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
  望着手持誓约胜利之剑，宛如君王般统御元素的布鲁斯，史密斯突然觉得，眼前的同伴变得陌生起来。
  白衬衣前，一张校工的身份牌迎风飘荡。
  史密斯眉毛狠狠地跳了跳。
  校工？你骗谁呢！
  我怎么不知道有禁忌当校工来体验人生了。
  “布鲁斯，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布鲁斯反问了一句。
  “难道……不重要？”
  “哈哈哈——当然。史密斯，那我问你，你又是谁？”
  “我？”史密斯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就是史密斯啊，密大的精英调查员史密斯。”
  “那一百年后的你呢？”
  史密斯被彻底问迷糊了，他茫然的摇摇头。
  “一百年后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是啊，我们不能预知未来。”布鲁斯将银剑横放在面前，光滑的剑身如镜面照出他的面庞。
  史密斯又怎能知道，面前的布鲁斯是一百年后他的学生。
  “所以啊，史密斯，我们到底是谁，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我只能告诉你。现在我是布鲁斯，密大的图书管理员，你和路德维希的同伴。”
  轰！
  风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布鲁斯抬起头，望着天空中脸色阴晴不定的伦度。
  差点把你给忘了。
  他握住银剑，剑尖直指天空。
  “驱逐！”
  这不是某种语言和炼金矩阵的共鸣，伦度的脸色彻底变了。
  这哪里是炼金术，这分明是君王对臣子的命令。
  他在命令元素。
  这是，神的领域！
  飓风顷刻间被驱散，随意地像是扫地阿姨用扫帚打散路边的旋风。
  一百米，两百米……五百米！
  眨眼间，尼古拉斯刚才拼命所展开的炼金矩阵被瞬间超越。
  可领域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持续暴涨。
  史密斯已经忘了说话，他张大了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远方。
  眼前的这一幕彻底超过他的理解。
  炼金领域还在扩大，瞬息将伦度笼罩。
  他甚至一晃，失去风元素的支撑，差点从天上掉下来。
  “不够，还不够！”
  布鲁斯扬天大笑，这是他第一次这般肆无忌惮地释放力量，不用担心身份暴露。
  他已经提前知道了，在现代，布鲁斯这个身份将会消失，连同史密斯他们的记忆。
  旧日位格这一刻让布鲁斯凌驾于所有元素之上。
  他是真正的，元素之王！
  终于。
  炼金矩阵停止了扩张，史密斯目瞪口呆，他拉了拉半躺的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我是在做梦吗？这真的是炼金矩阵能展开的领域吗？”
  路德维希眼神麻木。
  他看着倒地的父亲，如果尼古拉斯还醒着的话，恐怕会兴奋的晕过去。
  四周突然安静了。
  从天上向下看，能够发现在一片元素乱流中，突然出现在了一块巨大巨大的空缺。
  超过五公里的炼金矩阵，像天幕般倒扣在大地上。
  “你到底是谁！”
  天空上，伦度的声音不再平和，他死死盯着布鲁斯，随时寻找着逃跑的空隙。
  刚才炼金矩阵扩散的太过迅速，一般来说越强的炼金矩阵，形成的领域也越小，像元素之王这种堪称炼金矩阵巅峰的领域，百来米已经很夸张了。
  可看见四周笼罩过五公里的领域，伦度无法想象，展开这种领域的人，他的灵感有多强。
  他到底……还是人吗？
  “我？”
  布鲁斯笑了笑，风元素拖着他的身子缓缓上升，最后来到与伦度持平的高度。
  “你不认识我？”
  “什么意思？”伦度心里咯噔一下，他确认自己从未见过布鲁斯。
  看着沉思的伦度，布鲁斯揶揄道：
  “怎么，你刚才不是还让尼古拉斯供出我的去处吗？现在如你所愿，我来了。”
  轰！
  宛若晴天霹雳，伦度一机灵，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奥丁！你是奥丁！”
  惊恐爬上了伦度的双眼，布鲁斯清澈的眼神让他如坠冰窖。
  别看刚才他在尼古拉斯面前那么淡定，似乎只要知道奥丁的位置，他就要去将其亲手抓捕。
  但伦度自己清楚，一但奥丁出现，他绝对是第一个跑的。
  只有他这样，清楚知道弗拉基米尔博士研究出了个什么东西的人。
