，绝对混乱的权柄，熵，经过布鲁斯自身的变化，融入他体内后被彻底颠倒。
  但是，就如诺登斯所说的那样，因为绝对的混乱，熵是指向宇宙的究极之外，那位沉睡不醒的盲目愚痴之神，阿撒托斯。
  所以，熵是权柄中最强大的，连外神都唯一惧怕的权柄，一旦执掌熵权柄的存在过于强大，他的存在甚至会让阿撒托斯从无尽的混沌中醒来。
  到时候，无论是宇宙内还是宇宙外，所有的一切都将会在阿撒托斯面前化作彻底的混沌。
  这也是为什么梅林要选择自封的原因，除了熵对他自我的侵蚀外，只要梅林出现在外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目光都会聚集在他身上。
  没有谁，愿意看见阿撒托斯从梦中醒来。
  而布鲁斯所执掌的秩序，与混乱天生对立，但相比于最强的熵，他这道光弱的可怜。
  甚至连一整片银河都无法照亮，而熵即便没人执掌，依旧缓慢且稳定地推动着一切走向灭亡。
  这也是为什么诺登斯告诉他，这道光是弱小的，因为在这个混乱的世界，布鲁斯难以支撑起秩序，但同样，他这道光也是充满生命力，富有希望的。
  因为他是混乱的对立，是唯一可以遏制熵的权柄。
  只是现在的布鲁斯太弱了，想要遏制住混乱，他需要变得更强。
  让这一缕光照亮整个世界。
  咚咚——
  就在这时，他的大门被人敲响。
  布鲁斯眉头一挑，他半躺着沙发上也不起身。
  “进来。”
  大门被人推开，满头白发的杰克憨笑着走了进来。
  紧接着是一个有些拘谨，穿着极其正式的黑色西服的老者，银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玫瑰红的领带系在脖子上。
  “叔儿。
  杰克笑嘻嘻地走上前，颇为熟练地给布鲁斯按着肩膀。
  乔治站在门口不远处，老实说他现在的脑子完全是一团浆糊。
  自从知道了在南极地底救下他们的奥丁，是自己学校的学生时。
  乔治就觉得自己这个校长是不是挂名的，奥丁一直待在自己学校，而他居然不知道，尤其是得知这位奥丁居然是图书馆的校工。
  他第一反应是，图书馆是什么禁忌的地方，需要能驱逐外神的奥丁镇守，直到他现在看见布鲁斯躺在图书馆二层的沙发上，拿着瓶装快乐水朝嘴里灌。
  乔治神色恍惚，直到看见杰克开始给布鲁斯按摩肩膀，他才马上欠身。
  “奥丁先生。”
  “不要叫我奥丁，你难道觉得我是独眼龙吗？”
  布鲁斯不满地摆摆手，他看了乔治一眼。
  “你叫我布鲁斯就行。”
  “布鲁斯先生，这次在南极多谢您的援助。”乔治立马改变了称呼，在被布鲁斯送出来后，他和杰克魔力耗尽，在南极躺了好半天的尸才勉强恢复状态。
  当他们第二次回到南极地底时，当时的景象乔治现在还记忆犹新。
  地底的洞窟彻底被打裂，海水倒灌，通过侦查魔法他甚至看见，在南极海底居然又出现了一座火山，这不是自然的造物。
  是有人强行撞破地底，一路冲击地漫层而形成的产物。
  联想到之前全球同步的大地震，而源头来自地心。
  乔治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副画面，这位布鲁斯先生一手抓着星之彩，从地表一路将其按死在了地核内。
  这是何等恐怖的伟力，能将拥有不死性的星之彩彻底灭杀。
  乔治没有去到星空战场，但根据路德维希的描述他不难知道，这支古老者舰队完全没有对付星之彩这种上位独立种族的实力。
  要是任由这只神话生物脱笼而出，无论是人类还是古老者，都会成为它的口粮。
  乔治在之前已经了解了布鲁斯的情况，史密斯收养的学生，出生那天就看到真实宇宙的“天才”，未能通过毕业考核的校工。
  但结合杰克曾经向他透露的情况，这位布鲁斯先生，曾经在1908年的西伯利亚救下了他，并是那位用一把圣枪击杀人造神灵的奥丁。
  也就是说，布鲁斯起码是从1908年活到现在的老前辈，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做，但乔治认为，布鲁斯很显然是稳稳站在人类一方的。
  “布鲁斯先生，我作为密大的校长，由衷地感谢您在西伯利亚，在通古斯，在南极所做的一切。”
  说着，乔治看了杰克一眼。
  “不过，听杰克校董说，您不想别人知道您的名号，所以南极这件事……”
  “南极是你和杰克解决的，和我没什么关系。”
  不等乔治说完，布鲁斯直接开口将自己摘了出去。
  这是某种直觉的提示，就像在南极地底，灵感告诉自己不要露出原型一样。
  自从获得旧日位格碎片后，布鲁斯对自己灵感产生的直觉无比重视。
  动物直觉的产生，是因为它们敏锐的五官收集到了某种信号的反应，而布鲁斯的直觉，则是因为他位格极高，能从高纬度获得自己现阶段无法解析的信息。
  而这些信息经过沉淀，就会变成直觉来提醒他。
  成为旧神，化身秩序之光后。
  布鲁斯潜意识地就想将自己布鲁斯的身份，与旧神，文明秩序之光的身份下意思的分开。
  这是某种直觉，布鲁斯有种预感，如果他不这样做。
  那布鲁斯这个身份既有可能会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人们眼中纯粹的文明秩序之光。
  这是布鲁斯无法接受的，他并不想抛弃作为人类的身份。
  “我明白了。”乔治微微欠身，既然布鲁斯不要这个功劳，他看了眼杰克。
  那这个锅，就由你来背了，反正在大家眼中，南极地底的事件本来就是杰克负责的。
  “还有其他事吗？”
  躺在沙发上，布鲁斯懒洋洋道。
  “哦，还有一件事。”乔治恍然。
  “布鲁斯先生，你在那天击杀星之彩后，有赶去太空吗？”
  “我去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见布鲁斯摇头。
  乔治松了口气，他调整了下语言。
  “我们地球上还存在着一位旧神，祂被我们成为秩序之光，这次战争完全因为这位旧神的出手，人类文明才能活下来。”
  乔治看着布鲁斯的脸，认真道：
  “这次，史密斯教授他们决定，准备进入幻梦境询问某位梦境诸神，看能否得到那位旧神的情报。”
  “史密斯教授上报的名单中，有布鲁斯先生你的名字，您是否要……”
  布鲁斯握住快乐水的手一顿，他扭过头，看向乔治。
  “幻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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