  才会知道奥丁的恐怖。
  独身一人，搏杀神灵，虽然那只是一个人造的冒牌货。
  但也不是伦度可以独身对抗的。
  那已经超出了禁忌的领域，是开始攀登通天塔的巫师，才有资格窥探的疯狂。
  “奥丁？其实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布鲁斯抬起左臂，对着地面的方向。
  “嗖——”
  一把利刃破空，被布鲁斯稳稳握住手里，这时伦度才反应过来。
  作为掌控炼金之源，翠玉录的主人，布鲁斯可以轻松夺取场中的炼金物品。
  他看着布鲁斯手中握住的两把炼金宝剑。
  右手誓约胜利之剑，左手卡拉德波加。
  一股莫名的既视感扑面而来。
  布鲁斯抬起右臂，反手将剑身挡在眼前，下一刻倾斜挥出。
  两把炼金长剑争鸣，领域展开，两道完全不一样的炼金矩阵，被布鲁斯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死亡的威胁瞬间笼罩伦度。
  元素被驱逐，面对眼前这个代号奥丁的男人，伦度完全提不起抵抗的心理。
  宛若星空的璀璨魔力在他手中凝聚，接着伦度直接将魔法扔向地面。
  “星爆！”
  恐怖的魔法炸开，这是指向星空的力量，哪怕是被擦挂一点，都可能被污染。
  逃！
  星爆的绚烂光彩下。
  伦度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一扇极不稳定的光门出现在他面前。
  “啊——”
  感受着精神被撕裂，这是他情急一下打开的传送门，完全不知道终点在哪里。
  甚至中途有可能被维度撕碎。
  可这不重要了。
  进去不一定死，不进一定会死。
  就在他全身进入的刹那。
  突然，一层阴影裹住他。
  光门突然消失了。
  恐怖的雷霆包裹住钢剑，不同于尼古拉斯使用时湛蓝的电弧，在布鲁斯手中，卡拉德波加浑身缠绕起金色的雷弧。
  闪耀着雷霆的剑光的洞穿伦度的胸膛，誓约胜利之剑高举，炼金矩阵收拢，领域化作最可怖的束缚，将伦度牢牢缩在其中。
  “嘘。”
  布鲁斯松开右手，食指竖起放在嘴边。
  阴影维度内，伦度眼中爬满了惊恐，他无法想象。
  为什么，指向尤格的古代魔法会被人打断。
  “来了，就别走。”
  伦度嘴唇开阖，他想说些什么，可猎龙魔法的雷霆已经摧毁了他的精神和肉体，魔剑卡德拉波加是专门对付神话生物的武器，其中蕴藏的炼金矩阵，专门用以杀伤。
  一把将剑身抽出，看着尸体坠落，布鲁斯反手从将尸体直接丢进阴影维度。
  刚才在伦度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为了避免有什么东西把目光投来，布鲁斯直接选择毁尸灭迹。
  要找？你去阴影维度找，别来地球。
  “布鲁斯！”
  看着布鲁斯从空中落在，史密斯上前。
  看着完全看不透的同伴，史密斯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后只化作一声感叹。
  “布鲁斯，你太厉害了！”他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有些崇拜布鲁斯了。
  “谢谢。”
  路德维希突然冲布鲁斯鞠了一躬。
  “谢谢你，救了我的父亲。”
  “我是学校的校工，做这些是应该的。”布鲁斯摆摆手。
  他望着远处五道节节败退的元素乱流，指着屏障。
  “你们先离开这里。”
  “那你呢，布鲁斯，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事情还没处理完，我当然不能走了。”布鲁斯长舒一口气。
  好不容易不用隐藏身份，终于可以火力全开了。
  “等尼古拉斯教授醒了就告诉他，他的剑我先拿去用了。”
  说罢，飓风推动他的身体，布鲁斯直奔远方而去。
  ……
  “伦度死了！”
  “是的陛下。”
  “谁干的？”彼得望着尚未竣工的高塔，他嗅到了一缕意外的气息。
  他很讨厌意外。
  等了几秒，并没有听见回答，看着不敢起身的下属，彼得眉头紧蹙。
  “让凯奇，德古拉斯都去，一个禁忌不行，那就三个禁忌，就算是那奥丁来了，也能拖一阵！”
  想起被摧毁的西伯利亚分部，彼得只觉得胸口一团烈焰在燃烧，弗拉基米尔博士的造物本来该是他最用力的底牌。
  结果，居然被人提前解决了。
  “不行，速度得加快。”彼得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嗓音冷漠，下令道：
  “告诉瑟尼迪米.洛夫，启动血祭，就算用命去堆，我也要在一个小时内，看见仪式完成！”